秋斐艳还是偷偷瞟一眼,还好还好,段淮王虽然现在脸黑了点,没有过多的生气,倒是说道:“大叔,您尽管回城里去,钦差来,也是一个希望嘛!若真是官官相护,您尽可以三日之后再走。”
“这倒也是!”那大叔嘴里还吞咽着馒头,吐词不清,还是点点头。终于,馒头全部吃到肚子里去,他又喝了一大口水,才喘着气说道:“我相信几位公子是好人,愿意相信公子们所说。”
秋斐艳和段淮王相视一笑,心里总算有点欣慰。可是,拯救大叔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百姓被赶出河间府城,自己所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秋斐艳的脸色又暗下来,能力弱小,自己对于一场饥荒,着实渺小。
“不知道几位怎么到了这里?”大叔问,明明现在河间府大旱,人家都绕着走,这些人怎么还往那边去。
“我们只是往南边去,恰巧经过河间府,碰到了这场灾难。“秋斐艳反应过来,立刻编了个理由。
“唉,你们别走河间府城过去吧,就直接绕着走!你们这穿着华丽的,到了河间府里面,这县令不把你们直接抓过去揩油,吃得干干净净的,哪会让你们这么轻易走?”那个大叔冷哼哼,对于这个县令的无耻,极其鄙视。
“哦?真的这么贪?”秋斐艳笑了,五个侍卫也笑了。
“怎么?你们不信?真的,去年就有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商贾,在城中借宿一晚,那晚上,官府就到客栈里面把人抓起来,说是他贩卖私盐。可那个商贾死命解释,说自己是正经商人,只是收茶叶的。可是,衙役一搜,还真的搜出来几十斤私盐。这下子,那个商贾就吓得尿裤子了,只能求饶。县令说只要交十万两银子,就可以安安心心离去,算是整个府衙的封口费,那个商人只能认栽。”大叔说起这个事情来,有鼻子有眼,像是真是发生。
看着大家都互相看着,没有人相信自己的样子,大叔急了,又说道:“真的,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件事,那个商人后来再也没有经过河间府了。”
“大叔,大叔,我们相信这件事是真的。那个县令,应该是个罪无可恕的贪官吧!”秋斐艳拉着大叔的手,连忙安抚道。
“那可不是,也不知道这县令究竟有什么后台,居然在这里做了好几年!”他有些义愤填膺。
“大叔,您别急,钦差来了,他一定会明察秋毫的。”段淮王在身后开口。
“能不急么?要是来的是贪官,或者没有能力,那我们河间府县人民还是没有救啊!”大叔捂着脸,心里十分焦急。
“大叔,我跟您保证,河间府的患难,三日后开始解决,半个月还百姓一个公道。”段淮王一拳头重重地砸到土里面,脸上是一样的愤怒。
“嗯,大叔,相信我大哥的话。”秋斐艳点点头,她相信,段淮王在这里,一定会有所作为,一定不会让百姓们失望。
“大叔,您先回家,三日后,且去迎接钦差吧。”段淮王神色缓和了一些,才说话。
“嗯,大叔相信你们。”大叔点点头。
“回家吧。”秋斐艳把大叔从地上拉起来,他们一行,也上马接着往前走,前面,是河间府县的北城门。
“喂!小伙子们!”大叔看着几匹马绝尘而去,刚刚自己还在劝他们不要进城,不要进城,怎么还是进城了呢!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秋斐艳在马上面坐定,便开始问身边的段淮王。
段淮王的心思不知道游离到了哪里,表情严肃而沉痛。
“大哥?你在想什么?”秋斐艳又问。
“出了这样的狗官,是我们王朝的悲剧,我只是为朝廷,为皇上而悲哀。”段淮王长叹一口气。
其实,段淮王并没有大家传言中那么闲散,无心政治。他做起实事来,不仅热心,有干劲,而且,积极向上。对于政治,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他和皇上的一场叙旧,悄然被皇上所说服,准备踏进朝廷了?还是自己那天一句胡说的文曲星下凡,让他没有了退路呢?
“大哥,你准备怎么做?”秋斐艳问,其实,现在小道两旁,可以陆陆续续看到有难民迁徙出来。可是,他们都不敢看,自己身上的馒头救济了那个大叔之后,完全没有了,他们现在没有能力再去帮助其他人。
“大哥心里有数。”段淮王勉强一笑,给人希望,又卖了一个关子。
“什么?”秋斐艳显然不懂。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答道,然后又回过头接着骑马,没有接着说。
这解释的,还不是没解释么?算了,到时候还是看段淮王的吩咐行事吧,秋斐艳摇摇头,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他们一路狂奔,到了城门下。
“你们是什么人?”他们在城门前下马,有衙役拦在门口,问他们,凶神恶煞的,有几分傲然自得。
“我们只是途径河间府的。”秋斐艳和气地上前,跟他们拱拱手,算是打招呼。自己在宫里对着主子点头哈腰,居然出来了还要在这个小地方受气,她其实额头的青筋已经起来。可是,她还是强压下去,不能误了大事。
“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个衙役问。
“从北边安阳过来,到南边青城。”
“哦,看你们这打扮,不是商人吧?”那个人接着问,那双眼睛,已经把几个人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
“不是商人,我们只是结伴游玩,到青城去找一位故友。”秋斐艳还是和气地回答,对于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假装没有注意到。
“你们,是出身大户人家吧,看你们这打扮,都是穿的丝绸啊!”那个衙役,伸出他的脏手,还把秋斐艳的衣摆摸了两把。
“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罢了。”虽然秋斐艳和介意,可是还是装做自然的神色,彬彬有礼地接话。
“你们家里都是干什么的?”那个人,跟查户籍似的。
“鄙人家中,只是普通农户。”
“还普通农户呢?你们,至少也是个地主的儿孙吧!”那衙役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没有看他们。
“还望大哥让我们通行。”秋斐艳也真是好脾气,还作揖让他们放行。
“通行!”那人应该是个衙役的头头,他一吩咐,那边,立刻有人拿开铁栅栏,让他们进城。
“多谢!”秋斐艳感激地鞠躬。
几个人牵着马,进了城。他们发觉,城里没有几个店铺是开着门的,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在走动,倒是见到有几个衙役模样的人,在刷着墙,像是要把一条街都刷的发白,看起来亮堂而整齐。
可是身后,城门处那个领头的衙役,却招呼来两个人,低声说道:“你,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在那个客栈落脚!”
那个人领命离开,偷偷地小心翼翼地跟上来。
那领头衙役又对另一个人说道:“你,赶紧去报告县令,说是又来了两头肥羊。”
“是的,头儿!”那个人贼眉鼠眼地,高兴地走了。
“大少爷,有个人,在跟着我们。”一个侍卫突然凑近段淮王,低声说,报告着身后的异动。
“不要转头。”秋斐艳正准备回头,段淮王赶紧呵斥,吓得秋斐艳没敢有动作。
“大家接着往前走,不要回头,让他以为我们还没有发现他。”段淮王将着下令。
“是!”那几个侍卫低声一致回答。秋斐艳一个人囧囧地在一边默不作声,自己现在又不是主子,又不是他段淮王的小奴才,怎么答都不对劲。
“这边有一家酒楼,咱们进去吃饭吧。”秋斐艳奏折走着,发现路边还有一家不错的酒楼,高兴地说。
“嗯,我们进去吧!”段淮王也抬头看看,觉得这家酒楼好像还真的不错。关键是,这条大街,走了这么半天,也只有这一家饭馆是开着门的。
“你,过来!”段淮王没进去之前,跟身边的一个侍卫耳语一番,交代了一些什么内容,才走进门去,面不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