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孩吓得失声尖叫,头皮发麻,汗毛直立,她紧紧握住男友的手,惊恐的叫道:“那边……有,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男孩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也看见了那双恐怖的黄色眼睛,而且,那双眼睛开始移动,灌木丛也在晃动,显然,那潜伏的“东西”准备出来了。
男孩的头皮一下炸了,他来不及看清那究竟是什么,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他拉着女孩的收,大喊道:“快跑!”两个人夺命而逃,一边慌不择路的奔跑着,一边不时回过头张望,看那“东西”有没有追上来,男孩此刻比女孩更加慌乱和恐惧,因为他知道,刚才女孩说的情况发生了——由于天色已完全变黑,再加上他们没有看路,毫无方向地一通乱跑,现在,他们已经迷路了。
女孩察觉到了男孩的手在颤抖,她好像意识到了这一点,惊恐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男孩大口喘着粗气-一比之前把女孩按倒在地时强烈数倍,他们对视在一起,从对方睁大的双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惊悸和惶恐,但他们无法停止脚步,只能继续狂奔。
“哎哟!”女孩突然被一根树枝绊倒了,她重重地摔倒下去,把牵着她的男友也带倒在地。
男孩的头撞到一棵树上,额头上渗出了鲜血,但他不敢懈怠,强忍着疼痛爬起来,大声喊着女友:“小玲!你没事吧?”
女孩也费劲力气地爬了起来,她转过头来,男孩看到她的脸,吓得大叫起来:“啊!你的脸上……怎么全是血?”
女孩恐惧地用双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再看了看手,吓得惊声尖叫。但她很快发现了问题,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我好像……没有受伤,这些血……不是我的?”
男孩拉着女孩站了起来。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用手机背光照了下周围。
两个人瞬时吓得肝胆俱裂。
这一片树林的地上,他们看到了之前说到的各种动物——兔子、山鸡、猎——只不过,全市尸体。
这些动物,或被开膛破肚,或被扭断头颅,或被撕成碎片——死状极其恐怖。
男孩和女孩惊恐万状地看着这一地的动物尸体,仿佛置身地狱之中。
他们心惊胆战地抱在一起。而这时,更恐怖的状况出现了。
那个有着黄色眼睛的东西,此刻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他们。
两个人终于看清了它的面目,只是这么一眼,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无法动弹了。
这是他们一生中从未见过的恐怖生物。他们想喊,却发现恐怖的尖叫被憋在了喉咙里,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况且,就像那男孩之前说的——在这密林里,无论他们怎么叫喊,也不会有人救得了他们了。
下午五点,倪娜热情负责地在店里工作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柱着一根拐棍,颤巍巍地走进商店。倪娜看到后,立刻上前去,亲切地说:“奶奶,您想选些什么东西,我帮你吧。”老太太感激地看着倪娜说:“那麻烦你了姑娘,我买点儿香皂和纸巾。”好的,在这边,我带你去吧。倪娜扶着老太太走到货架旁。马景涛这时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看见倪娜搀扶着老人,帮她选购,脸上露出微笑。
老太太只买了两件很简单的东西。她对倪娜说:“好了,姑娘,谢谢你。我自己拿去付钱就行了。”
“我还是扶您去吧。”“真的不用。”老人微笑着,“你忙吧,还有这么多顾客呢。”
“那好吧,您慢点走。”倪娜温和地说。
老太太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拿着两样小东西,朝收银台慢慢走去。
这时,几个刚放学的小学生冲进店内,嘻嘻哈哈,兴致勃勃地跑去卖小玩具的地方,拿老太太刚从一个货架旁走出来,几个小孩没注意到,其中两个跑的最快的,猛的撞到老人身上。
老太太“哎哟”一声,手中的拐杖和货品同时甩了出去,整个人仰面向后倒去,就在她马上要种种地摔倒在地时,倪娜飞一般地冲出来,不顾一切地跪倒在地,两只手拖住老人的腰部和颈部——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让老人免于重创。
身在七八米之外的马景涛,亲眼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下的冷汗直冒,他非常清楚,如果倪娜没有及时扑过来拖住老人,这重重的一摔,对于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年人来说,完全是致命的,现在,他快步跑过去,和赶过来的小何一起,先将老太太搀扶好,再将倪娜从地上扶起来。
和老太太撞在一起的两个小学生也四仰八叉地摔倒了,但小孩儿摔个屁股蹲儿倒没什么,况且又有书包垫在背后,根本没撞着头。
两个孩子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只是一脸的惶恐,显然也被吓着了。
马景涛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问道:“老太太,您没事儿吧?倪娜,你呢?”
倪娜捂着右腿的膝盖,显然满头是汗,却摆着头说:“我没什么。老奶奶有没有伤到?”
老奶奶捂着胸口,顺了顺气,摆着手说:“我没事,多亏了这个姑娘,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摔散架了。”
倪娜见老人没事,长长地舒了口气,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欣慰地笑道:“您没事儿就好,还好我刚才听见这些小学生的声音,就正想过来扶着您走,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
“是啊,还好有惊无险。”旁边一个中年女人说。
这些小孩真是的,别冲乱跑,多危险啊。”
“还好这个女店员考虑周到,反应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姑娘真是好样的。”
周围的顾客七嘴八舌地发表议论。都对尼克予以赞美和肯定。
马景涛训斥了那几个小学生几句,亲自扶着老太太出门,将那两件小商品送给了她,又叫小何搀扶老人回家,这才松了口气。
马景涛走到倪娜身旁,看到她额头上又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而且靠着一个货架,表情有些痛苦。他关切的问:“怎么了,倪娜,你刚才受伤了?”
倪娜摇了摇头:“可能就是膝盖撞到了,没什么大碍。”
“别逞强,你到办公室来,我帮你看看。”
“没事儿的,老板······”
“别说了。”马景涛不由分说的扶着倪娜,“跟我到办公室去。”
倪娜在马景涛的搀扶下,拖着疼痛的右腿,慢慢挪动。其实她的膝盖真的很痛,只是强忍着而已,到了办公室,马景涛扶着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蹲下来,小心地将她的右腿裤管向上卷。
倪娜没想到马景涛竟然会亲自为自己检查伤处,感到十分过意不去,说到:“老板,我自己来吧。”
“别动。”马景涛命令道,没有停下动作。
当裤腿卷到膝盖以上时,马景涛看到,倪娜的膝盖一片淤青,肿起一大块,他轻轻按了一下,问到“痛吗?”
倪娜咬着牙说“……不是很疼。”
马景涛知道她没说实话,他站起来,对你可说“我现在开车带你去医院检查,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啊,用不着吧,这么一点儿小伤……”
“倪娜,”马景涛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在我这儿,就听我的。”
说着,他把倪娜慢慢扶起来,搀着她走出办公室,跟魏周和小何简单交代了几句。
然后,他把倪娜扶到旁边停车的位置,开着车驶向最近的一家医院。
经过医生一番检查后,马景涛放下心来——倪娜的膝盖只是因撞击而导致皮下瘀血,并没有伤到骨头,只需要外敷后贴上药膏就行了。但是会有一段时间右脚行动不便,走路时没问题,但不能奔跑,也不能用力过度和再次受到撞击。
马景涛记住医生的嘱咐,治疗过后,扶着倪娜走出医院。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过了,他们所在的街区华灯初上,人来人往。马景涛说:“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我们不回店里吗?”倪娜说。
“你的腿受伤了,今天就不用工作了。”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如果没休息好,小伤也会变成大伤。”
“可是,魏周和小何两个人忙要的过来吗?”
“没问题的。”
“要不我们还是会店里去吃.....”
“倪娜。”马景涛突然打断她的话,一双眼睛凝视着她,眼神和语气都和平常不大一样,“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倪娜呆呆地望着马景涛,被他此刻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到有些脸红心跳。
“你.....愿意吗?”马景涛问到轻轻。
倪娜垂下眼帘,轻轻首。
马景涛展露出微笑“好的,我们上车吧”车子开到一家极富品味和异国情调的高档西餐厅前。
马景涛停好车后,自己先下车,然后绕道另一侧,亲自为倪娜打开车门,把她小心翼翼的扶出来。
马景涛体贴入微的举动和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你可既感动又不安她很明显的感觉到,马景涛对自己的关切,显然已经超过了老板对员工的范畴。
他们在西餐厅环境最优雅的一角坐下。年轻的男侍者走过来,为他们点亮餐桌上的银色蜡烛。
烛台上的蜡烛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微微摇曳的火光配合着餐厅内的小提琴演奏,像少女在轻歌曼舞。这里的一切,就像是一首浪漫的诗。
男侍者礼貌的递上菜单:“请两位点餐。”
马景涛很有风度地把菜单递给倪娜:“你先点吧。”
倪娜茫然的看着菜单上那些陌生的菜名,过了一会,尴尬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点,这些菜我都没吃过。”
马景涛说:“那我给你推荐,好吗?”
倪娜把菜单递给马景涛,马景涛熟练的翻看,一边对侍者说:“意大利奶酪肉肠拼盘,凯撒沙律,奶油野菌菇浓汤,甜品要绿茶慕斯——都是两份。”
“好的。”侍者——记下,“请问需要酒吗?”
马景涛征求倪娜的意见,“咱们喝点儿酒好吗?”
倪娜说:“我不会喝酒呀。”
“没关系,就喝点儿苹果酒吧,不醉人的。”
看着马景涛期待的目光,倪娜只有答应:“好吧。”
马景涛对侍者说:“要两杯起泡苹果酒,加一点儿冰糖和冰块。”
“好的。”男侍者拿着菜单离去了。
等待上菜的几分钟,倪娜不知道该和马景涛聊点儿什么好,但两个人一直不说话也怪别扭。她注意到,马景涛双手交叉撑住下把,用一种柔和的眼光望着自己,好像看得出了神,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不自觉低下了头,不敢喝马景涛的目光对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是这里暧昧的氛围和轻柔的灯光所致,还是马景涛此刻的目光真的这么温柔?
还好,苹果酒很快就端来了,马景涛端起酒杯,示意倪娜也端起来,“谢谢你,倪娜。”
“今天的事,是我该做的。”倪娜端起酒杯说。
马景涛微笑道:“我指的,不只是今天的事。”
“还有什么?”
“谢谢你为店里所做的一切,还有——”马景涛顿了一下,“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倪娜的心跳加速了,这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一种奇妙的感觉,带给她这种感觉的,不是她的老板,而是一个叫做马景涛的男人。
他们默默碰了一下酒杯,马景涛喝了一大口。
倪娜尝试着啜了一小口——味道很好。酒中泛起的起泡就像此刻的气氛一样,充满梦幻感。
各种美味菜肴陆续上桌,倪娜从来没吃过这些美味,而且,马景涛注意到,她显然从未吃过西餐,完全不知道吃西餐的方法和讲究,这姑娘可能来一个小地方。
他心中暗忖。
用餐进行一大半后,两个人都有些饱了。
他们一边吃着餐后甜点,一边喝着苹果酒。
马景涛想着倪娜的女儿————这真让他感到别扭——————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女人,却有一个七岁大的女儿。他问道:“你女儿现在在家吗?”
倪娜身子微微一震,好像她自己都忘了这件事。突然又被马景涛提起。她放下手中的叉子,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马景涛知道倪娜不愿意说起跟这个女儿有关的一切事情。但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她一个人在家?”
“是的。”
“她自己做饭吃吗?”
“······嗯。”
“她没去上学?”
“是的······”
“为什么?”
倪娜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我们能不说她吗?”
“好吧。”马景涛只好作罢。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说到她女儿,几句话之内,都会彻底打住。
隔了一会儿,倪娜问道:“老板,那你呢?现在一个人生活吗?”
听到倪娜这样问,马景涛暗暗高兴。她终于开始关心我的个人生活了。“是啊。”
“那天,到店里来找你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前妻?”
就像倪娜不愿提到自己的女儿一样,马景涛忽然发现,自己也有特别不想提到的事和人,他目光黯淡,啜了一口酒。“是的。”
“你们······为什么会闹成那样?我的意思是,就算离婚了,也不用像仇人一样吧?”
马景涛苦笑了一下,感叹道;“是啊,一般的夫妻就算离婚,也不会互相厌恶成这样,但我和那个女人,是个特例.”
倪娜看出来这是马景涛的痛楚,“如果你不想说的话…”
“没什么,”马景涛勉强笑了一下,“过了那么就,这件事已经构不成对我的伤害了。”
倪娜默默地望着他。
“我们是在两年前认识的,只是一起过了不到一年就离婚了,原因非常简单——其实就是你那天看到和听到的——这个女人跟我结婚,位的就是我的财产,说穿了,就是我那家店。”
“你在城市还有一家店?”
“对,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没想到被这个女人看中了,当时她接近我,装出很爱我的样子,我头脑发昏,很快就跟她结了婚。
她的本性几乎在新婚当天就暴露出来了。
我很快就满出了她的真正目的······我提出跟她离婚,完全是正中她下怀。
她提出要分我一半的财产,包括那家店。还好,我花高价请了一个最好的律师,只让这个女人分走了一百万的家产。但是-如同你看见的——她根本就没有善罢甘休,还在打着我那家店的主意。”
“那家店值多少钱?”倪娜忍不住问。
“城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家店——至少值几百万。”
倪娜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这个数字超出了她的想象。
马景涛苦涩的叹了口气。“我的第一次婚宴,就是这样一场由利用和欺骗组成的悲剧,或者说是闹剧——那天发生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而且最可恨的就是,我虽然离了婚,却并没有摆脱那个女人,她还在纠缠和计算着我,不达目的不罢休,简直就是个冤魂!”
马景涛捏紧了拳头,露出忿恨的申请,倪娜心里也不好过,像激起共鸣那样伤感的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他的苦恼和悲哀,甚至,还有这别人难以想象的可怕经历……”
她说道这里,不禁神色悲凄。马景涛定了定神,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引发了倪娜说出了自己身世的契机。他问道:“你是在说自己吗?倪娜,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倪娜浑身一震,好像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她露出惶惑的神色,连连摇头:"没什么,我们还是……别说这些了吧。”
马景涛看她的样子,知道是她不愿敞开心扉——起码现在还不想。他并不勉强,没有再追问。
沉默了一会儿,马景涛从裤包里摸出一沓钱,数了一下后,递给倪娜:“拿着吧,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倪娜看那叠钱的厚度,知道绝对不止1350元。她不敢伸手去接,问道:“老板,这是多少钱呀?”
“3000元”
“啊……”倪娜惊讶地说,“你不是说我的工资是1350元吗?就算加上提成,也不会这么多吧。”
真是个淳朴的姑娘。马景涛笑道:“一般情况下是没这么多。但是这样一个月来,我能看出,你是真的是把这个店当成自己的一样,对店里的每件事情都非常用心和尽职,就像今天发生的事——要不是你奋不顾身地把那老太太及时托住,后果不堪设想。那老太太如果摔成重伤,甚至除了人命——就算我们没有直接责任,但这事发生在我的店里,我至少也要配个十万八万的,而且还会影响店里的生意。”
马景涛把钱塞到倪娜手里,“所以你明白了吧,你真的帮了我的大忙。这点儿钱根本不算什么,你就安心拿着吧。”
倪娜心里暖烘烘的,她将钱收起来,说道,“谢谢了,老板。”
“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马景涛望着她说道。
“什么事?”
“从现在起,你不要叫我“老板”了。”
“那······我叫你什么?”
“就叫我的名字,马景涛呀。”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你老是叫我“老板”,显得挺生分的。”
倪娜想了想,红着脸说:“好吧,不过叫惯了老板,要改口也听不适应的。”
“慢慢就习惯了。”马景涛笑着说。
倪娜也跟着笑了一下,突然,她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问道:“啊,现在几点了?”
马景涛看了下手表:“八点五十。怎么了?”倪娜显得有些着急:“我得······马上回家了。”
“好的,我送你回家吧。”
听到马景涛这样说,倪娜立刻变了脸色,她急促的摇着头说:“不,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家。”“你忘了膝盖的伤吗?”
马景涛说,“一个人怎么能够回去?”
“没关系,我的伤真的没关系!”
马景涛看出,倪娜不是在说客套话,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送她回去,他的家里可能藏着什么秘密。
马景涛暗忖。
此刻,他不便勉强,只有说到,那好吧,但你总不可能从这里走回去吧,我开车把你送到你家附近吧。”
“你把我送到店门口就行了。”
“好吧。”马景涛招呼男侍者,“买单。”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后,开到了马景涛的商店门口,魏周和小何正准备关门,马景涛开车时注意到,一路上倪娜的申请有些着急,显然是十分挂念家中的时候事,他没有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