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之后的事情,我暂且放一放,下面我将第二种选项[B]不接电话的情况赘述一下。
被第二次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身汗的丹尼尔,手臂猛地颤抖,这显然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怎么电话又响了?
为什么电话在芹泽接过手之后,没有继续响,而是停顿了小会儿之后才响第二次呢?
他害怕了,甚至比第一次发现这个诡异的鬼来电,还要令他丧失推理家的胆略。
毕竟任何荣誉和名声在生命安全面前,都一文不值。
倘若一个人连性命都不存在了,那他迷恋那些名利面子,能有什么用,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道理他是懂的。
不接!
果断不能接!
谁知道那个变态的盗贼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要是一个陷阱,故意想坑他跳下去,他才没有那么傻。
况且他很自信自己没有违反游戏的规则,他可不像柯尼斯和天方那样口无遮拦,他是最谨慎的那种人之一。(因为芹泽多摩雄是他们四个人之中最谨慎的。)
反正这里有警察的保护,实在不行就要求纽约警署给予特殊的保护,总之不能不明不白死在盗贼的阴谋之中。
不得不承认,人在遭遇死亡威胁的时候,那种渴望活下去的力量会让人忘记所有顾虑。
当然,就算丹尼尔这样的知名推理小说作家也一样,这也让天方顿时明白在生命观里,人是只不过是个可笑滑稽的小丑。
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柯尼斯盼望的千载难逢的机会,芹泽也在用一种责怪的眼神****luo地鄙视着他。
丹尼尔将电话往桌子上一扔,并不觉得这完全是自己的错,若他们迫切地想了解到什么,从他手中夺过电话,并不是没有可能和机会。
“喂喂,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丹尼尔还没有从井下中完全恢复正常,对芹泽盯着他看的神情,尤其是那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丹尼尔看着不爽。
“哪种眼神了?”芹泽冷冷地回答。
“就是那种眼神。”丹尼尔也自感惭愧,这也难怪,第一次铃声响起之后,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接第二次打来的电话,但当鬼来电第二次响起的时候,丹尼尔用他的胆小行径与懦弱,十分形象生动地为他们解释了一下“出尔反尔”和“风声鹤唳”的引申意思。
“我们白白丧失了一次找出线索的机会。”天方朝着众人摊了摊手,语气中暗含着自己对丹尼尔没有接电话这件事情的责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丹尼尔气愤问道:“今天早上的馆长就是被这样的电话吓死的,我不能再成为下一个倒霉蛋,谁知道这电话是不是鬼打来的。你们也看到了,电话上没有来电归属地不说,也没有显现号码,就连上面的信号也会突然消失,这种阴森诡异的电话,你们说,我能轻易接吗?如果我死了,你们能承担起这个事情的后果吗?”丹尼尔驳斥道,他这完全是对自己刚才的行径的辩解,因此,他脸色也由之前的惨白变得红扑扑的,带着愧意。
他蠕了蠕干涩的喉咙,坐在房间的一张沙发椅上,端起边上的一杯咖啡,慢慢地喝了几口。
“算了,各位,这件事情的确不能责怪丹尼尔。换成了咱们,不也没那种胆量接吗?我们还是保护市民的警察呢。”这时在门外目睹了整个情况的两位负责天方等人在酒店中安全的警察,出来为受到不小惊吓的丹尼尔圆场。
“我看这件事情我还是向警署回报一下比较保险,让刑侦科的那群人过来对电话进行调查,也许这只是一场惊吓。”其中一个警察为了安全起见,将自己的意图告诉了他们。
身为警察,他完全没有必要征询天方他们的意见,这让天方想起上午警长对他们说的话,也就难怪,现在这群警察为什么会对他们毕恭毕敬。
柯尼斯朝着那名警察礼貌地点了点头,发生了这种奇怪的事情,的确有必要查一查,当然更是被逼的,不得不查。
“没关系,比起找凶手,我们同伴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请恕我刚才······”天方致歉道。
芹泽也跟着道歉,他不想因为一个电话而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这时,一直沉浸在某种觉察之中的柯尼斯也将眼中的失望收起,他拍了拍丹尼尔的肩膀,希望他能冷静下来,接下来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完成。
“没关系的丹尼尔,你好好想一想,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电话的?”柯尼斯很快地将调查的激情点燃,他就是那种每时每刻都想着将神秘的盗贼抓出来以正法纪。
丹尼尔喝了几口冒着热气的咖啡,将身上的那件黑色大衣裹了裹,想是身体被吓出一身冷汗,现在感觉有些冷。
“我之前在房间里梳理案情,这个你们都是知道的,等我将自己将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就听见房间里有什么声音。”丹尼尔声音有点燕燕,还带着点颤抖。他接着喝了口咖啡,道:“我听着声音寻找,结果在我房间的床底下声音是最清晰的,我拿起电话,发现上面不仅没有归属地,就连号码也没有,我盯着手机屏幕认真的看了看,顿时傻眼了,结果上面也没有任何的信号,因为想起今天早上的那件案子,我才意识到这个电话的可怕和骇人。我大叫了一声,之后你们就出现在我房间了。”
“你确定是电话铃声响第一遍,你就发现手机放在你的床底下的吗?”柯尼斯继续穷追不舍,这种威胁逼近他们自己,他不得不引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和注意。
丹尼尔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可能是第一次吧。”
在一个推理小说家的世界观中,在遇到某件事情的时候,决不能带有含糊不清的判断,这种潜意识能被某种威胁生命的惊吓所忘,足见丹尼尔心灵遭受的惊吓有多大。
毕竟他在遭遇这种事情的那一刻,满脑子应该都是生与死的思考和抉择。
芹泽多摩雄带上了一个随身携带的手套,快速地戴上之后,拿起手机,简单地翻了翻上面的讯息记录,是两次未接记录,除此之外,暂无任何线索。
很奇怪,上面并没有其他的任何记录。这让他想起今早博物馆中发现的那部手机,上面也同样没能留下除了未接讯息外,其他的任何讯息。
这就让人无法捉摸出,盗贼是通过何种方式制造出这种慑人的鬼来电的。
他是怎么做到的?
芹泽拿着手机愣了半晌,他想不明白之前的两个负责监控设施的两个人之死,与今早上馆长的死是不是同一种原因。
如果是同一种原因,都是因为没有接这种诡异的电话才会死,那丹尼尔岂不是······危险的讯号顿时笼罩在丹尼尔这个无辜者的头上。
“你在思考些什么?”天方第一次这么直接问芹泽,他知道芹泽思考的方式与他们不同。他时常对问题的思考分析与众不同且语出惊人,所以天方断定他这会儿深思的问题也同样令人不可思议。
“下一个死者将要出现了。”芹泽本不愿危言耸听,但天方既然已经问了,他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芹泽与柯尼斯进行了眼神会意,最后确定一下他是不是可以全盘托出的必要,毕竟芹泽也害怕自己说了不能说的秘密后会遭到违反游戏规则的惩罚。
“这种电话很明显就是通知那些将死之人的,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博物馆被盗案发生第一天死去的那两名监控负责人,用的应该就是这电话。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同样是心脏衰竭而死,那两名监控设施负责人的死亡现场没有发现任何通讯工具,而只发现一碟磁带。”
芹泽的推断立刻就遭到了天方的反驳。
“但两个人不可能同时被一个电话吓挂掉吧,这种解释未免太牵强了。两名负责博物馆监控设施的负责人死亡时间相似。”
“没错。这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有接着出现第二个手机。这才案发的第二天,他要杀的人很多,也许包括你,也许包括我,而给我们的时间却只有一个月,通过警方给我们的资料,你也应该知道十二年前同样的案件过程吧?”芹泽急忙地解释着,他的说话声也冷冰地让天方喉咙一阵冻结的感觉。
这的确是同样的推理游戏,甚至和十二年前一个现场,但盗贼的手明显改变,这让芹泽的猜测还是有存在的可能。
“那这样,丹尼尔岂不成了盗贼下一个准备杀害的对象!”天方不愧也是一个天才推理家,他立刻意识到了盗贼的某种意图,这种危险的讯号就意味着死亡。
丹尼尔之所以会被吓得半天不做声,也有可能他自己已经想到了。
“我是个心理素质相对较好的人,这种电话确实会让我吓出一声冷汗,但还不至于把我给吓死,况且我的心脏承受能力也非常人能比,盗贼这样做是没有胜算的,这样还白白送我们调查这手机的机会,他这样做不明显的****吗。”丹尼尔点燃了桌子上的烟,冷静了下来之后,也为自己为什么安然无恙还能屁颠屁颠抽着烟,感到费解。
当然谁都不会无缘无故咒自己早死的,他这样思考也是基于对这件事情的不解。
“下一个会翘辫子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你耶,你还这么从容。”柯尼斯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天方心中在这一刻也明白了其中的某些缘由,但他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
芹泽多摩雄满脑子都是想不通的问题,他现在反而懒得想,他的冷峻眼神中散发着期待,想是十分期待盗贼下一步杀人的杰作吧。
“我要是死了,保证给你们每个人打电话,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打,你们一接电话我就挂。”
“太特马狠了,果然好贱!”天方朝着他竖起了圣神的中指,充满了鄙视。
惊吓过后没有因恐惧而沮丧,反而嬉笑颜开,就连警察都想不明白这几个人是不是某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重度精神病患者。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二逼天才乐趣多。
几个人相觑一笑,笑得让人看不透猜不出是什么心情。
因为此时,每个人脸上都藏着一个说不得的阴谋,他们互看了几眼,想出了绝佳的,对付盗贼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