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不可能是小狗,怎么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怎么做毒王的徒弟。辛之满脸黑线的盯着曾晓柔看了三秒,没有回答她,继续大步前进。
“师傅,这个是不是和我的毒有关啊?”曾晓柔问道,“这个小……家伙能做什么啊?难道……我们要把它煮来吃了?太残忍了……我……”
“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辛之打断了曾晓柔的话,把从前襟里探出来的毛茸茸的小脑瓜给压了回去。
回到所住石洞,辛之把绿儿丢到他出门前泡澡的木桶中,然后对曾晓柔道:“我去拿些东西,你在这儿等会。”
说罢,辛之出了门去。曾晓柔的目光跟着在木桶中游得很欢乐的绿儿移动,看到它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就伸手去摸了摸它的额头,点了点它湿乎乎的鼻子。
虽是亲昵的动作,可是在绿儿眼睛曾晓柔是在太过陌生了,它除了认识辛之、和辛之亲近,就没有别的活物可以在它身边呆着了。于是,顺着动物的本能,绿儿进入了它的进攻状态。
“啊!师傅啊……师傅快来……绿儿、绿儿出问题了!”几秒之后,曾晓柔的声音回荡在石洞中。
辛之刚好进来,看了曾晓柔一眼,道:“大呼小叫做什么?”
“绿儿变成绿色了……”曾晓柔指了指木桶,一脸无辜的望着辛之,小声道,“我只是摸了摸它的头……它太敏感了……”
桶中的绿儿,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绿儿了,原本一身洁白的毛都变成了绿色,连它的口中也哈出了绿色的气体。这种绿色貌似还很有感染力,原本棕色的药水都泛着绿儿身上的那种翠绿了。
“谁让你摸的?”辛之眯起了眼睛,其实他不是责备曾晓柔摸了自己的宠物,他只是很痛心那一大桶的药水啊,本来还有价值的,现在全毁了。
“师傅养的宠物太可爱了嘛……”曾晓柔腆着脸,又迅速转移话题,指了指辛之手中的碗道,“这碗是干什么的?师傅准备用什么毒药来诱发我体内的毒素?是不是跟绿儿有关?”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辛之看着曾晓柔的眼睛,“我最后问你一次,真的要用你自己的性命来破釜沉舟?”
“师傅,我发现……你很罗嗦也!”
辛之苦笑一下,微微摇头,把手中的碗递给了曾晓柔。然后把绿儿从水中捞了出来,温柔的捧在手中,然后和蔼可亲的道:“乖绿儿,借用一下你的宝贝~等会给你吃你最爱吃的壁虎肉,好不好?”
本来在研究碗中红色药水的曾晓柔,猛然抬眼,看着辛之的行径。且不论绿儿是否能听懂辛之的语言,光是听到辛之的语气,曾晓柔心中情不自禁的产生了邪恶的大灰狼在哄骗单纯的小红帽的感觉。
“小红帽”貌似不太配合辛之,扭了扭自己已经恢复成白色的圆乎乎的身体,直接无视辛之的耷拉着耳朵和眼皮。
“绿儿听话,不然我就再也不管你了,让你饿死在这里!”利诱不成,改为威胁。
终于在辛之的好说歹说之下,绿儿在不情愿的张了张嘴巴,在辛之的另一只手掌中吐出一样东西——一颗清澈碧透的珠子。
“内丹?”曾晓柔脱口而出,莫非绿儿是修真界的,有一天会修成人形?
“碗拿过来了。”辛之今天有些冷酷,是啊,十年啦第一个活着的人能到这里陪着他,他当然不希望一个闪失,唯一的伴又没有了。
曾晓柔递过碗去,辛之把绿儿吐出来的珠子放在了碗中。两人一畜,三双眼睛全部都专注的盯着碗中液体的变化。不多一会,原本红色的液体有一部分变成了绿色。碗中的红色和绿色,并未相容,只是各自占了一半。
这时,辛之双手捉着绿儿,把它的脸凑到了碗边,绿儿用力一吸,把那颗绿色的珠子吸回了口中,咽了下去。这更加坚定了曾晓柔关于绿儿是修真的妖怪的臆想。
“喝下去吧……”辛之的语气无比沉重。
“师傅,等我好了以后把绿儿介绍给我认识啊,我好喜欢它,它好可爱!”曾晓柔强行扯出一个笑脸,然后一口把碗中红绿相间的不明液体喝了下去,把碗交还给辛之之后,缓步走到石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
辛之并没有离开,抱着绿儿认真的观察着曾晓柔的任何变化,如果情况不妙,及时的话,也许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曾晓柔闭着眼睛,一边在心中默念辛之曾经教过的那个静心口诀,一边仔细感知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丝变化和异动,特别是所谓的丹田处那不见踪影的内力是否会出现。事关生死,她投入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和感知力,她甚至感觉到刚刚喝下的药水顺着喉咙进入空荡荡的胃的滋味。
毒素见效很快,最先有反应的是她的喉咙和胃部,感觉像在被烈火灼烧。不同于前几日身体出现的不舒适,现在是真真切切的痛,她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不断的告诉自己,现在是毒素渗透,自己得忍耐,然后专心去寻找内力的下落。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曾晓柔能清晰的感觉到以胃部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的毒液。她已经没有多的力气去感知自己的内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着不痛喊出声,不在床上翻滚。因为做这些不能丝毫减轻自己的痛苦,反而会更加精疲力尽。
灼痛感消失,身体出现一种被钝刀子割的感觉,这次的感觉好像不是来自体内,而是从皮肤传来。很快,又是灼痛感来袭,这次还夹杂着腹部传来的阵阵阴痛和经脉的膨胀感。接踵而至的是更多让人恨不得立刻死去的各种痛感。
现在该是毒素们在自己的体内战斗吧?痛吧,痛吧,让你们痛,看你们能不能把我痛死!曾晓柔无奈的想着,把整个身体都豁出去了,仿佛只剩下她的精神在游荡,在冷冷的看着体内红的绿的黑的白的各种毒素之间的交战。
一个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往往会觉得身体不属于自己的,这也许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