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妹妹,这样的礼是能轻易见的?
瞅一眼自家女儿仍是盈盈浅笑的神情,柳二夫人生怕自家女儿不懂这些,正待出口拦下,谁知柳玉研已经轻轻巧巧的笑着站起了身子,对着周夫人盈盈一福,“周夫人说笑了,莹儿姑娘原是我们柳府的贵客,我们年龄又是相当,便是您不提我也会好好招呼她的,不信您问问李家姐姐,可是这样?”
“可不是来着,莹儿,我这个表姐刚刚和五姑娘可没怠慢你吧?”李家姑娘挑了下眉,笑的明媚而璀璨,双眸灼灼的盯着莹儿,“再说了,我这个表姐还在这里呢,你都没给我见礼,莫不是觉得我不如柳五姑娘,难不成是我不配你叫上一声表姐么?表舅母,您也是这样以为的么?”
“你这孩子怎么和你表舅母说话呢,你个多心的小东西。”此刻开口的便是周老夫人了,要不怎么说这人老成精呢,这可是最适当的打差时机呀,逐笑着一把揽了李家姑娘亲呢的拍打她两下,看似嗔怪实则满是宠溺,“还不赶紧和你表舅母道歉?”
“是,悦儿说错了话,表舅母您别往心里去。”
周夫人手里的帕子捏了捏,嘴唇蠕动了两下却被周老夫人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瞪过来,顿时话到嘴边变了个个儿,只朝着李家姑娘亲热的一笑,“悦儿说哪里话,一家人,舅母怎么和你个孩子一般计较?”说着话便冲着莹儿招了手,“你李姐姐说的话你没听到?还不赶紧好好和你李家姐姐亲热热。”说到最后便讪讪一笑,“看着你们这些个年纪轻轻的,个个如花似玉的,让我都觉得年轻了不少。”
“这话说的可不正是来着。”
柳二夫人笑着接了两句话,时辰便是一点点过去,申时初,周老夫人一家告辞而去。
服侍着柳老夫人歇了,妯娌几个把宴席后头的事收拾好,又打发了各路的婆子嬷嬷,待得腰酸背痛的回到自个的院子,已经是申时末了。贴身嬷嬷赶紧扶着她坐在软榻上,小丫头捧了茶退下,嬷嬷便站在后头帮着柳二夫人缓缓的揉肩,瞅着柳二夫人一脸疲倦的神情,嬷嬷满眼的心疼,“夫人,反正老夫人传了话免了今个儿的请安,奴婢瞅着您脸色不对,要不,您靠着咪一会儿?”
“不用,我就在这躺躺,你帮我捏两下。”
“是,奴婢遵命。”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静下来,唯有主仆两人轻轻的呼吸声。半响过后,就在嬷嬷以为柳二夫人睡着,犹豫着是否给盖一下薄毯时,柳二夫人却是蓦的睁开了眼,以着一种诲暗幽深的眸光猛的朝着嬷嬷望过来,“嬷嬷,你说,今个儿周夫人是什么意思?”
嬷嬷拿着薄毯的手微顿,继尔慢慢的帮着柳二夫人盖在身上,心头已飞快的转了好几个头,略一犹豫后字斟句酌的轻声道,“夫人是指周府的那位表姑娘么?依着奴婢看,周夫人的心思怕是……”嬷嬷的话在这里微顿,又似想起什么般的缓声道,“对了,奴婢听说了一件事,在后花园子里呀,奴婢听小丫头说,那位莹儿姑娘……”声音越说越低,她这里才落了音柳二夫人的脸色便沉了下来,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难怪我瞅着周夫人那样的神色说法,原来是她们早就商量好的呀,真真气死我了。”
她女儿这还没进门呢,这妾室都选好了。
还是周夫人的嫡亲外甥女,看这样子周夫人可是极疼那位莹儿姑娘的。
她女儿嫁过去可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心里头越想越堵,到最后只要一想到周夫人那张脸,柳二夫人只觉得心里想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咽不下的。
用力的按了按眉心,柳二夫人颇是懊恼的叹气,“早知道周夫人这性子……”她摇了摇头并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出口,她能说什么,如今多说何益?再说,接下来的话却是无论如何再说不出口:如今和周府婚姻已成,马上就是嫁娶的日子,难不成因为一个婆婆难缠,便要反悔不成?
“夫人您也别担心,奴婢看着周公子性情稳重,绝不会让姑娘受了委屈的。”
“但愿呵。”
如今除了籍希望周家的哥儿,她还得探听下周老夫人的心思才成。
她的女儿可不是给她们周府去糟踏的!
芝兰院,春兰几个服侍着柳玉研在靠窗的榻上歇了,又捧了茶,快嘴的秋江已经气的彭起了双颊,“小姐,那位莹儿姑娘太可恶了,还有那个周夫人,那是什么意思呀,又不是咱们非得嫁她们周府的,他们家能娶到小姐您那是她们的福份,看看她们那副表情,我呸,真是气死我了。”
“秋江!”
春兰最是稳重,已经一声厉喝瞪了过来,“不许混说。”周夫人那可是姑娘末来的婆婆,凭着姑娘的几分宠信,她们这些人更应该稳重自持,好生当差才是,若这会子嘴快说些什么姑娘是不会怪罪,可日后传到外人耳里或是哪天不小心触了霉头,自身惹祸还要给姑娘招事!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姑娘您看春兰姐姐她。”
“好了好了,你春兰姐姐说的是正理,你日后仔细学着点。”
三言两语打发了几个小丫头,柳玉研呷了口茶望着窗外的几株海棠眼神闪了闪。
半响后蓦的勾唇一笑,周贺远,你是什么意思呢?
而此刻,周府里,周老夫人才回了府便甩开嬷嬷们的搀扶回了自个的屋子。
嬷嬷瞅着那沉的能滴出水的神情,捧了茶轻声悄脚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