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四下一片寂静,室内宾客停下手中动作,不敢擅自张望。方才若隐若现的杀气令诸人心底生寒,即便不知晓何为杀气,亦知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那五名老者反倒并不知晓此事客栈之景,余下四名老者双目皆是望向白衣老者,双手悄然按住随身兵器。
时间仿若于此刻不再前行,静候某个重要时刻来临。
客栈愈发寂静!
白衣老者双目缓缓点头,余下四人瞬间拔出兵器,正欲袭杀向王凡,却忽地止住不动。如同方挣脱缰绳的野马,却又负上万斤巨石,再难动荡分毫。
“走!”
当下,只听得白衣老者怒吼了声,五人身形瞬间互换,形成一道阵法冲天而起。又闻一道“轰”然响声,五人冲出客栈,消失不见。
未几,天地再次传出一道巨响,便是归于平静。
王凡缓缓松开掌心尽是冷汗的小手,口舒长气,心神渐渐放松。识海精神力悄然探出,却见方圆两里之内并无打斗痕迹,想到方才五人定是走远,王凡心神方才完全放松。
“小少爷,方才……方才五人好似……好似冲我们而来,又为何眨眼消失不见了?”管乾问道。
王凡摇了摇头,心底亦是不甚清楚。
“由白爷爷所书‘静观其变’而看,定是暗中有人保护于我。不过,昨夜生死存亡之际,又为何不出手相救?险些令我丧命!”
“此中究竟是巧合,还是确有人保护于我?若有人暗中护送,又究竟是何人?能一举震慑五名金丹境巅峰强者,整个神州亦不多见,难道是王家隐匿势力?”
一连串疑问不住于王凡心底萦绕。
恰于此时,几道议论之声传入王凡耳边,王凡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交代了管乾几句,王凡向柜台行去。
待行至柜台前,正见一名体格偏胖样貌质朴的中年男子埋头翻阅账簿、手打算盘,王凡问道:“你便是这客栈掌柜?”
那中年男子见王凡样貌不凡,未敢怠慢,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不知这位小少爷有何贵干?”
王凡道:“此间主事之人可在?”
那掌柜听罢,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便是客栈主事之人,何来此问?不过,仍旧未敢生怒,说道:“在下便是客栈负责之人。”
“我并非指你,而是此间幕后主事之人,或……或可称作大掌柜!”王凡摇头说道。
掌柜霍地变色,除却本家之人,鲜有人知晓客栈尚有幕后主事之人。可眼前少年此前于府中并未见过,又如何知晓这些?
“难道……难道是……”掌柜立时忆起埋藏于自己心底近两年的秘密,一个不曾向任何人提及的秘密,亦是一个可怕的秘密。
掌柜神色大喜,言语颤抖,“您……您是……”
王凡点了点头,当下右手拇指竖起,左手反掌下压,形成一个奇特姿势。那姿势难以分清优雅低俗,却是无比怪异,似是表露某字,亦似是表明身份。
掌柜见状,立时跪地行礼。
王凡立时扶起掌柜,道:“两年前,你曾入京都元帅府代人传讯,可曾有此事?”
“确有此事!”掌柜点了点头,又反问道:“不知……不知小人可否知晓您身份?”说着不着痕迹瞄了王凡一眼。
王凡听后,一时不语。想到自己出府不至两日,便接连遭遇袭杀。现下细想,自己行踪或许是自家有意透露,以此引出暗中敌人,一举歼灭!眼下即便自己透露行踪,想来已是无关紧要。
想通此中关卡,王凡道:“我是王凡!”言罢,担忧掌柜仍旧猜测不出自己身份,又添了一句,“王家长孙!”
那掌柜闻言,惊喜道:“老爷有救了!老爷有救了!……”
“人多眼杂,小心行事!”见掌柜如此失态,王凡立时制止,又道:“你究竟有何要事需寻求王家相助,一一道来!”
当下,掌柜将藏于心底的秘密尽数道出。
“依你所言,冯氏姐弟为图谋家产方起了歹心,毒害大有叔!”王凡双眉紧蹙,说道:“大有叔修为早已至金丹境,寻常毒药如何侵体?更甭提眼见毒性渗入五脏六腑?”
掌柜点头道:“小少爷所言不错!以老爷修为,寻常毒药根本难以入体。然三年前,老爷狩猎之时意外身受皮外伤,冯氏外敷内用,方才令老爷着了道!”
王凡点了点头,若真如掌柜所言,如此施毒,的确可令金丹境修为之人身中剧毒。
人体血液流经五脏六腑,一旦毒性侵入五脏六腑,即便修为至金丹境之人亦回天乏力!而毒害金丹境之人,最为绝妙之法便是外敷内用。先令毒性流经血液,再令中毒之人终日饮用兴奋之药,如此便可于中毒之人毫不知情下令剧毒侵入五脏六腑。
倘若及时发现,自可以体内真元将毒性截于玄关之外,会于一处排出体外。不过,若未能及时发现,令毒性积少成多,即便修为至金丹境之人,亦难以终日守住玄关!有道是猛虎架不住群狼,便如是这般!
眉头松开,王凡又问:“冯氏既为大有叔发妻,又为何图谋大有叔家产?难道夫妻二人关系不和?”
“呸!”掌柜啐了一口,怒道:“那冯氏无耻下贱!所谓表弟,实是‘野汉子’,二人并无血亲。亏得老爷平日对其百般恩宠,竟落得如此下场!”
王凡闻言,登时心生怒气。自己平日亲近女子皆是贤良淑德之人,不论自己娘亲、奶奶、菁姐姐,于自己心底堪称完美之人。眼下听闻世间竟有此下贱女子,玷污了自己心中女子圣洁。若此前知晓此事,定会早先将双耳堵上。
恰于此刻,却听掌柜说道:“小少爷,您此行可曾带来高手?”
王凡眸子忽动,便已猜测出府中势力定已为冯氏二人收买,当下沉声道:“难道府中势力已为冯氏二人尽数掌控?”
后者点了点头。
王凡冷哼了声,随后一缕气势散发,登时便见那掌柜面色泛红,散去气势,笑道:“我……是否可以?”
掌柜不住点头,心底异常惊骇。方才瞬息自己仿若身处无尽剑海之中,肌肤欲裂。眼前少年一缕气势自己便难以承受,其修为实力可想而知!
而王凡心底亦是震惊,方才释放气势之时,竟收发自如,想来自己定是踏入气势“圆满”境地。不料此番生死大战竟有此等收获!
二人又是一番计划,便各自行事。
王凡踏入后院客厅直至半刻钟之后,一名青年男子方才踏入厅内。青年男子面色白净,身着华服,样貌倒是俊俏,眉宇之间却隐隐流露奸邪之气。
王凡转身看向青年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青年男子见王凡器宇不凡,亦是未敢有丝毫怠慢之心,行礼应道:“在下冯祥,此间大掌柜!不知这位小少爷唤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王凡道:“王大有可在?”
那冯祥听闻事情竟与王大有相关,登时变色,随即凝声说道:“这位小少爷,贸然打听外人家事可是无礼之举!”
“本少爷问你王大有何在,可并非听你于此处胡说八道!”王凡喝道。此刻模样,俨然一纨绔子弟。
冯祥见王凡谩骂自己,大怒道:“我敬你三分,你却不知好歹,冯某可非怕事之人!说不得今日便会代你长辈教你如何做人!”
“砰!”
一道响声突兀间传出,只见厅内溅起无数尘土,瞬间湮没王、冯二人。待尘土散去,那冯祥双膝跪地,身下地面裂出蜘蛛网般缝隙,面色发紫,苦苦支撑一股气势。
“代长辈教自己如何做人?”
王凡终日与亲人相伴,平日娘亲一众皆是对自己异常疼爱,最是见不得他们受辱!若非如此,又岂会有昨夜走火入魔之险?而方才冯祥之言,不正是指桑骂槐!本欲径自擒住冯祥,但又担忧方才掌柜之言并非属实,方有刚才谈话之举。
然三言两语,王凡便已知晓冯祥心中有鬼。否则,岂会对王大有避而不谈?又见自己亲人受辱,王凡更是无法容忍,所幸散发气势镇住冯祥。
随后,又见王凡于冯祥周身快速点了数下,立时封住冯祥修为。冷哼了声,王凡道:“勾结家主发妻,毒害家主性命,图谋王家财产,你胆子倒是不小啊!”
冯祥闻言,心情顷刻间沉入谷底,如同骨架散乱,瘫倒于地面。自己密谋三年之事,眼见便要成功,岂料此刻杀出一人,令自己计划功亏一篑!眼前少年修为深不可测,事情败露,岂有生还可能?
王凡收回气势,将冯祥拎起,道:“走!速带我去见王大有!”
那方跌入谷底的冯祥,此刻听王凡这般说道,心神立时回复,目光闪过一缕杀意;当下内心生出定计,领着王凡向厅外行去。
殊不知,王凡此时嘴角却是闪过一丝邪意!
欲知后事详情,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