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枯树下,有三个人一起围着一个翠绿色玉盒,脸上异常的兴奋。
没等多久,小尘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那玉盒,里面有——一张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青色的,卷成一卷的卷子,仔细搜寻,里面再也没什么东西。
“我就说里面没有什么好货。”
冷不寒看到只有一卷什么东西,大失所望。
“上面好像有字。”
小尘翻开,左右看了一下,见有些字迹,“君什么的,这是什么字?”
“我看看,这似乎是……上古文字?”
炎阳好奇地凑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才辨认出乃是上古文字。
“上古文字是这个样子的吗?”
小尘疑惑地说道。
“我们的文化源远流长,所使用的字都是从上古文字衍化下来的,虽有差异,也依稀能辨认字行的意思。”
炎阳接过小尘手中的青卷,仔细看了一下。可是,看了片刻,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古怪。
“里面写着些什么,你是不是认不出来?”
冷不寒得意地说道。
炎阳抬起头,看了冷不寒一眼,脸色古怪地读道:“里面写着的是:君哥哥,你又用来偷看人家藏的东西了,这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字行间流露出了调皮的语气,许是一个调皮的女孩写的,世事巨迁,沧海桑田,谁还记得有一位小女孩在树下埋下了这些?
“这是什么意思?”
小尘、冷不寒和炎阳互相望着对方,一时愣住。直到手中的玉盒,突然巨烈颤抖,小尘从中惊醒,不解地望着手中的盒子。
还未等他明白过来,那个玉盒突然跳上半空中,迎风见长,盒口忽然传出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力,在他们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下,把他们吸入里面。
宛如来自一声远古的咆哮,一头巨大无比的巨兽从悬崖后边的树林中冲了出来。那头巨兽如小山般大小,眼睛泛着绿光,刚冲出来就去势无减,带着无尽声势,朝着那座已变如小屋般大小的盒子冲去。
及至近前,那头巨兽仰天咆哮,目露凶光,抡起硕大无比的拳头,把现如屋子般大小的盒子从悬崖那里砸向远方,如流星般坠落,化作星点,消失在远方。
那巨兽如瞳玲般大小的巨目瞪着远方,双手锤着胸脯,仰天恕吼连连,一会儿才平静,然后转身回去,钻入树林内。
一座山峰高耸入云,直指天际,仿佛擎天之柱般,令人只窥得一斑,不见全身。人每次仰望之时,在自然之威面前,都会顿生渺小之感。
不过,万丈青峰不也是倒映在自己眼中,一个人站在一处挺峭在深渊的山岩上,收回淡淡的目光,转眼俯视着脚下的一群人。
“今年能有这么多人。”
那张被历经岁月侵蚀,而依然孤傲的脸,露出淡淡的笑容,脚下向虚空一踏,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灰色光点凭空泛起,那只脚踏下之际,迅速形成阶梯,托住了那只脚。
脸上带着威严,那个人每走一步,便有一个灰色阶梯,从空中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下来。底下的那群人看得目瞪口呆,心弛神往。
就在此时,那个脚踏虚空的人眉头一皱,仰望西北方向。
底下那群人也随之望去,只见远方有一物,夹带着呼啸的风声和莫名的惊恐声,破空而来,速度极快,刚在西北方只有一点,转眼间就化为巨物。
在众人的眼光注视下,直朝着那人砸去,那人淡漠地看着那迅速逼近的不知名物体,嘴角泛起冷笑,手往前一甩。那物体如遇无法突破的巨力,改变了飞行轨迹,从那人擦身而过。
那巨物撞入不远处的荆棘林之内。
“轰隆!”
一声巨响,砸毁一大片荆棘,荡起无数烟尘。在场的人一片沉默,片刻之后,就在有人忍不住想在妻小看个究竟之时,那边突传怒吼声—“这就是所谓的惩罚!”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哟,好疼。这是什么鬼地方。”
尘烟消失,有三个人影从废坑中,灰头土脸地爬出来,一脸的狼狈样。
“看什么看,你们这辈子没看见过活人啊!”
这三人是小尘他们无疑。
说来也挺郁闷,他们只记得,在被关进玉盒之内,隐约听到一声兽吼,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磕磕碰碰,幸好玉盒里面非常柔软,要不,可能就被震死在里面。虽是如此,也是一阵头晕目眩,好阵子才恢复意识。
待清醒过来,看着一大群人如围观猴子般看着他们,心火泛起,怒吼起来。
“我们哪里没有见活人,…….”
那声音嘎然而止,小尘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就举目望去,看到一个熟人面孔,就是前段时间跟冷不寒有过节的人。此刻,他绷着脸,一副想笑而又不敢笑的样子,可以看到一旁的李云在拉着他。
“哟,我待是谁,原来是……”
冷不寒显然记起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嘲笑过他的人,现在又看到他这副嘴脸,怒不打一处来,想反言相讥笑,却注意到一个满脸威严的老年人从虚空中踏着石梯下来,一时惊怔住。
“你们叫什么名字?”
言语刚从口中说出,即踏出石梯,就缓缓走过来,那人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问道。
“赵炎阳!”
“冷不寒!”
被那人的气势所慑,炎阳和冷不寒不由自主地说出来。只有小尘怔怔地望着他,心绪飘忽不定,似乎以前跟这个人见过。
“小尘!”
“小尘!”
见小尘在发呆,旁边的炎阳不停地叫着他。
“嗯。”
小尘回首看过去,眨了眨眼。
“名字!”
炎阳见小尘迷糊的样子,小声提醒道。
“林远尘。”
小尘开口道。
“我不希望下次你们在我面前大声喧哗。”
那人扫过小尘一眼,淡淡地说道。
未等他们回应,那老人转首四顾,望着这里的每一个人一眼,举头望上初升的旭日一眼,说道:“时间到了,该来的要来了。”
说完,他往旁边一站,指着前方,那处如刀削般,于深渊处挺拔而起,只容许一个人站立的峭岩;那里所凝起的悬梯还在,连接着峭岩顶端处。
他缓缓开口说道:“趁着悬梯未消失前,只要他们登上那处刚才我站立的峭岩,就算是通过。”
“这么简单!”
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是这般想,却发现那悬梯的第一层慢慢变虚淡,再过了多久就会消失。于是有众多的人抢在未消失之前,登上那悬梯。
可是,悬梯只有一架,众多人挤上,难免会有拥挤,在争相竞逐中,难免会有人跌落那万丈深渊当中。
小尘三人静静地看着那群互相拥挤,不断有人跌落深渊,没有一丝动静。一层悬梯消失,两层消失……
眼看就要够不着,冷不寒按捺不住,跃跃欲试,却被炎阳拉住,努努嘴示意他向旁边瞧去,道:“你急什么,你看那几拨人都没有动。”
冷不寒转眼一看,的确有几拨人正冷眼看着,没有一丝动静,其中刚嘲笑他的人也在其中。瞧见他们脸上也不见任何焦急之色,他心中也就没有那么焦急,静看着接下来他们会如何。
悬梯已经消失了一半,还是无人能登上峭岩,而且悬梯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些在悬梯上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都毫无保留地使出平生所能使出的力气。
悬梯上的人越来越少,有人认命般不再做出挣扎,静等自己跌落在深渊的时刻;还有人望图做出最后一搏,寄希望于自己能最后时刻赶上去。
这譬如人生百态,有放弃,也有顽强的,可是他们的命运会如何?
正如人生有诸多无奈,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到最后,悬梯上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手脚并用,如疯犬般亡命逃奔,刚到峭岩顶上不到半米之时。悬梯完全不见,半迷之遥如同天堑一般,永远触手不可及。
“我不甘心啊!”
嘶声裂肺的怒吼,带着绝望的面色,那一个人永坠黑暗,光明不复。
惊恐的面孔,愤怒的眼神,那坠入深渊的绝望,一幕幕情景在小尘的眼中不断地呈现,那一幕幕场景化为他眼底那抹不去哀色,透露着对命运的无奈,他转眼看向站在一旁冷眼注视着,似曾相识的那人,没有一点表情,不知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似是有所感应,那人看了过去,却发觉那个小男孩在注视着他,没有一点言语,又回看那消失于虚空中的悬梯,回首望着还站在地面的那几拨人,开口置问道:“你们为何不上去?”
那群人望他充满威严的脸上,迟疑片刻,之后才有人站出来,毫不客气地说道:“石本非,你本就没打算让人上得去,我又何必上去。”
那人说话声非常冷漠,在场的人看去,却看见那人头发甚长,遮去半边脸,微风吹动,那半边脸隐现一条长长刀疤。那人面情冷漠,一看就是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呸,耍什么酷!”
那是冷不寒瞧见那人那幅样子,不由小声骂道。
那人回望了冷不寒一眼,似乎是听到冷不寒骂声,只是他不作任何表示,迎上那石本非看来的目光。
石本非深深地望着他,看到他毫不示弱地对上眼,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亦诚!”
那人语气依然非常生漠。
“哈,哈,你倒看得明白,可是”石本非倾刻笑意全无,森寒地说道:“你们以为这样我就无法了,该下去的,还是得下去。”
声音不甚广大,却让响彻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甚惊,以为他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