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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峰子

这些年,我时常会想念五班的兄弟,尤其是峰子。他是我的好兄弟。

我想,拿峰子开篇,其他兄弟姐妹们,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峰子脾性好,人缘也不错。不过,容易让人对其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那张忧国忧民的脸,浓眉毛,络腮胡,干瘦干瘦的,怎么吃也不长肉,整天一副忧愁的模样,令人不禁就联想起孙猴子,挺讨人欢喜的。

有一年,山东鲁能队对阵天津泰达,记忆中是足协杯决赛,说实话,那些年,像峰子家的鲁能队,这么争气的球队真不多,这也是峰子在我面前,最大的炫耀资本。毕竟,那时候,我们绿城不求行,不过,说实话,现在也不咋地。刚上军校那会,峰子,自称是铁杆的足球迷,为了看个球赛,总得给我泡个方便面、打盆洗脚水啥的巴结巴结我,有时,他还会为自己的屈膝卑躬愤愤不平。可是,无奈大家都是新入学的学员,而我是一班之长,没有官威也有淫威啊,所以,他忍了很久很久。不过,后来,我还是经不住他的威逼利诱,被拉下水,使我成了个足球伪球迷。

峰子,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刚入学那会,真如那首歌唱的一般无声无息,人闷得很。不管是午睡,还是夜间就寝,在班里总听不到他的话语声。那时候我是班长,他是老兵,但他年纪比我小,所以他看我不顺眼的时候,就会说:“你这新兵蛋子,知道个啥?”可我是班长呀,我有淫威,我就回敬他:“小子,你敢对班长不敬,你就是对党国不孝呀!”

峰子当然不会屈服我的淫威了,每次杠上了他唯一的资本也就是比我多一年的兵龄和党龄了,说实话这一年的差距,真的不可小觑。虽然先后靠拢组织的时间差只有一年,但是在思想觉悟上的差距那还是很大很大的,我觉得他在效忠组织效忠党国的境界上要比我高出一筹,因为每次国足踢不好,他真的会咬牙切齿,而我那时候只关心NBA,国足里有几个球员也不晓得。

被峰子拉下水成为伪球迷,还是带他去兰空总医院实习时候的事了,2001年国足出线的那年,院务部把我们实习组里的男生都安排到共建学校带学生军训,那时候我当连长,峰子也当连长,这下好了,一下子跟我平起平坐,那是不得了了,每次喊我也不喊班长了,直呼曰:“小子,跟哥看球去!”

不过,他这么一喊吧,我也没脾气,只能乖乖的去了呀,为啥呢,他是二连长,我是三连长呀,行政级别虽然一样,但是排序上他靠前呀,所以也只能随他二了。

那时候,学校安排的招待所的房间里没电视机,咋整呢?峰子有办法,混了没几天,给传达室大爷打了几支烟,套套近乎,关系就弄好了,大爷人也不错,直接把电视机搬到院子草坪上,大夏天的,大伙看电视的问题就全解决了,不过唯一令人痛恨的是,大家都只能忍气吞声地陪着他先看完足球,才能看其他电视节目。

说实话,那时候的天真的比现在蓝,晚上躺在草坪上看星星看月亮,那是相当的明亮。号称真球迷的人们在那揪心的看球赛,我躺在草坪上看浮云从月亮身边飘过。偶尔进球了他们几个歇斯底里的呐喊,要是哪个二B门前甩出臭脚,那几双愤怒的共和国小手,就会把整个兰州大地捶得地动山摇!

或许是那地动山摇的冲击波非常给力,国足在那年也进了不少球,进球比较多的好像是祁宏,于是我记住了一名国足,踏上了伪球迷的坎坷之路。为啥呢?因为从此我跟峰子能搭上几句国语了呀!再后来,峰子就拉我看西班牙联赛、英超、德甲什么的,渐渐的也认识些球星会搭几句外语了。

真的扯远了,本想着说说我跟上铺兄弟的往事,结果扯上国足了,真是令人悲催的国足,我实在不想提的,可是要聊聊我的传奇人生,又少不了这些环节呀,只能委屈大家了。说白了,我应该扯男篮呀,可是峰子根本不会玩篮球,也只有像我这么逆来顺受的好同志,才会抛弃我的淫威跟他苟且。

不再扯远了,再扯就不知道怎么回过神来了。还是,回过神来说说我跟峰子的事吧。毕业分配后,大家就各奔东西,2009年初,峰子来电话,说他来长三角接兵,让我做好接驾准备。

那时候,杭州入冬已久,天阴冷阴冷的。跟他一起来杭州的,还有新疆某部队的两哥们。晚上我请他们喝完酒吃好饭,自然要带他们到西湖边逛逛吧,于是我带着他们一路聊军营的光荣岁月,一路欣赏西湖美丽的夜景。

我们从湖滨六公园一直逛呀逛,逛到了柳浪闻莺公园。走着走着,一哥们说走不动了,两腿根紧绷着,脸上一副痛苦的样子,显然是不愿意往前行了。我让峰子问问他到底是咋回事,结果峰子问完后告诉我说,那哥们尿憋的不行了,说是一路走过来,到处是美景,实在不敢钻树丛去方便。

我难以忍住内心的笑点,扭过头,捂着嘴,不敢直视那哥们,然后,向他挥了挥手:“走,我带你们去方便一下!”

其实离驻足的地方没多远,就是一公厕,只是被绿植遮掩着不容易发现。我走在它们前头,先进了WC,想着他们几个自然会跟上来,可我解决好了半天,他们仨还是没进来,我走出去一看,他们仨愣愣的站那,看我走出来,那憋得慌的哥们问我,这是公厕吗?我说是呀,他说这明明是私人别墅么。我一听就傻了呀,心想,哥们门口那么醒目的两牌子,你还迟疑啥呀!

后来一想,这俩哥们是新疆某野战部队来的,平常在部队方便的时候蹲茅坑蹲惯了,像这公厕还有客厅,客厅里还有电视机,自然是接受不了。想当初偶在新疆边防部队的时候,也是蹲茅坑方便的,一个茅房两个坑,蹲位满了也只能点支烟在边上喝西北风,哪能看电视排队呀,这么想想,其实西湖还真是挺美好的。

一提到西湖的星级公厕,用过的亲们,你们懂的。那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呀,别墅般造型,跟黄山上那个很有味道的公厕相比,那真的是天堂的公厕。跟西北边陲的茅坑比,我就不知道用什么形容好了,回头再问问峰子看,他们是怎么形容的,方便后是什么样的感受。

不过,看他们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很满足的样子,应该对西湖的公厕留下绝美的印象,哈哈。后来送他们回宾馆路上,哥几个边抽烟边聊天的时候,他们几个反反复复地说,西湖太美了,连公厕都这么豪华!我说,那兄弟就在这找个丈母娘,回头转业的时候到杭州来吧,这样有事没事就可以到西湖边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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