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富乍听之下,心想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死鸡事件总算有了点眉目,总算松了口气,可往后一听,这个赵一鸣对宅子中可能会发生的后续变故尚不得而知,不知能否破解他所说的巅倒五行之术,解救张家眼下的难题,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急切间问道:“赵先生可有法子,帮咱张家破解这个巅倒五行之术,事成之后,老夫定有厚报!”
赵一鸣一听,面露尴尬之色!暗道自己失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行亦有行规!干他们这一行的,如果未经默许,是不能轻易去破他人设下的局,除非对方设下的局,布下的术法有违天理,即通常所说的伤天害理,否则一旦把对方设下的局给破了,则是彻底结下了梁子,变成一个不死不休之局。而张长富家的名声在附近一直不好,而张长富本人更是一个十足的恶霸,伤天害理的事没少干过。想必张家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布局施术之人,如果自己冒然淌这个浑水,说不定就此同布此局之人结下一个大梁子,这当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本来这次来张家之前,他有过一丝躇踌,但看在那二十块大洋不薄的定金份上,犹豫一翻后还是同张长富过来了。看到那堆淌着黑水,通体散发着恶臭的死鸡,他心中已有计较,八成是有人布了一个巅倒阴阳五行之术。如果是普通的巅倒阴阳五行之术,那还好说,只须找出布局的器物,用相克之物毁掉即可。可是经过他一翻仔细察看,才发现布局之人的高明之处,布局之初,知道张家肯定会请人过来察看和破解,所以布的压根不只一个局,自己眼下之所以暂不能推出后续变化,就是因为看出不只一个简单的巅倒阴阳五行之术。更是深悔不该为了那二十块大洋来淌这个浑水。只是干这一行的,如果一旦接了对方的钱,就得多少为雇主出点力,如果坏了这个规矩,那么在这一行只怕是混不下去了,试问有谁会请一个光拿钱不干活的主儿来侍候!
张长富奸猾如狐,一看赵一鸣脸上外露的尴尬之色,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于是赶紧说道:“赵先生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老夫只要能做的一定照办!还望赵先生施以援手解救张家于此危局之中。老夫代表张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在此先感谢先生!”说完给赵一鸣鞠了一躬!赵一鸣一看这势头,暗叹一声,知道脱不了身了。于是赶紧作势扶起张长富,“张老不必如此客气!容我仔细思量思量。”张长富对旁边的管家刘三使了个眼色,说道:“刘三,去给先生拿一百块大洋的酬劳过来!赵先生,事成之后,老夫还另有厚礼相送。”赵一鸣心想,平日里都说张长富苟刻异常,是当地十足的守财奴,今儿个怎么这么舍得,八成是被这两次死鸡事件给吓着了。
事已至此,赵一鸣觉得收了人家如此厚礼,也得表示一下了。
“张老,在下也不敢说有能力完全破除此局,此局复杂程度,为在下生平所仅见,布局之人对术法的运用能力远在我等之上,所以只能说以在下之能尽力为之,能做到哪一步,非在下所能知道的。对于此点,还请张老见谅!”干这一行的,得量力而行,没把握时不能把事情给说得太满了,万一不能帮雇主把事情给摆平,又收了人家的钱,到时可就不是退钱那么简单的事儿了。所以,在干活之前得把话儿给放出来,免得未了,给自己平白惹出一堆麻烦来。
张长富一听,也不好再行相逼了,得罪那个李一凡就是前车之鉴,现在更是有求于赵一鸣,哪敢用言语再相逼!于是,温言说道:“先生哪里话,无妨,只要先生尽力了,能做到哪一步,就算哪一步了,咱张家也认命了!”
一听此言,赵一鸣心中觉得塌实了一些,心想,眼下第一步先把死鸡的事件解决掉,也好顺便在张家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于是接口道:“张老,眼下,第一步得把死鸡彻底解决。因为阴阳转换的缘故,现在死鸡体内全是阴毒之气,不能简单掩埋在地下,那样,掩埋的地方将会变成阴气凝聚之地,日久,恐会生变。”
张长富一听死鸡不能埋在地下,情急之下打断赵一鸣的话,问道:“先生,不能埋在地下,那怎么处理!这可如何是好!”
赵一鸣轻轻一笑,“张老莫急,我自有办法。请让人准备七七四十九只没有交配过的雄鸡。宰后取其精血,记住须在正午阳气最盛时宰杀,宰杀前,每只鸡各喂白酒一勺。宰杀地点须选在宅子的南方。杀鸡之人,须是未破身的成年男子,宰杀场地,女人不可近前。鸡血须以铁盆装,不可以用其它容器。鸡血须在正午的阳光下晒一个时辰!把这张符贴在盛血的盆上,鸡血自然不会凝固结块。”说完,从随身带着的一个黄色布袋里掏出一张黄纸朱砂符递给张长富。
张长富的儿子张平之因一向在国外,接受的教育为完全的西方教育。一直认为所谓的鬼神之说不过是愚昧的百姓对自然现像的一种恐惧和中国古代统治阶级利用来愚弄民众的一种手段和方法而已,之前,他让父亲去再找风水术士来察看,也是对死鸡事件束手无策的无奈之举。刚一听赵一鸣说死鸡不能埋,正想反驳,后面忍了,想再看看这个赵一鸣的后着是什么。此时一听赵一鸣的方法,再忍不住,问道:“赵先生,难不成以这点鸡血就可以把那诺大一堆死鸡处理掉,我想提醒赵先生的是,这两堆死鸡,可足足有一百多只的数量!”
张长富一听,生怕他儿子的话把赵一鸣给得罪了,急道:“平伢子,不得无礼!赵先生是高人,行事方法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到的!”
赵一鸣听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无妨,想必这位就是张家留学西洋的高材生张公子了,西洋文化虽有其独到之处,但我堂堂中华传承几千年的文化精髓岂是其可以轻易比拟的,到底如何,张公子,何妨到时看看再说!”
张宅的正南面,摆放着一只大铁盆,铁盆朝南的边沿贴着一张黄色的朱砂符,盆里盛着鲜艳的雄鸡血,在阳光的照射下表面隐隐透着一层眩目的红色光华。快接近一个时辰了,照常理,鸡血离体这么久后,早该凝固结块了,白色眩目的太阳光照射在那张符上,立时生成一圈圈肉眼难以观察到的红色的光华融入到鸡血中,鸡血在这一道道光华的催生下,颜色越发鲜艳!
正午的阳光晒在身上火辣辣的,可张家宅子里头却一片阴森森的,外面炙热的阳光和热浪仿佛被用一个大的罩子给隔绝在外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张家倒还真的就此成了一个避暑的绝佳所在了。其实宅子里头透着大大的玄机,人只要一入宅子里头,会觉得如同置身于一个冰窖里,身体的热气直从头顶百会穴往外散,一股股刺骨的阴寒之气从脚底涌泉穴直往体内钻!宅子里的人,一个个冻得直打哆嗦!张平之在国外平日一直喜好各种运动,犹其喜欢冬泳,体魄比几个哥哥壮实得多,可现在也只比其它人好上一点,因为足底的阴寒之气仿佛直入骨髓比他往常冬天户外冬泳时冰水里的寒气不知厉害多少倍。因冬天冰水的寒气有表皮和脂肪,还有肌肉阻挡,而这种阴寒之气通过足底经络直入骨髓及周身。这种阴寒无法抵御,穿啥都没用。张平之,乍寒之下,终于感觉到里头的古怪,于是快步找到赵一鸣,客气地说:“方才平之无礼,多有得罪先生,还望先生见谅!眼下宅子里的这种古怪的阴寒还望先生施法破除!”赵一鸣,微微一笑,说道:“区区小事,在下还没放在心上。这是巅倒阴阳五行术中的极阳转阴之术,外面阳气越盛,则宅中的阴寒越盛。人身的阳气如果尽数被阴气掏空之后,重则十日内必亡,轻则大病一场。而此阴气一入体之后,就是外面太阳再盛,你也无法从外界获取一丝阳气。我这次出来所带一气生阳符不多,你去把宅中所有人全部集中到东厢靠南的正房内,把这四张一气生阳符贴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我再另给一张给你带在身上。你体内阳气较常人要盛一些,有些事情你帮一下忙!”说完掏出五张符递给张平之。张平之一接过这五张符,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如同大冷天泡在温泉中一样,体内的寒气立时给驱得干干净净!
宅中的男女老少争先恐后地进到张平之按赵一鸣所交待的方法布置的房间。那四道一气生阳符散发出一圈圈青蒙蒙的光晕把整个房间给围了起来。因房间太大,人太多,效果比赵一鸣单独一张符的效果要差上许多,但至少暂时把那一股股阴寒之气给隔绝了。
那盆鸡血,颜色已是鲜艳之极!张平之用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向鸡场,一点点汗珠直往下滴!此时,赵一鸣在那堆死鸡旁站着,双手掐着一个古怪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那堆死鸡的颜色已经由黑转绿,一阵阵黑气不停地向上散发着,只是一直无法扩散开,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压住了。张平之终于把鸡血放在了赵一鸣指定的方位后,隔老远站着,生怕沾染上死鸡散发出来的黑气。赵一鸣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一气生阳符,手指飞快在符上画了一个手印,紧接着,如同变魔术般,符一下点燃了,燃烧着的符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慢慢向那堆死鸡的上空飘过去。这时,那盆鸡血像是变活了般,充满着灵性,一下从盆中朝着那张燃烧的符纸飞出!一接触那张符纸,鸡血全部化成一片血红色的火焰,团团覆盖着那堆死鸡,兹兹地灼烧着!渐渐那堆死鸡在火焰的炙烤下越变越小,渐渐化成一阵阵青气,慢慢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