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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还魂草与桃树精

回到家后,好半晌,王涛才从今天刘老那神妙莫测的道术中清醒过来!今天对王涛来说,可谓是获益非浅,刘老的话语和神通的演示给他揭开了一个神秘莫测的道术世界,同时也把披在道术上的那层神秘面纱给揭了开来,以往距离他似乎无限遥远的神奇道术如今距离已然不再是那么触不可及,仿佛已然就在他面前般,不再抽象,而活灵活现!

少年的天性让王涛不由把今天到刘老处的经过同父亲兴奋地说了起来!父亲听完后,陷入一阵沉思当中,好一会,起身去里屋找了一本古旧的书册出来。这本书的材料显然不是纸,也不是竹,及王涛所熟悉的任何一种材料,摸上去质地非常柔软,王涛翻开书一看,全是些自己压根不认识的符号。看着王涛疑惑的表情,父亲缓缓说起了这本书的来历!

王涛父亲其实也是一个猎人!

父亲工作闲瑕之余,最大的爱好便是去山上打猎。对于中国人来说,似乎各种不同爱好的人都有一个圈子,不是一个圈子里头的人一般很难聚到一块去,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抵便是指此了!

矿上打猎的人,也有一个固定的圈子!

作为一个出色的猎人,不仅要有出色的好枪法,而且要有追踪猎物的敏锐的洞察力,光有这两点还不够,至少还得加上对自己那杆猎枪的了解,精心养护,所以当地猎人都有一种习惯,就是要把猎枪当作自己的老婆一样精心对待,与枪之间产生一种割不断的联系,这样那杆枪在用起来,就会有人枪合一,如臂指使的感觉!许多猎人的枪都是自己制作的,这样才能对猎枪有着如同自己身体般的了解。制作一把好的猎枪,首先在材料上就非常讲究,一般猎人多喜用桃树来做枪体,原因很简单,因为打猎本身就是杀生,当地有一种迷信的说法,那就是被打死的猎物的冤魂,如果没有得到镇压的话,日久积累,往往会使使用那杆猎枪的猎人中邪,轻者神智尽失,重者中邪生亡,而如果用桃木来做枪体的话,则在一定程度上可避免中邪,因为在中国的传统里头,桃木本就有镇压一切冤魂邪气的作用,再加之枪本乃杀生之物,随着它猎杀的猎物的增多,猎枪自身的煞气也会越来越重,等闲邪物根本不敢近身,如果再配上桃木枪身的话,简直可以抵得上寻常道士的一件上等法器了!

父亲便是当地矿上猎人圈子里头非常出色的一个猎人!

父亲有两杆猎枪,经常使用的一杆,据父亲说枪体是用至少百年以上的桃木制成,另一杆,父亲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木头,通体乌黑发亮,上面似乎有些似符篆的纹络刻在上面,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可能时间较久远的缘故,这些纹络不是太清楚了,提起制作这两杆猎枪的木头的来历,说起来还有段故事!

那年,父亲被矿劳资科抽调过去,去到湘西凤凰去招工!矿上一般来说,很少去到这么远的地方去招工,原因很简单,本地企业在招工时,多半是优先考虑本地城镇和农村的人口,至多也就是在本县或领近的县城,很少跑那么远去招工!当时,之所以考虑去到湘西那么远的地方去招工,乃是因为,中央下了一个文件精神,说是工人阶级要把五十六个民族都团结成阶级弟兄,要多吸收一些少数民族人员加入到工人阶级中来,而湘西便是少数民族苗族的聚居地,所以矿上为响应中央的这个号召,便有了去湘西招工的举措了!当时矿劳资科的许多人都去县城学习去了,人员严重不足,所以决定从基层抽调人员去湘西招工,王涛父亲便被幸运地抽了过去!通过电函与当地政府勾通联系好后,矿上组织的工作组便出发了!

湘西自古以来除了民风剽悍外,更有许多神秘色彩!但父亲那次湘西之行,除了那两块制作枪体的木料外,倒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一来,呆的时日不长,也就个两三天而已,二来,去的地方也不多!

湘西,解放前便多匪乱,解放初期,政府处决了一大批十恶不郝之徒后,余者大多接受政府的改造后重新做人了!湘西多山,田地不多,所以许多人家中生活较疾苦,这也是导致匪乱多的原因之一!据说,远古大神通者蚩尤便是当地苗人的祖先!蚩尤不仅被当地苗人尊为祖先,更被中国南方许多少数民族尊为共同的祖先。其中渊源颇深,五千年前,他与黄帝同时代的九黎部落联盟,据史书记载,其成员中除了苗族以外,还有黎族、瑶族、畲族等少数民族。如果按照过去史书的称谓,把远古时代居住在南方的人统称为“蛮族”,或称“南蛮”、“荆蛮”,那么就把我国在南方许多少数民族都包括在内了。这就是说九黎、三苗、南蛮,不仅是苗族的先民,而且也是黎族、瑶族、畲族和南方其他一些少数民族的先民。而蚩尤是九黎之君,所以,蚩尤也就不仅是苗族的先祖,同时也是黎族、瑶族、畲族和其他一些少数民族的先民。另外,苗族在古代多次迁徙过程中,包括南迁和西迁的过程中,逐渐演化为若干民族,只有一部分仍保持着苗族的称谓。由此可见,这些演化出来的民族自然也是九黎的后裔,蚩尤亦当是他们的先祖。

当地人,多会武术,其中不乏武功高深者,不少人,会道术,当地还秘中流行一些邪术,据说这些道术和邪术均为蚩尤留传下来的!其中最为后人所广熟悉的便是赶尸了!而湘西在解放前,更是形成了一门专门的职业,叫赶尸匠,专门替人把死在他乡的人把尸身给弄回来,收费视路途远近,死者的身份,难度等等,不一而定!

湘西的山,多半较高,山中多云雾!

相传蚩尤有呼风唤雨,吞云驱雾的神通。当年与黄帝战斗时,便驱使大雾把黄帝的大军给笼罩住,黄帝的军队在浓雾中不能辨别方向以致大败,后来黄帝造了指南车,方才把这些浓雾驱散掉,而今这些雾气据当地人说乃是蚩尤当时与黄帝大战时,残留下来的余雾!

矿上当年去招工的工作组便住在当地的一些农户家里!王涛父亲住的那户人家姓伍,家里很穷,住的是几间破烂的土砖房,家里做主的是一个约模六十岁的老者,加上儿子,媳妇,一家三口人。为表对老者的尊重,父亲便称呼那老者为伍老。伍老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远来的工作组能够帮他把儿子给招到矿上去当工人!于是极为热情地招待父亲,把家中唯一的一只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但乡下人的纯朴又让他开不了这个口来求父亲!看到自己面前那碗飘着浓香的鸡汤和桌上那一大碗鸡肉,父亲顿时心中不安起来,多年的世故告诉他,伍老肯定有求于自己,但可能又不好开口!于是借着吃饭的机会便询问起来,一翻闲聊之后,伍老终于打开心扉,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父亲。后来父亲说,只要伍老儿子的名字能够通过公社报给工作组,他就可以帮他招过去!伍老一听此言后,面露难色。父亲一见,顿时有些不解,一般而言,公社都会把报名的村民的名字如数报给工作组,然后由工作组来进行考核和政审。仔细询问之下,原来,伍老与当地公社的书记不和,有些芥蒂,究其原因,乃是因为伍老先祖有遗传下来一卷记载蚩尤术法的册子,叫《九黎术法精要》,此书据传有两篇,伍家珍藏的这一卷乃是上篇,传说这上下两卷册子上记载了蚩尤所使用过的大部份术法,如能全部参透的话,则可修炼成如同蚩尤一般的远古大神通。

那名公社书记姓沈,有一个姓常的表兄精擅各种术法,在当地颇有些名声,早就觑视伍家一直珍藏的那卷书册,于是托他表兄,也就是公社的沈书记几次前来相借,但伍家借口乃祖传之物,一直不肯相借,公社书记见落了他的面皮,于是在日常生活中,总是找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故意叼难伍家,所以伍家早先分的地,也是三亩旱地,搞互助合作社后,伍家的工分,也总是被他打各种折扣给减掉大半!伍家媳妇早先曾建议伍老把那本册子给那公社书记算了,因为那册子上的内容根本看不懂,上面全都是一些古苗文,这些古苗文,早已在苗族的发展历史中把原本的意思基本上全给丢掉了,现今懂古苗文的根本很难找到,留着这么一本册子在家里,不但没半点用处,还平白把人给得罪了,伍家媳妇觉得有点不划算!但伍老坚持说那公社那沈书记,心术不佳,他那常姓的表兄更是如此,一旦把书给了他,虽说他们不一定看得懂书中的内容,便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给他们知晓了书中的内容后,恐怕他们日后会借书中的术法去做恶,如果真那样,那便是伍家的罪过了!

了解了这些过程后,父亲便说,这个不是问题,招工的事情包在他身上好了!

第二天工作组便直接向公社要来了伍老儿子的资料,直接给政审通过了!

湘西因为森林资源较为丰富,当地人日常多烧柴火,家境好点的,便用木炭,因为木炭的烟要少很多!父亲第二天在伍家的柴堆里发现了一截黑色的木头,通体光亮,从来没见过这种木头,于是觉得有些奇怪,便问老者,这到底是什么木头?伍老笑了一下,说这截木头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只说是一次去山中拾柴,路经一处被掘开的墓穴旁,这段黑色的木头便摆放在旁边,一看情形,便知道,墓穴多半是被人给盗了,而这截木头,看上去不怎么显眼,便被那些盗墓贼随手丢在墓穴外面了,于是便被他当成柴火给捡了回来,奇怪的是,这截木头,无论怎么烧它,就是烧不起来,在外边放了好几年了,也不见腐烂!父亲心中一动,便脱口说到,‘伍老,如果你拿着它没什么用的话,不如给我算了,这截木头的外形做把鸟铳,看上去挺合适的!’伍老一听说父亲要这截木头,本来正愁不知用什么来感谢父亲的帮忙,眼下见有这个机会,哪有不愿的道理,忙连口答应!听父亲是要拿去做鸟枪的枪身,接着说道,‘如果要做鸟枪的枪身的话,我倒知道有一株至少百年以上的老桃树,那桃树的树干拿来做枪体比眼前这段黑木肯定要强上不少!’于是伍老拎着一把锋利的斧头,带着父亲那天下午翻过两座山,来到一片桃树林里。进入林子前,伍老从身上掏了两片绿色的树叶出来,递给父亲一片,让父亲把树叶含在舌根下,告诉父亲如果一会到桃树下,感觉情形不对,便把还魂草嚼碎。伍老说这种草在当地被称做还魂草,这种草非常神奇,如果人一不小心魂魄被摄走了,放上一片还魂草在人的舌下,在十二个时辰内便可以重新把魂魄给聚拢来,犹其是常走夜路的人常备它,因为在湘西这种地方,人们传言多鬼怪,所以在当地被人称做还魂草。如果事先放置一片在舌下,更可以护住自身的魂魄不被精怪鬼神给摄走!因为他们要去取的是百年以上的桃木,而桃木很容易成树精,百年以上的更是如此,为保险起见,于是两人一人含了一片还魂草在舌下!

两人来到桃树下后,令人诧异的事情发生了,突然觉得面前的那株高大的桃树突然不见了,站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凶狠的大汉,手中拿着一根粗壮的鞭子,指着自己,让自己走开,不要再靠近,否则便要拿鞭子抽过来,父亲这时觉得精神有点恍惚,猛然想起伍老刚说过的话,于是把还魂草嚼碎,这时,感觉到从还魂草上传来股股清凉的感觉,随着这丝丝凉意,头脑顿时清醒过来,眼前哪有什么执鞭的大汉,分明是一棵高大的桃树,树上开满了粉红色的桃花!伍老快步走到树下!这时那棵桃树悠地又不见了,面前出现一个瘦高的老者,用乞怜的目光看着二人!这时,父亲再次猛嚼嘴中的那片还魂草,可是出现在眼前的还是那个老者,桃树依然不见踪影!接着,父亲眼中一愣,只见,伍老这时,在那出现的老者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口中说道,‘桃仙,请您老人家原谅,这次为报答恩人,不得已之下,才来您这借一条桃枝,请您恩准,往后我伍家便长期供奉你老人家!’父亲一惊,这伍老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哪有跟桃树下跪的道理。说也奇怪,在伍老跪地叩了三个响头之后,那老头便消失了,那棵桃树又现了出来!伍老提着斧头走到一根开满桃花的树枝旁,从身上取出一个竹筒,从竹筒里倒了一些鸡血出来,涂抹在斧头上,斧头刹时给鸡血染得通红,看上去有些可怖!只见伍老一斧下去,那根手臂粗细的树枝应声而断!断口处非常平整,一股股鲜红如血般的液体不停地从断口处慢慢汩出,分辩不出那到底是给那些斧头上涂抹的鸡血染红的还是从树体内冒出来的。父亲一见这情形,心下满是疑惑,这么粗的树枝,怎么可能一斧砍断,看伍老崭漳悄Q缤卸垢闱崴桑?

在回去的路上,伍老才向父亲解释个中过程!显然那个执鞭大汉和那个老者均为桃树的精气所化!这时如果未经桃同意,就算强行把树枝砍下来,这截树枝的用处也不大了,因为桃树定会把树枝中的精气给散掉,桃树之所以能镇邪,全靠树中的精气,如无精气,与普通的树枝没有甚么不同!所以当时,只同温言相求了,故伍老这才跪下相求!

关于伍老为何选那一支树枝,除了那根树枝较为粗壮,外形较适合做鸟枪的枪身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那根树枝上开的桃花数量最多!桃树开花结果,需要大量的桃花精气来孕育,那一根树枝上的桃花最多,无疑精气最为旺盛,所以伍老便选了那根树枝了!

至于伍老为何要用鸡血涂抹在斧头上,乃是因为鸡血是属纯阳之物,树属纯阴之物,用阴阳相克的原理,便可很快把桃树的树枝砍了下来,同时鸡血还可以帮助桃树阻断体内的精气从断口处外泄,同用在人伤口处的止血剂是一个道理!

父亲走的时候,伍老把那根桃木树枝和那截黑木都包好了交给他!令父亲绝然没有想到的时候,伍老竟然把他家祖上遗传下来的那本《九黎术法精要》偷偷地塞在那个包裹里,送给了父亲!

然而半年后发生了一件令父亲感到非常内疚的一件事情,伍老的儿子在一次井下发生的矿难中死了!所以父亲为自己当初当初答应伍老把他儿子招来当工人的请求一直内疚不已,也许没招上,对伍老一家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一切已经迟了!后来矿上考虑到伍老一家的特殊情况,把伍老家的媳妇顶职到矿上,也算是对伍老一家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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