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武昌失守
每天，南门外操场由我和罗泽南等人负责训练陆师，江面上由彭玉麟、杨载福等人负责训练水师。曾国藩再忙，每天也要到操场、江边去看看，训训话。曾国藩又吸取戚继光用军歌教育士卒的经验，用心编了几支通俗易懂的歌，又由精通乐理的郭嵩焘谱成曲，早晚教习。这些歌词七字一句，将行军打仗安营扎寨等要点都包括了进去。陆勇唱《陆军得胜歌》，水勇唱《水师得胜歌》。
《陆军得胜歌》的台词是：
第一扎营要端详，营盘选个好山岗。不要低洼潮湿地，不要一坦大平洋。后有退步前有进，一半见面一半藏。看定地方插标记，插起竹竿牵绳墙。绳子围出三道圈，内圈略窄外围宽。六尺墙脚八尺壕，壕要筑坚墙要牢。正墙要高七尺满，子墙只有一半高。烂泥碎石不坚固，雨后倒塌一缸糟。一营只开两道门，门外驱逐闲杂人。周围挖些好茅厕，免得热天臭气薰。三里以外把个卡，日日守卡夜夜巡。
第二打仗要细思，出队要分三大支；中间一支且扎住，左右两支先出去，另把一支打接应，再要一支埋伏定。队伍排在山坡上，营官四处好了望，看他那边是来路，看他那边是去向，看他那路有伏兵，看他那路有强将。那处来的真贼头，那边做的假模样。件件看清件件说，说得人人都胆壮。他吶喊来我不喊，他放枪来我不放。他若扑来我不动，待他疲了再接仗。起首要阴后要阳，出队要弱收队强；初时交手如老鼠，越打越强如老虎。打散贼匪四山逃，迫贼专从两边抄，逢屋逢山搜埋伏，队伍切莫乱分毫。
第三行路要分班，各营队伍莫乱参。四六队伍走前后，锅帐担子走中间，不许落后太孤单，选个探马向前探，要选明白真好汉，每日先走二十里，一步一步仔细看，遇?树林探村庄，遇着河水探桥梁，遇着岔路探埋伏，左边右边都要防，遇?贼匪来迎敌，飞马回报不要忙。看定地势并虚实，迟到一刻也不妨。前有探马走前站，后有将官押尾帮，过了尾帮落后边，插他耳箭打一千。
第四规矩要肃静，有礼有法有号令。哨官管兵莫太宽，营官亦要严哨官。出营归营要告假，朔日望日要请安。若有公事穿衣服，大家出来站个班。营门摆设杖和枷，闲人进来便锁拿。不许吸烟并赌博，不许高声大喧哗；*掳掠定要斩，巡更传令都要查。起来各哨要安排，传齐夫勇点名来。营官三夜点一次，哨官每夜点一回。任凭客到文书到，营门一闭总不开。衣服装扮要料峭，莫穿红绿惹人笑。哨官不许穿长衣，兵勇不许穿软料，脚上草鞋紧紧穿，身上腰带紧紧缠，头上包巾紧紧扎，英雄样子都齐全。
第五军器要整齐，各人制件好东西。杂木杆子溜溜圆，又光又硬又发绵，常常在手摸得久，越摸越熟越值钱；锚头只要六寸长，点出杨家梨花枪，大刀要轻腰刀重，快如闪电白如霜；枪砲钻洗要干净，铅子个个要合膛。生漆皮桶盛火yao，勤翻勤晒见太阳。锄锹镢子要粗大，斧头要嵌三分钢，火球都要亲手制，六分净硝四分磺。旂帜三月换一次，红的印心白的镶；统领八面营官四，队长一面哨官双，树树摇出如龙虎，对对来去似鸳鸯。
第六兵勇要演操，清清静静莫号嘈。早习大刀并锚子，晚习扒墙并跳壕，壕沟要跳八尺宽，墙子要扒七尺高，树个靶子十丈远，火球石子手中抛。闲时寻个宽地方，又演砲队又演枪，鸟枪手劲习个稳，抬枪眼力习个准，灌起铅子习打靶，翻山过水习跑马。事事操习事事精，百战百胜有名声。这个大条句句好，人人唱熟是秘宝；兵勇甘苦我尽知，生怕你们吃了亏，仔细唱我得胜歌，保你福多又寿多。
《水师得胜歌》的台词是：
三軍聽我苦口說，教你水戰真秘訣。
第一船上要潔淨，全仗神靈保性命。
早晚燒香掃灰塵，敬奉江神與炮神。
第二灣船要稀鬆，時時防火又防風。
打仗也要去得稀，切莫擁擠吃大虧。
第三軍器要整齊，船板莫沾半點泥。
牛皮圈子掛漿樁，打濕水絮封藥箱。
群子包包要纏緊，大子個個要合膛。
抬槍磨得幹乾淨，大炮洗得溜溜光。
第四軍中要肅靜，大喊大叫須嚴禁。
半夜驚營莫急躁，探聽賊情莫亂報。
切莫亂打鑼和鼓，亦莫亂放槍和炮。
第五打仗不要慌，老手心中有主張。
新手放炮總不准，看來也得打得蠢。
遠遠放炮不進當，看來本事也平常。
若是好漢打得近，越近賊船越有勁。
第六水師要演操，兼習長矛和短刀。
蕩槳要快舵要穩，打炮總要習個准。
斜斜排個一字陣，不慌不忙聽號令。
出隊走得一線穿，收隊排得一絡連。
慢的切莫丟在後，快的切莫走在前。
第七不可搶賊髒，怕他來殺回馬槍。
又怕暗中藏火藥，未曾得財先受傷。
第八水師莫上岸，只許一人當買辦。
其餘個個要守船，不可半步走河沿。
平時上岸打百板，臨陣上岸就要斬。
八條句句值千金，你們牢牢記在心。
我待將官如兄弟，我待兵勇如子侄。
你們隨我也久長，人人曉得我心腸。
願爾將官莫懈怠，願爾兵勇莫學壞。
未曾算去先算回，未曾算勝先算敗。
各人努力務謹慎，自然萬事都平順。
仔細聽我得勝歌，長官發財笑呵呵。
而且针对湘潭之战中出现的军纪涣散的情况，我和属下通过讨论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进行了小小的更改，经过曾国藩同意后，也下发了。当然，根据现实的情况，也给予了全新就解释。
湘勇勇丁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报缴
努力减轻百姓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
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
百姓群众不要耍骄傲
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
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
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
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
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
照价赔偿不差半分毫
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
官兵作风坚决克服掉
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
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
第七不许调戏妇女们
流氓习气坚决要除掉
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
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
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
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
湘勇纪律条条要记清
湖湘子弟处处爱人民
保卫大清永远向前进
全国百姓拥护又欢迎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违令者斩！
“一切行动听指挥”没有说的，从上到下的严令不怕他们不听，不听可就没有军饷，吓不死他们？
“不拿群众一针线”我们是湖南人的子弟兵，是保卫家园组织的团练，欺负自家的亲人，良心过得去吗？
“一切缴获要报缴”这点和原来的完全不同了，在湘勇勇丁作战时，不管缴获了什么东西，只要是值钱的，就必须向上官报告，并且实行“十一法”，也就是缴获的东西价值十成，就要上缴一成给上一级的什长。同理，什长也要上缴一成给哨长，哨长再上缴营官……欢迎大家相互监督，互相举报揭发。一旦查出来，隐瞒者剥夺财产踢出湘勇，财产留下一半揭发者，其他的各级军官就分了。不过，遇到黄金就必须上缴……到我这。没有办法，不止一本穿越书里面写过现在的清朝还是银本位国家，与世界上众多金本位国家格格不入，连小日本现在都是金本位的。为了与世界接轨，为了中国的为了，我们只好从我做起，从小事做起，从一点一滴开始，不管是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只要是金子就得上缴，尽心尽力的收集黄金！违令者斩！
八项注意前面七项倒是不难理解，但是“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让大多数人不大明白，这我也知道。湘勇勇丁抓住太平军的战俘，一般情况都是就地斩首，遇到要审问的才留活口，而且一般审问之后，依照审讯人员的心情，心情好的时候就把脑袋砍了；心情不好，挖目凌迟、下油锅、点天灯……等等，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这也就造成太平天国运动后期，太平军除了少数几个主动投降的人外，多数人都誓死不降，除了对太平天国的忠诚外，就因为湘勇对太平军战俘太残酷了。当然，也有少数主动投降也倒霉的，比如纳王郜云官、比王伍贵文、康王汪安均、宁王周文嘉以及庆天福包西在苏州城向李鸿章投降，结果李鸿章一餐鸿门宴之后，外加二千颗人头就落了地，悲哀啊。
而我这条的主要意思是——给他一个痛快，不要学小日本一样折磨他们了！折磨人很容易成为心理变态的！
……
几天唱下来，从军官到勇丁，个个都唱得流畅，记得烂熟了。每天上操下操路上，湘勇们高声唱着军歌，虽不动听，但合着步伐，也还显得整齐、威武，长沙城里的百姓觉得十分新鲜。
湘勇的再次兴旺给曾国藩带来喜悦，幸而没有死成，否则哪能看到今天的气象！曾国藩这几天在校场上的笑脸都多些了。
回到长沙后，太平军西征军围攻武昌的消息又提起来。，曾国藩与我们日夜商议。前些日子太平军南下湘潭，长沙官场自己都朝不保夕，哪来的精力去管远在湖北的事情。随着太平军在湘潭大败，北逃的太平军在湘勇水师的一路“欢送”下，大部分太平军士兵被湘勇热情感染，大部分人永远的留在了湖南的大地上，回到靖港的还不到两千人。
而且湘勇一路欢送送过头了，一直“送到”岳州才住脚，而太平军已经受不了湘勇的热情，心怀感激，热泪盈眶的回了湖北，以免湘勇再来欢送。
太平军主力出了湖南，留在湖南的大部分都是在欢送中受不了热情不小心走散了的，成不了多大的气候。没有太平军在湖南晃悠，骆秉章的腰也硬了，背也直了，说话也有劲了！长沙官场除了拍曾国藩的马屁避免自己上战场外，就是怂恿曾国藩去湖北救援武昌。
曾国藩也准备救援湖北省，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新招募的勇丁需要训练，以前的战斗经验也需要在全大团吸收消化。一时半刻还不能北上，只能天天关心战报，夜夜讨论，时刻准备着。不过，据曾国藩的初步估算，最快也得年底才能出兵。
这天，我正在训练场上练习德莱塞M1841针发步枪的射击，曾国藩的亲兵来请。说是曾国藩的故人来访，曾国藩要介绍给我们！
骑马来到湖南审案局衙门，刚进大堂，就听见曾国藩的声音传出来：“润芝兄！……你啊你”我脑子一时间短路了。润之？是不是毛润之？怎么就出来了？不是光绪十九年出生的吗？
脚还是迈进了大堂。曾国藩见到我，向我招手：“智亭啊，快过来！”
等我走上前，曾国藩指着做在他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这位就是胡林翼，字润芝……”原来此润芝非彼润之，害得我一阵紧张。
曾国藩还在介绍：“乃是湖南益阳县泉交河人。道光十六年（1836年）进士，与我在翰林院共事一年，而且彼此年龄相仿，又同为湖南人，故相交亲密。道光二十一年，胡林翼之父詹事府右詹事胡达源病逝，胡林翼奉父柩回益阳原籍，我们这才分手的！”恩，怎么觉得有点歧义了？
胡林翼三年丧期满，捐贵州安顺府知府，后又改镇远府知府、黎平府知府。在知府任上，因组织乡勇镇压苗民****有功，升为贵东道。吴文镕在贵州巡抚任上，极看重胡林翼的军事才干，到武昌署理湖广总督后，急向朝廷求调胡林翼来湖北支援。胡带六百乡勇来到金口时，吴文镕已阵亡。胡不愿投靠接任的荆州将军旗人台涌，于是将六百乡勇留在金口，只身来到长沙，与曾国藩、左宗棠商量进止。
这个胡林翼可不简单！在镇压太平天国期间，他调兵遣将，出谋划策，并大力筹饷，以厘金、盐课为主，兼行各种捐输。注意整饬吏治，引荐人才，调节各方关系。曾多次推荐左宗棠、李鸿章、阎敬铭等，为时人所称道。因镇压太平天国革命有功，与曾国藩、左宗棠被史学家并称为“中兴三名臣”。
咸丰十一年（1861年）春，太平天国西征军入湖北，武昌势危，他急回援。八月初一（9月5日），所遣之军会同曾国荃湘军攻陷安庆。同月二十六（30日），因病加上被英国火轮的速度气的呕血死于安徽军中。
胡林翼虽早殁，但生平推功让能、调和诸将之力甚强。咸丰六年，胡林翼升为湖北巡抚，极力笼络时任湖广总督的满洲权贵官文，其母收官文之妾为义女，又处处让利给官文，故胡林翼所言，官文无不言听计从，为平定太平天国奠定良好基础，史载“林翼威望日起，官文自知不及，思假以为重，林翼益推诚相结纳，于是吏治、财政、军事悉听林翼主持，官文画诺而已。不数年，足食足兵，东南大局，隐然以湖北为之枢。”。曾国藩说：“林翼坚持之力，调和诸将之功，综核之才，皆臣所不逮，而尤服其进德之猛。”他与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并称为“中兴名臣”，赐谥号文忠，追加太子少保，兵部侍郎。
所著《读史兵略》46卷，奏议、书牍10卷等，辑有《胡文忠公遗集》。曾绘制《大清一统舆图》，为我国早期较完整的全国地图。
胡林翼为人文武双全，且能诗能文，为官清廉，且重视教育，生前倾其所有，在益阳石笋瑶华山，修建了箴言书院“以公邑人”，培育人才，造福桑梓。后人蒋介石特别崇拜胡林翼的军事才能，把曾国藩、胡林翼的治军用兵之道编成《曾胡兵法》，作为黄埔军校学生的必读教材，并签名题词赠给学生。青年时代的*，阅读了《胡文忠公全集》，也十分钦佩胡林翼的文韬武略和做人为官之道，遂把他当成学习的楷模，把自己的字也改为“润芝”或“润之”。
曾国藩介绍完胡林翼，又对胡林翼介绍我：“这位就是湘潭之战的首功之将，塔齐布，塔智亭，乃是镶黄旗人！现在已经升任湖南提督！”
胡林翼似乎不是很喜欢满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见过塔提督！”
曾国藩这时候有点尴尬，毕竟都是他的熟人！
“润芝讲些么的怪话？涤生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在湖南呆了这么久，也算了半个湖南人！”实际上里面的就是湖南人，我白面上大方的摆摆手：“用不着那么客气，就叫我智亭！”
胡林翼这才有点笑容，说：“智亭，是我不对了！智亭，你怎么有澧州那边的口音？”
“我太喜欢湖南了，有一个亲兵是澧州那边的，就找他学的！”
“智亭的话还学得不错啊！”胡林翼感叹。
“恩，那是。对了，智亭，今天晚上要给润芝接风洗尘，还望智亭做个陪！我和他可时十几年没见了！”
胡林翼也异常高兴地说：“自道光二十一年先父弃养，林翼离京回籍，与仁兄分别已经整整十四年。云树之思，无日不萌。知仁兄这些年春风得意，今又统率雄兵两万，战将百员，拯国难，纾君忧，林翼不胜仰慕之至。”
曾国藩深情地对胡林翼说：“前年八月，国藩不幸闻母丧，遂从江西主考任上急回湘乡。后奉朝廷帮办团练之命，思欲负山驰河，挽吾乡枯瘠于万一，遂来省与张石卿中丞、江岷樵、左季高等招募乡勇，组建军营。谁知国藩非带兵之才，初与长毛交手，便两次败北，幸赖塔、罗、彭、杨诸君之力，免使全军覆没，蒙皇上高恩宽恕，今再次组建。兄台练兵，成效卓著，弟与季高、罗山等常以兄台大才振刷相勖，屡称台端鸿才伟抱，足以救今日之滔滔。”
“涤生兄太客气了。贵州乃荒僻之地，林翼所做之事，实不值一提。长毛巨寇，其强悍善战，古今少有，且胜败兵家之常，林翼今见湘勇军营整肃，甲胄鲜明，来日大胜，定可预卜。”
正说话间，左宗棠闻讯赶来。这个地方关系复杂，胡林翼正妻乃陶澍第七女静娟。按辈分，左宗棠比胡林翼高一辈。但实际上，左胡同年，胡比左还大四个月，故二人之间，始终以兄弟相称。
寒暄之后，宗棠说：“听说仁兄应吴文节公生前之邀，率领六百乡勇来到湖北。现在吴公殉国，仁兄何进何止？”
“林翼正为此事来与二位仁兄相商。”
“湘勇即将北上援鄂，正缺乏大将。兄才胜我十倍，若不嫌弃，这支人马就由我兄统率，国藩和季高为仁兄筹饷补员，做个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的萧何吧！”曾国藩说罢大笑。
我还没有插嘴阻止，胡林翼就连连摆手，说：“涤生兄真会开玩笑，筚路蓝缕，艰苦创业，你是众望所归的湘勇统帅，林翼何能望兄之项背。”
左宗棠觉得曾国藩此话有些矫情虚伪，便断然说：“涤生不必让出寨主之位，润芝也不要再回贵州。六百黔勇由湖南藩库发饷，润芝就协助涤生，一道北进吧！”
由于左宗棠去年建议到南门外操场犒劳湘勇，靖港败后，又到舟中斥劝曾国藩，使得骆秉章对左宗棠的卓越识见十分敬佩；平时相处之中，骆秉章常为左宗棠办事的魄力、干练所折服，因而对左宗棠很是看重，大部分事都丢给左宗棠办理，而自己躲在巡抚衙门后堂抽鸦片。
故左宗棠可以俨然用巡抚的口气，对此事作了安排。
胡林翼正愁这六百乡勇的粮饷无着落，便慨然相允：“林翼遵季高之命，从今以后就在涤生兄帐下作一偏裨。”
曾国藩也谦让一番，就定下了此事。胡林翼说：“林翼蒙涤生兄收容，无以为报，今特献曹操乌巢断粮败袁术之计，作为见面礼。”
曾国藩高兴地说：“请言其详。”
胡林翼说：“我在金口十余天，探知长毛粮草多聚于通城、崇阳两城。此次北进，宜分头行动，派一军先攻通城、崇阳，夺其粮草。”
曾国藩和左宗棠几乎同时说：“这是一条好计。”
说完曾国藩和左宗棠相视一眼，笑过之后，曾国藩说：“那好，明天我就召集众人商量出兵！”
这时候，亲兵又来报，曾国藩故人欧阳兆熊来访！
“快请！”欧阳兆熊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故人，与这里所有的人都有旧。
很快，欧阳兆熊就走了进来，一群人起身迎接。
寒暄过后，左宗棠开口问：“小岑兄，你怎么才过来？这段日子去哪里了？长毛攻下湘潭，可把我们急坏了！”
欧阳兆熊调皮的说：“你们猜猜看？”
“我哪能材到？小岑兄你快说吧！不要急我们了。”曾国藩笑着说。
“就你没有兴致！”欧阳兆熊故作神秘的说：“这几个月我一直呆在武昌城里！”
“啊！”众人大惊。
“你怎么会到那里去？”左宗棠先反应过来。
“还不是给智亭谈生意？”欧阳兆熊向我努努嘴。
众人疑惑的看着我，齐声问：“他有什么生意？”
“就是那个方便面。”我苦笑着说，这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因为我的银子，把朋友推到战场边上，也太不人道了。
“不过，我也好奇，我的方便面生意怎么做到那边去了？”
“不止是做到湖北了，今后连草原都会有了！”欧阳兆熊神气的说。
“怎么回事啊？给我们说说！”胡林翼刚来，好奇心比较重。
“就是智亭制作的方便面，方便面的事你以后问左季高，他比我清楚那天是他接待智亭的。”欧阳兆熊向左宗棠努努嘴，接着说：“方便面是个好东西，吃起来方便，又能饱肚子。我想长期在外面跑的人肯定需要的，大盛魁那些人经常往草原跑的，长途跋涉吃食不便。就去找了他们。他们还给我几分面子，每年定了不少，而且还想去草原卖试试看，如果好卖，还要更多！”
“哦！”连我一起恍然大悟。
“那你怎么一直呆到现在？”还是左宗棠问到点子上了。
“不是谈的时候，长毛围城了吗？打打停停围得也不是太紧，只是湖南这边打得太凶了，路上走不得，只好留在武昌城里。前些日子，长毛虽然来了些人，但是路上通了，我也就回来了。”虽然欧阳兆熊说的是轻描淡写，我们这些打过仗的人也知道手无寸铁的人的惊险。
“小岑兄，我小弟我对不住啊！”我抱拳请罪。
“哪里的话？你们在战场拼死拼活的，我帮你们凑点银子还能怎么的？”欧阳兆熊大方的挥挥手。
“小岑兄，我不是那意思？”
“怎么的？”
“我的意思是，这下还有麻烦你的！估计更苦！”我不好意思的说。
“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左宗棠愤怒了。
“左季高！”欧阳兆熊不愧最大，一下子就喝住左宗棠，然后转向我：“智亭，不用理他，你说吧！”
结果左宗棠这么一闹，气氛就没有刚刚那么好，我小声的把火柴的配方告诉欧阳兆熊，并且让他想想办法弄点黄色染料——苦味酸来。
听到黄色染料，欧阳兆熊第一反应是——逾制。经过我好一会儿的安抚，才相信我不是准备谕制，而是令有他用。至于它用么？太平军的军服就是黄色的，我就不能染上几百套去偷营吗？
最后，欧阳兆熊陈诺帮我找点苦味酸来，而火柴，他回去把配方试验一下，就开厂生产。
数日后，曾国藩湘勇水陆三路大军在长沙誓师出发，准备救援武昌。这三路是：第一路，由我“塔齐布”、罗泽南等人率领七千人马，沿汨罗、岳州、临湘、蒲圻、咸宁、纸坊一路进武昌；第二路，由胡林翼、李元度等人率领三千人马在夺取通城、崇阳的太平军粮草后，再投咸宁大道进攻武昌；第三路是水师，由彭玉麟、杨载福统领，出洞庭湖，从临湘、嘉鱼、金口东进武昌。可惜，相当于武警部队的绿营骆秉章死活不让离开长沙，生怕湘勇离开长沙后，太平军又突然间南下。后来只能打好商量，解决湖北的太平军后，和荆州将军台涌商量，让他把相当于野战部队，原来驻扎在长沙旁边的的八旗军调回长沙后，我才能调动长沙协的绿营部队。
这也是清朝官制上面的问题，将军、总督、巡抚、提督虽然都有调兵权，但是能调的兵不同。荆州将军指挥的是湖南、湖北的八旗兵，调动绿营兵必须通过提督；总督调动的是总督标、调动绿营兵也要通过提督；巡抚也差不多；而提督就指挥一省的绿营兵了。四者之间关系错综复杂，能不能有实权还得靠本事。我现在就只能让湖南的绿营兵加强训练，要调动作战还得找骆秉章。这也是清朝政府故意设置的，就是让四者相互牵制，谁也没有办法造反。
三路人马整装待发，正要启程。没有想到亲兵来报，湖北巡抚青麟带一千饥疲之兵已到长沙湘春门外。曾国藩闻之大惊，跌足叹息：“看来武昌已经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