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水师初成
船在造，兵在练，炮在买，没有银子怎么行？于是，十月二十四曾国藩就上奏朝廷，说他已经奉旨编练水师，请求朝廷拨下银子来咸丰皇帝早以长江之上没有水师抗扼太平军为忧，见奏大喜，立即表扬：“所虑俱是。汝能斟酌缓急，甚属可嘉”。不久，银子拨下来了，可是只有40000两。曾国藩虽然有点恼怒，但有点还是比没有强，我的心里就不舒服了，在八国联军攻占北京之后，随后签订的《辛丑条约》规定了中国赔款45000万两白银，就在那种情况下，慈禧太后都能挤出500万两为自己和慈安太后修建陵墓，慈安太后死后，东陵守护大臣为讨好慈禧，上奏朝廷说慈禧陵因连年雨水，多有糟朽，急需修整。慈禧命亲信庆亲王和兵部尚书荣禄为承办大臣。结果，陵内建筑无一不修，大殿和东西配殿都从原来的揭瓦维修改为拆后重建！此次大修工程浩大，到光绪25年已拨款150万两，以后的款项更是个无底之谜。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咸丰太小气了，他太太就大方多了。
曾国藩也不是没有办法，当然是老方法——利用公款。很快就找到了个好项目——江南大营的军饷，这批军饷总共80000两银子，是广西准备经过湖南押解去江南大营的，因为上海失守，江南大营夹在上海与江宁之间没有办法得到，水路断绝，只好走陆路。经过衡州时。原本以为这里有团练，是安全的地方。出于礼貌，来拜见一下团练大臣，结果曾国藩看了眼红，羊入虎口，先把银子给扣下了。把押解饷银的广西士兵吓得成什么了，丢了饷银按照大清军律，全部战死当然是没有事，没有死，也活不成，可是要杀头的（不管是哪朝那代的军律，这都是重罪）。可是这被友军抢夺就不好办了，可大可小，大了，一样的重罪，小了，当然是小事化了。
带队的军官连派人回广西或者江南大营报信都不行，士兵全部给扣在军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财神爷当然要善待了。军官没有办法，天天在赵家祠堂苦苦哀求，门房前几天还好好的带进门房里面上杯茶，然后告诉他等待接见，有时也陪他聊天。后来也烦了，请进门房上杯茶后就自己忙自己的，连杯茶水也不给续上。
不久，上谕下来了，允许曾国藩截留了。曾国藩高兴的接见了押解军官，把上谕给他之后，那押解军官只好哭丧着脸回广西了。其实咸丰正好利用这件事情逼迫江南大营收复上海。
咸丰三年七月十三日（1853年8月17日），天地会分会嘉定小刀会首领徐耀率该县农民捣毁县署，知县冯瀚逃跑了，但很快找到援兵收复嘉定。后来徐耀与青浦小刀会首领周立春联合，并在其领导下，于八月初三（9月5日）再占嘉定。八月初五（9月7日），上海小刀会领袖刘丽川、潘起亮、福建帮小刀会首领李咸池、陈阿林等乘上海城内举行祭祀大典之机发动起义，攻入县城，杀知县袁祖德、俘苏松太道吴健彰。起义军根据天地会“反清复明”宗旨，建立“大明国”，并公推刘丽川为“大明国统理政教招讨大元帅”，李咸池为平胡大都督，陈阿林为左元帅，林阿福为右元帅，潘起亮为飞虎将军。不久，刘丽川改称“太平天国统理政教招讨大元帅”，表示接受太平天国领导。起义后，刘丽川、周立春为巩固政权，由上海、嘉定分兵出击，初七（9日）占宝山，初八（10日）取南汇周浦镇，十一日（13日）克川沙，十五日（17日）夺青浦。起义势力以上海县城为中心，遍及周边5县，声威大振。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最不高兴的就是咸丰了，他急令钦差大臣、江南大营统帅向荣分兵镇压。向荣即派刑部主事刘存厚、参将秦如虎率兵勇1600人东下，会江南大营帮办军务署江苏巡抚许乃钊、按察使吉尔杭阿、署江南提督和春、总兵虎嵩林、知县丁国恩等部共计3500余人，合攻起义军。八月二十日（9月22日），清军攻破嘉定，周立春被俘随后就被凌迟处死，其女周秀英及徐耀率领部分义军转入上海。至八月二十五日（9月27日），青浦、宝山、南汇、川沙亦先后失守。刘丽川在上海四周屏障尽失的形势下，将起义军7000人全部撤入城内，设指挥所于文庙，部署重兵防守各城门，决心凭城高墙厚，固守等待太平军来援。之后，许乃钊纠集各路清军及上海附近各县乡勇在新闸一带建立北营，在黄浦江下游卢家湾、小马桥一带建立南营，夹击上海。
之后攻打上海县城的效果一直不大，咸丰正好利用曾国藩来刺激刺激江南大营。看见没有，你们不收复上海，就没有军饷拿，为了你们的军饷，给我拼命的杀了那些乱臣贼子，收复失地，要不然就没有银子。
但是，我记得清军要收复上海要到明年6月份去了，不要紧，反正我不急。
回到衡州，有了银子，衡州石鼓嘴建立的造船厂，日夜赶造战船。随后，曾国藩请来广西候补同知褚汝航、长沙水师守备成名标督造船只，还从广西速购大批木材。
等曾国藩开会介绍时，我惊呆了，盯着成名标看了好大一会儿，看得他发毛了。
成名标小心翼翼的问我：“塔大人，下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我回过神来，问他：“你是成名标？”
“下官正是。”成名标不明所以。
“真的？”
成名标有点气结的说：“那还有假？下官在军中久已，大人不信，可以找人来问。”
“以前在关天培将军手下干过把总，精通水师战法。”
“下官的确是在关天培将军手下干过把总，精通水师战法不敢说，粗通一二而已。”成名标有点底气了。
“那你以前是不是叫申名标？”
成名标脑门上的汗出来了，头也低了下去，鼻子里哼出一声：“是。”
“那你不是水盗吗？”我终于确认了。
噗通，成名标跪在地上“大人，小的已经被反正了啊，大人，就算小的以前冲撞大人，还请大人看在小的现在同朝为官的份上，放过小的吧。小的以前只是求财，从来没有害过人的性命啊。”
满堂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怎么又怎么多事啊。只不过来的人是叫成名标而不是书上的申名标；来的是堂堂正正的一个水师守备，而不是书上写的来偷水师军粮的水盗；来当的是官，而不是书上在杨载福的水师二营中充当一名水勇。****哪门子的心啊，等会儿去私底下求证不就完了吗？这时候捅出来干吗？
我连忙扶起成名标，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尴尬笑容说：“快快请起，成守备多心了，多心了，我以前只不过见了一份湘江水盗申名标的海补文书，因为名字差不多，所以一时好奇，没有想到让成守备受惊了。”这是
成名标这才做一副恍然大悟状（知道我前面只是不确定），然后就是悔不该的表情（不该胆小的把事情给承认了）。等他情绪安稳了，他也知道，今天如果不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自己是别想留在湘勇里面混了，说不定第二天曾国藩就会亲自开口赶人。
很快，大堂里面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成名标的过去。道光十四年九月二十八日(1834年10月30日)，关天培时任广东水师提督。当英国军舰在珠江口穿鼻洋开炮攻击中国水师时，关天培亲临火线指挥，带伤督饬水师反击，迫使英舰受重创后遁去，成名标就是在那时立功当的把总。但是林则徐被撤职查办，水师大部裁撤，成名标这样的外省人只好回家，从而没有参与后面的战争。回家之后，无事可做，只好落草为寇，但是太平军攻打长沙不果后，成名标看准长沙一战后，军官要么战死、要么失地处死、要么调职、要么升官……反正空出了一批。成名标拿出终身积蓄，再加上以前为官的经历，买了一个长沙县守备（注一），后来曾国藩建立了水师，湖南巡抚骆秉章为了表示对湘勇水师的支持，想起他来，给了一个长沙水师守备的名义，就把他给踢过来了……
又是一个可怜的家伙，但是这家伙书上的名声到是不太好，以后经常会造反的，也是一个造反专家，是不是现在就把他咔嚓了？算了，现在建立水师还需要他，而且也没有理由，难以服众。希望我这只小蝴蝶的翅膀能把他的性格吹个弯出来吧。
……
日子过得真快，自从彭玉麟的到来和水师的顺利建成，湘勇出现了一派新气象。每逢单日，曾国藩去演武坪，逢双日则去石鼓嘴，见陆勇和水勇都在认真操练。演武坪里，刀枪闪光，杀声震天；湘江水上，旌旗耀眼，战船如梭。水陆两支人马威武雄壮，上到曾国藩，下到哨长，湘勇大小军官心情十分欢悦。
战船也造好了，共有战船361号，快蟹40号、长龙50号、舢板150号、改装渔船120号、有拖罟(ɡǔ，音古)大船1号、。船上共装大炮470门，新式洋炮320门。
快蟹，船式最大，用桨工二十八人，橹工八人，是营官是坐船。
长龙，比快蟹略小，用桨工十六人，橹工四人，哨官坐船。
三板，船最小，用桨工十人。每船各置舱长一名，炮手三名，头工二名，柁工一名，副柁二名。
快蟹、长龙船上配有重炮，可屯放辎重，用于远程轰击和保障后勤供应；长龙作为正哨，三板作为副哨，运行灵便，是主要的攻击力量。
这个拖罟，可是曾国藩最为看重的，亲自提名“苍龙号”，建造得非常坚固，里外都用铁甲包裹，船头配8000斤西洋重炮3门，船尾置6000斤西洋快炮3门；两舷各有快炮5门，还配备火箭炮1门，新式步枪200支。只不过，这艘船完全牺牲了机动性，以五六只船拖着前进。
就这样，曾国藩的湘军水师终于组建扩编完毕，总兵力为5000人，分为10个营。分别以杨载福、彭玉麟、成名标、邹汉章、龙献深、诸殿元、褚汝航、胡嘉垣、胡作霖、夏銮为营官。
这样强大的舰队，如果不出意外，是除了英国军舰外，长江流域最厉害的，只要有了它们，对太平军的战斗中，就可以牢牢的掌握制江权。
有了制江权，湘军的战略主动性大大加强，一方面可以利用水路机动军队（行动更迅速、安全，士兵体力消耗少。李鸿章建立淮军时，榆赣训导钱鼎铭心急如火，以十八万两银子的高额代价雇了七艘英国轮船，将五千淮军一次运到上海，让攻打上海的太平军无功而回。），另一方面后勤给养用水路运输也更加高效、安全（古罗马军团也是利用地中海的舰队来机动和运输补给的），最重要的是，保证了中国南北的交通要道，当年英军只是威胁要攻打南京，道光就只能乖乖的谈判。为什么？就因为江宁是京杭大运河的重要枢纽，失去了江宁，可以说清政府对长江以南的区域失去的统治力，而清朝黄河以北地区的军粮也失去了保证。现在江宁已经落在了太平军手里，而京杭大运河也因为太平军的北伐失去了以往的作用。现在要从南方到北方，要么绕道湖南湖北，要么坐洋人的轮船吧。如今湘勇水师建成，长江上的势力就会大变样了。
注一：长沙（城市）是湖南的省会，而长沙县只是长沙府（现在的长沙市）的下属县之一，长沙县的县城为星沙镇。
长沙县守备，相当于县武装部部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