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肯咬着牙,看着那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但却满脸淡然。
“我来带走伽尔。”那个身影幽幽地说道,声音十分清爽。虽然看不到面容,但嘉利路可以感觉出,这个男孩很年轻,并且像伏尔肯一样,拥有者和年龄不符的能力。当然不如伏尔肯就是了。五十米的距离,在王城前幸存的战士看来,根本就是以身涉险,数百万人都无法打败的白花?伏尔肯,或许只需要吹一口气,便可以杀了这个不自量器前来救人的少年。
少女用她那空洞的大眼睛看了身边的人很久,突然大声地咆哮起来,“卡迈罗!你到底去哪里了?塞缇斯她······她······”少女摘下自己头上了粉色帽子,将美丽得不可言说的脸完整地露了出来。“这······这个帽子是······塞缇斯她······”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睫毛已被泪水所湿润,肤色白得可以和地面上的雪相融合。
“抱歉,伽尔。”黑色的身影抚摸了一下少女的头,平静地说道。而后充满怜惜地将她抱在了怀里。他望了望眼前这个黑暗的能吞噬一切灵魂的废墟轮廓,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国家就这么被你给毁了,白花。”
听到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姓氏,伏尔肯脸上的肌肉不禁颤动了一下,但很快他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万万不能活着放走的。
“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别想走。”站在嘉利路身边的岱摩斯似乎看透了伏尔肯的心思,他操纵这魂魄中的灵力,召唤着来自地狱的幽灵。岱摩斯与嘉利路相比,显得更加年轻,因为他的个子是四个人中最矮小的,瞳孔如同一湾泉水,与嘉利路的深邃和未知全然不同。“你们今天,就为这个国家陪葬吧。”
“我当然知道,伏尔肯不会像绵羊那样站在原地任我宰割。岱摩斯。”
伏尔肯没有说话。
“但好歹你也知道我的能力,让我带走一个女人不会妨碍你吧。”卡迈罗目光低沉,向前走了一步。而此时的伽尔有几缕发丝站在了渗出汗水的脸上,长发飞扬起来,看起来美艳动人。但逐渐脱离身体的血色意味着或晚或早,但必定会到来的死亡。
岱摩斯周围的空间瞬间渐入了黑暗,来自地狱的幽鬼是一种无形的生物,他们穿梭在不同的空间里,通过岱摩斯的召唤冲向了被伽尔称为卡迈罗的神秘男生。
要是被实实的击中,定会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地面上的冰雪如同海浪一般扑到卡迈罗的面前,岱摩斯很自信地微笑着,等待着数秒后来自于黑色身影的死前尖叫,然而事实并非他所愿。卡迈罗的灵力在他和伽尔的四周形成了一个虚幻的罩影,一丝不剩地挡住了岱摩斯的所有攻击。
“战争已经结束了。岱摩斯,你该停手了。”卡迈罗眯着眼睛感受着空气中灵力的流动,SS级的幽鬼灵力如同尖刀一般刮擦在他的灵魂体上,使他感受到岱摩斯绝不是一个简单地人物。
岱摩斯闭上了眼睛,在庞大的空间中进行了数秒感知后,瞳孔瞬间变得混沌,他意识到了卡迈罗刚刚对于自己灵力等级的评断,SS,在所有灵力者中,S为最强,而SS则是超越了人类的存在。能力此般强大的自己在测算眼前这个少年的灵力值时,居然得不到答案。他伸出手摸了摸风中的胸口,心脏早已脱离了自主意志,在体内飞速跳动,难道这就是,恐惧吗?
渐渐黑下来的夜空,看上去静谧而温柔,繁星点缀在穹顶之上,使人无法想象,原本的世界第一强国,如今已经沦落为一片废墟。
卡迈罗奔跑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得以在此时来到王城,他闭上眼睛不断回想刚刚来到伽尔帝国时的场景,而此刻,整个国家被暴风雪所璀璨,遍地的血液、碎石于瓦砾。尸堆边偶尔有一些残喘的火焰,将周遭照得明朗。
“他们还活着。”卡迈罗实在不忍继续停留在这令人窒息的宁静之中,他隐藏在黑色幕布下的脸呈现出了很真实的笑容,紧紧贴在他的胸口的伽尔可以感受到,卡迈罗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原来你没有杀掉所有人啊,伏尔肯。”正说着,他的嘴角渗出一丝红色的血迹,在苍白的嘴唇上如同彼岸花般盛开,那般美丽。
“算是吧。”伏尔肯点了点头,然后笑着看着岱摩斯,轻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卡迈罗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到了极致的空气。“嘉利路,你把世界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就不打算复原一下子吗?”来自内脏的剧烈疼痛如同猎豹一般奔向自己的感知神经,这是生命力渐渐褪去的表现,濒临死亡的预感一下子笼罩在了他的头上。
世界,瞬间静谧到可以听清每一个人的心跳。
“冰之灵力者。”卡迈罗故作轻松的样子,但可以看出他的腿已经有一些发抖。“作为一个灵力者,施展灵术并达到目的后应该收回的吧。世界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就再也不存在什么温度带了。”
嘉利路看着卡迈罗,深邃的眼睛半眯了起来,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是自己声音显得温柔。“知道了。”
卡迈罗背过身去,看着怀中陷入了沉睡的美丽女生,每一次向前走去的步子都显得沉重,“伽尔。”他看着伽尔身上古怪的血迹,感到最近几天中发生的事情都十分的缺乏真实感,先不说这突然到来的战争,为什么自己会一觉醒来就躺在距离王城将近八十公里的河谷。在奔跑的过程中,他不敢停下来,因为那一刻的阳光明媚,可能顷刻间就会永久陷入漆黑。死神的恐怖之感如影随形,他只能不顾一切地朝王城的方向飞奔,不为任何人,只为弥补最初的愧疚。
这时,怀中的伽尔呻吟了一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还没有死,还没有死。这无疑不让卡迈罗的心中涌上一丝喜悦,刚刚对于岱摩斯灵力的感知不可避免地伤到了伽尔即将灭亡的灵体,但如果不进行灵力感知,便无法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预估。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