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清晨,昆仑凌霄派,慕容起、韩如雪房间。
慕容起突然从梦中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韩如雪正坐在梳妆台前,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呵,慕容大哥,你醒了啊。”
慕容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之后,笑道:“啊…是啊,雪儿起得这么早啊。”
韩如雪点了点头:“嗯。慕容大哥,你怎么了?怎么有点惊慌的样子?难道是做噩梦了?呵,慕容大哥也会做噩梦啊。”
慕容起若无其事地笑笑:“呵,不是,我刚刚醒来发现你没在身边,所以吓了一跳,还以为你偷偷跑掉了呢。”
韩如雪笑道:“我一个有夫之妇,还能去哪里啊,难道还能去私会别的男人啊。”
“那可说不准哦。”
“是吗,那慕容大哥就一直留在我身边守着我吧。”
慕容起笑笑,韩如雪也笑着转回头去。慕容起笑容隐去,坐在床上面色凝重地沉思了片刻后,也起身下床。韩如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琉璃镜中的慕容起,手中的发梳在秀发上停了一停,便又沿着柔顺的青丝缓缓滑下。二人梳洗过后,走出房间来到天元步云坪。笙儿和傲雪已经在天元等着他们了,见二人出来,笑着迎了上来,韩如雪问道:
“笙儿,师父还没来呢吧?”
笙儿摇摇头:“还没呢,今天我们来得早了些,就在这等一等,不过…真稀奇啊,哥哥今天竟然起得这么早。”
慕容起轻轻弹了一下笙儿的额头:“当然要早起,我可不想再被师父罚了。”
笙儿笑着揉了揉额头。这时,南山子的声音传来:“哈哈,你们几个来了啊。”
几人转过身向南山子施礼,南山子走过来说道:
“哈哈,起儿你也起来了?奇了,真是奇了。莫非是为师今天来得太晚了?”
慕容起挠挠头:“啊,我错了师父,你就别讽刺我了。”
“好,不说了。其实为师是来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去找另一件神器了。”
慕容起笑道:“是吗,这次是去找什么?”
“后羿弓。”
“哦,那么这后羿弓在哪呢?”
南山子道:“这次要去的地方距临安不远,就在黄山之上,青鸾峰的峰顶,现在后羿弓的主人就住在那里。”
“是不是很厉害的妖怪啊?”
南山子轻抚银髯笑道:“哈哈,你们误会了,现在后羿弓的主人是一个修仙之人,曾经在昆仑山上的另一个修仙门派修行,后来不满那个门派的行事,遂弃派而去。后来那个门派被毁,他与其好友身受重伤,之后便一同去青鸾峰隐居了。”
韩如雪惊讶地问道:“被毁?怎么会呢?一个修仙的门派怎么会轻易被毁呢?”
“此事要讲起来十分复杂,不过最重要的原因也是由于一个如长孙康一般堕落入魔之人。”
韩如雪点点头,听到长孙康的名字,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悲色,但随即又恢复如常:
“哦…是这样啊。”
“今日早课之后你们就去吧,对了,这位修仙者有一位挚友,也是那个门派的弟子,他修为现下已臻上等地仙之境,你们也不妨拜访一下,自会有所收获。”
“嗯,知道了师父。”
“好,那你们把长孙睿、宸轩、周通找出来吧。”
慕容起施了一礼:“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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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课过后,南山子对众人说道:
“好了,今日教给你们的就是这些了,你们再稍加练习一下,就动身去找神兵吧。”
慕容起点点头:“好…对了师父,乐师前辈和干将前辈呢?怎么没见他们?”
南山子笑道:“哈哈哈哈,他们啊,昨夜就回去了,小老儿本想再拜托他们找找别的神兵,他们刚听完就被吓跑了。”
韩如雪笑笑:“师父,那铁匠是干将,那么那位乐师应该也是位高士吧?”
“他的名字叫师旷,也是春秋时的人。”
“师旷…哦,我想起来了,那古曲《阳春白雪》就是他所作的嘛。呵,那我问他要这首曲子的原曲可真是找对人了。哎呀,我真是疏忽了,传说师旷爱乐如痴,为了让自己不为外物侵扰专心致曲,竟然把自己双眼刺瞎了,乐师前辈双目失明,我早该想到是他的…”
慕容起闻言,寻思片刻后说道:“就是《阳春》和《白雪》吗?看来这位乐师果非寻常之人,后世以‘阳春白雪’喻指高雅之作,由此可见这两首古曲及师旷前辈本人的境界。”
韩如雪点点头笑道:“慕容大哥真是厉害呢。”
慕容起笑着揉了揉韩如雪的头,忽然想起一事,问南山子道:“对了师父,我爹去哪里了,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到他呢?”
南山子说道:“玄陌去寻找湛卢剑了,这柄剑我倒是不知落在什么人的手中,而且所在的位置我知道得也十分模糊,找起来比较费时,你们去了只是白白浪费时间,我就让玄陌他代劳了。”
慕容起笑笑:“呵,那可真麻烦我爹了。”
“没关系,是玄陌他主动提出想要帮你们的。好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师父。”
这时笙儿突然说道:“师父,我想问…小雪儿的事…您有办法了吗?”
慕容起和韩如雪闻言,惊讶地看向笙儿,南山子正色说道:“笙儿,你放心,长孙康不敢伤害小慕容雪,他杀死那孩子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还会丧失要挟我们的筹码。我已经让玄微派许多弟子下山打探了,还有,玄陌此去除了寻找神兵,同时也会顺便寻找长孙康和小慕容雪的下落,而且我得知还有几个强大的神族也在寻找小雪儿,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
笙儿点点头,韩如雪轻轻握住笙儿的手问南山子道:“师父,你说还有几个神族,其中一个是秦熙,除他之外还有别的神族吗?他们找我女儿又是为了什么呢?”
“秦熙其实是去扰乱长孙康的行动,免得他再回来伤害齐路遥,所以我所说的那些寻找小慕容雪的神族,并没将他包括在内。至于其余的神族…我也不知是谁,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恶意。”
韩如雪稍显宽心地点点头:“是吗…那就好…只盼不要除掉长孙康之后又来了什么神族的人与我们为敌。”
“这个你们暂且可以放心,这是绝对不会的。好了,你们出发吧。”
“好吧,师父保重。”
几人正要动身,慕容起却突然拉住韩如雪的手,眉头紧锁:“雪儿…”
韩如雪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慕容大哥?”
慕容起想了想,犹豫地说道:“我…你…”
韩如雪察觉到慕容起神色有异,却并未点破,只是笑笑说道:
“怎么了?是不是突然想对雪儿做什么坏事了啊?”
慕容起摇摇头,南山子也察觉到慕容起心中的忧虑,宽慰他道:
“起儿,不必担心,不会有危险的。”
慕容起看了看南山子,南山子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韩如雪问慕容起道:
“慕容大哥,你怕雪儿有危险?”
慕容起笑笑:“没…呵,我是怕笙儿有危险。”
韩如雪眼中带笑:“哼,我们才不信呢,各位,我们走,让他自己发花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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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黄山青鸾峰下。
韩如雪望着山顶对慕容起说道:“慕容大哥你看,这峰顶还有瀑布落下呢,很美的地方啊。要是能在这个地方隐居就好了。”
慕容起笑道:“可惜这里有人住下了,总不能去和人家做邻居吧。你要是喜欢瀑布,我带你去庐山隐居好了。”
韩如雪笑着摇摇头:“还是算了,瀑布虽然壮美,可是在这旁边待久了,雪儿的耳朵恐怕就不能用了。”
“呵,是啊,声音是大了点,不过山顶上应该会好很多,我们去山上找找看吧。”
“嗯。”
长孙睿栏住慕容起道:“我看还是稍等一会吧。”
慕容起刚刚欲开口询问,就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向头上望去。宸轩笑笑:
“主人不用担心,他没有恶意。”
只见一道银色剑气瞬间从空中来到几人面前,剑气之上站着一位男子。此人内着一袭白色长衫、外罩无袖深蓝色短衣、腰系玉带、身后背着一个同样深蓝色的剑匣,衣着俨然便是修道之人的装束,而且此人身上浓郁的仙力令慕容起等人无法探清他的实力,看来他的修为要远远高于他们。此人与长孙睿一样,满头白发,容貌却是英俊潇洒,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此人神情冷峻地开口问一行人道:
“你们几个修仙之人来此何事?”
慕容起上前一步,恭敬地施礼道:“我们来这里是想找寻神器后羿弓,请问您就是后羿弓的主人吗?”
道袍人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淡漠地摇摇头:“不是。你们寻找后羿弓有何用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是家师想要用神兵救人,故命我们来收集。”
“救人?是吗…可是后羿弓已认我好友为主,恐怕不能随意交给别人,不好意思,请回吧。”
慕容起一愣,没想到还没看到后羿弓的影子,就直接被拒绝了,韩如雪拉了拉慕容起的手:
“慕容大哥,师父也没说必须把神兵据为己有,不如等到师父要用这些神器的时候,我们再把这神器的主人请去,那样既能发挥神兵的最大威力,又不至夺人所爱,这样师父应该也会同意的吧。”
慕容起沉思半晌,点了点头:“这个…也好,虽然没有请示师父,不过这个应该是最好的主意了,师父也一定会同意的。”
道袍人听到韩如雪的话,面带些许惊讶之色地看向慕容起,问道:“你…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慕容起闻言施礼道:“啊,失礼了,晚辈叫慕容起,这是内子韩如雪,这两位是我妹妹笙儿和傲雪,他叫长孙睿,那个胖子叫周通,这个孩子叫宸轩。”
道袍人沉吟片刻:“慕容吗…好,你们的想法有些道理,既然你们是为救人,我就带你们去见见吾友,看他意下如何,他若是不同意,那我也没有办法,也请你们不要强求。”
慕容起见此人变了态度,很是疑惑,但还是施礼答道:“好,多谢前辈,晚辈了解。”
道袍人眨眼间御剑到达山顶,慕容起一行紧随其后来到山上。只见瀑布旁有一间木屋,房门前有两座坟茔。道袍人带着几人刚向前走了几步,木屋的门就被打开,从屋中走出一人,此人二十多岁的容貌,头上留着蓬乱的短发,身着装饰着兽皮的猎装。这个人闭着眼睛,向道袍人说道:
“你带客人来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道袍人语气依旧淡漠:“不是我带他们来的,是他们自己找来的,而且是来找你的。”
“是吗…这…七位…两男三女,一个孩子,还有一个…要不是身体极重,就是拿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吧。”
慕容起施礼道:“这位…前辈,您的听力果然令人惊叹。”
“哈哈,眼睛不能用了,听力若是也不好,那不成了废人啦。你们几个怎么会找到这里的,又找我做什么啊?”
慕容起说道:“其实我们是奉家师之命来这里向前辈借用后羿弓的。”
猎装人闻言明显很是惊讶:“后羿射日弓?你们借那个做什么?”
“家师想用二十五神兵汇聚一处产生的力量来救人,我们也并不是想要拿走后羿弓,只是想借用一下,待家师用过之后,我们便会奉还。”
猎装人听过之后没有答话,沉思片刻后,缓缓走到门前的一座墓前蹲下身抚摸着墓碑。韩如雪看了看那个墓碑,下半部的字被猎装人的身体挡住,只能看见上面的“爱妻”二字,便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那座坟,前面却只有一块无字之碑,看来并未埋葬什么人,似乎它的存在只是为了陪伴…
韩如雪微微一蹙秀眉,轻轻叹息了一声。片刻之后,韩如雪淡淡地笑笑,对猎装人说道:
“前辈,这后羿弓…一定承载了您和您夫人的许多回忆吧?”
猎装人站了起来,说道:“没错。”
韩如雪说道:“前辈,我和我相公的两柄佩剑其实也是二十五神兵中的两件,名为干将和莫邪。我们找到干将前辈之后,得知莫邪前辈早已度劫失败身死。我们原本犹豫是否该带走这两柄剑,但是干将前辈说了一句话,晚辈觉得很有道理,干将前辈说:‘我妻子并没有离去,她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只要我的心还在,就绝不会忘记她,这种思念和回忆不需要用别的什么东西来保存。’”
猎装人转过身来:“呵,你这个小丫头,是想劝我把弓交给你们吗?”
韩如雪坦然说道:“没错,小女子确有此意,但是我所言也并非杜撰,而且我觉得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若真的万古不变的话,这份思念又怎会需要一些身外之物来寄托呢。”
猎装人闻言笑道:“哈哈,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反驳呢。其实这后羿弓留在我身边也没什么用,既然你们是要救人,我就将后羿弓借给你们。只是…”
“什么?”
“让你夫君与我比试弓箭,每人只射一箭,他若是比我箭法更精准,这后羿弓就借给你们…不,送给你们,也不用再还给我了。”
韩如雪考虑了片刻后问道:“那…怎么个比法呢?”
“简单。”猎装人指了指天上,“这天上飞鸟无数,只要你们能随便射下一只,却不伤及其性命就算赢了,若是我们都射中了,而且都未伤及飞鸟的性命,那么就比那两只鸟的大小,小一些的自然就算获胜。”
慕容起思索片刻后,答应下来:“这个…好,这也简单,只要射中翅膀就好。”
笙儿面露恻然之色,轻声对慕容起说道:“哥哥,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慕容起轻抚笙儿的头,带着些许歉意地说道:“哥哥也没办法啊…呵,笙儿以前不是也帮哥哥抓过飞鸟充饥吗…唉…说起这个…我们修道之人忌食鸟鱼鸿雁和牛肉狗肉…幸好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开始修行,否则麻烦可就大了…算了,不说这个了。笙儿,你放心吧,这次我们不伤它们的性命,笙儿要是不忍心,一会就捂住眼睛,不要看了。”
笙儿点点头,这时,猎装人却继续说道:“不过你必须蒙上眼睛。”
慕容起一愣:“啊?说我吗?”
猎装人点点头:“没错。”
韩如雪急道:“喂,那不是欺负我相公吗,你的听力那么好,我相公他又没有刻意练习过听力,这里瀑布声这么大,怎么可能射得中呢,别说射飞鸟的翅膀,就是让他射一头大象恐怕也没什么希望。”
“哈哈,怎么?这么没信心吗?”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你根本就是不愿意借给我们嘛。”
“确实不太愿意,毕竟我答应过我妻子,不论是否用得到,都要永远将此弓留在身边…哈哈,怎么,是认输还是想输到心服口服呢?”
韩如雪嘟起嘴愤愤地说道:“我们不会认输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会输。”
“好,有志气。”
猎装人话音未落,手中就已出现一弯火红色、近一人高,虽十分厚重,却造型精美、雕工细致的长弓,右手中出现了一支以剑气凝聚成的长剑作为羽箭使用,随即搭“剑”在弦,静静倾听着。不多时,突然举起后羿弓大喝一声:“来了!”
只见光剑飞出,空中一只大雁应声而落,道袍人走过去将大雁捡了起来,拿给慕容起几人看,并以仙术治愈了大雁翅上的伤。韩如雪把大雁抱了过来,嘟着嘴摸了摸雁身上的羽毛,将大雁放飞回天上,说道:
“不过如此嘛,我相公比你强多了。”
猎装人笑笑:“是吗,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慕容起挠了挠头:“我…我…”
韩如雪走到慕容起身边说道:“慕容大哥,我相信你。”
慕容起笑笑:“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呢…好吧,既然雪儿相信我,那我就尽力试试吧。”
慕容起用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上,韩如雪看着慕容起,沉吟片刻后,走到宸轩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猎装人笑道:
“用诡计也可以,不过只怕这样也难射中,我看你们也只是白费功夫罢了。”
韩如雪吐了吐舌头,开口回击道:“哼,怎么偷听别人说话呢,真是的…你等着看…不,等着听就好了。”
宸轩笑笑,一跃而起,飞入山上的林中。猎装人将后羿弓抛到韩如雪手中:
“就用这个吧。”
韩如雪看了看手中的后羿弓,便递到慕容起手中:“慕容大哥,你试试看。”
慕容起接过后羿弓,他和韩如雪刚刚触到后羿弓的瞬间,都发出一阵淡淡的金色光芒,不过都转瞬即逝。慕容起试着拉开神弓,虽然仅弓弦就足有大半根小指那般粗细,但却并不似想象中那般费力。道袍人走到猎装人身边耳语了几句什么,猎装人笑笑,轻声说道:
“看来他们夫妻虽然不是后羿弓的新主人,不过一定和那个人有很深的渊源。”
韩如雪拿起方才道袍人递给她的布带,蒙住慕容起的双目。慕容起仔细聆听片刻之后,自嘲地笑笑,转头对韩如雪说道:
“雪儿,我什么也听不出,恐怕是要败了。”
韩如雪却信心满满地说道:“没关系的,打架和比试所需要的最重要的就是气势嘛,还没试过就没信心了,那比试就输掉一半了,雪儿相信你。”
慕容起只得点点头:“好吧。”
说完,慕容起凝气成箭,搭在弓弦上,韩如雪却对他说道:
“慕容大哥,先等等。”
韩如雪走到慕容起身后,从背后抓住慕容起的两臂,说道:
“现在雪儿就是你的眼睛,你只要听雪儿的命令和指挥就好。”
慕容起笑笑:“哈,这恐怕有点耍赖了吧。”
韩如雪笑着摇摇头:“不会,他本来就以长击短,已经算耍赖了,我们耍赖也没什么。他们先不仁,就不怪我们不义了。”
“你啊…”
猎装人双眼失明已有几百年,听声辨形之能已臻化境,只需听到极细微的声音,就能知道四下发生的一切,韩如雪抱住慕容起之时,猎装人脸上露出淡淡笑意,而听到他二人方才的对话时,他脸色却微微一变。他虽已是化外之人,但此刻他的脸上却仍然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凄然,似是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伤心之事。道袍人看了看猎装人,虽然神情仍然淡漠,却也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只听林中一阵吼声,正是宸轩化为原形后发出的声音,这一声吼震得整座山都微微颤抖起来,林中突然飞出千百只飞鸟,韩如雪对慕容起说道:
“慕容大哥,注意了。”
韩如雪抓着慕容起的手臂,仔细地看着天上,她看准一只飞鸟之后,摆正慕容起的双臂,说道:
“就这样…来了!”
慕容起闻之,手中箭离弦而出,光箭过处,一只金丝雀应声而落。韩如雪跑过去将金丝雀捡了起来,用仙术治好它翅膀上的伤,轻轻地抚摸了片刻,笑道:
“你们看,它还活着呢,我们赢了!”
韩如雪说完,将金丝雀拿到猎装人的面前,不乏得意地说道:
“呐,你摸一摸,这个比你射下来那只小得多呢,应该算我们赢了吧?”
猎装并未伸手去摸,只是笑笑:“那是自然,金丝雀自然比大雁小得多,你们赢了。”
韩如雪笑着将金丝雀放飞,说道:“那这弓我们就不还你咯。”
“好,这神弓留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了,不过希望你们妥善保管,我想,不久的将来,你们一定会找到它的新主人的。”
慕容起解开蒙眼的布带,笑道:“多谢前辈,我们一定妥善保管。对了…”慕容起对道袍人施礼道,“这位前辈,家师曾嘱咐过我们,要我们拜访一下您,您和家师可是旧识?”
道袍人问道:“不知尊师是哪位。”
“我也不知家师名讳,只知其号‘南山子’。”
道袍人沉思片刻后恍悟道:“哦,我知道,原来你们是南山子老前辈的高徒啊,真是失敬。”
“呵,不敢。家师言中之意…似乎是想让我们向您请教些什么,可是…”
道袍人沉吟片刻:“向我请教…是吗,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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