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如雪指出长孙康魔元逃离的方向是临安的韩府,慕容起等人都是大惊,慕容起紧锁起眉头喊道:
“糟了,我们追!”
八人同时飞身而起,赶往韩府。几人瞬间来到韩府前院,跑进前厅,只见韩风正在前厅,慕容起喊道:
“岳父,长孙康没有来吧?”
此时慕容起身边的慕容云却伸出手拦住他,向前一步对韩风道:
“长孙康,你想怎么样?”
韩风转过身,只见韩风的眼睛猩红,韩如雪失声喊道:
“爹!长孙康,你不许伤我爹爹!”
韩风冷笑:“哈哈哈哈,你们毁了我的肉体,没有关系,我会讨回来,我此一生未遇劲敌,却被你们仗人多势众击败三次,我会一一讨回来,今天我魔元受损,再无力与你们相斗,就暂且以此讨回一点吧,哈哈哈哈。”韩风迅速倒转手中佩剑,向自己胸口刺去,慕容起见状,手中一道剑气立即激射而出,打落韩风手中佩剑,韩风没有停手,反手一掌击在自己左胸,吐出一口鲜血,顿时,双眼的颜色恢复如常,瘫倒在地。
就在韩风一掌打在自己胸口的瞬间,韩如雪撕心裂肺地高喊一声:“爹爹!!!”同时,冲上前去。韩风身体倒下,韩如雪扑倒在韩风身边,珠泪决堤而下:
“爹爹!!!”
此时远处传来长孙康的笑声:“哈哈哈哈…”
慕容起怒火中烧,转身就要冲出房去追长孙康,慕容云拦住慕容起,摇了摇头,慕容起喘着粗气,紧咬牙关,闭上双眼,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最后深呼一口气,转过身,走到韩如雪身边蹲下身来。
韩如雪趴在韩风胸口:“爹!!!你不要抛下雪儿,雪儿离不开爹爹啊!!!”
一只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韩如雪的头:“雪儿…别哭了…”
韩如雪一愣,起身看了看韩风,只见他睁开眼睛,温柔地看着韩如雪,一只手正在抚摸她的头,韩如雪大喜过望:
“爹,你…你没事啊…雪儿…雪儿为你疗…疗伤…”
韩风笑笑:“傻丫头…这一掌正…正中心脉…哪里还会有救…”
“不会的!!!雪儿会好多仙法,一定能治好爹爹,实在不行就找师父,他已经成仙了,雪儿绝不会让爹爹死的!!!”
韩风轻轻叹了口气:“雪儿…你…若是这…这个样子,爹怎么…能放心…放心地走呢…”
韩如雪轻轻抓着韩风胸口的衣襟,哭喊道:“那就不要离开雪儿啊!!!”
韩风微微一皱眉,轻轻转头对慕容起说道:“起儿…雪儿她…就只有…交给你…照顾了。”
慕容起跪倒在韩风身旁,含泪点了点头,没能说出什么。
韩如雪拼命地摇头,不顾一切地喊道:“不要!!!我只要爹爹!!!”
此时韩夫人和齐路遥也已赶了过来,韩夫人匆匆跑到韩风身边跪倒,韩风神色平静地望着韩夫人,笑道:
“络儿…我终于…还是难逃…生老病死…你…劝劝孩子们…不要让…雪儿和霜儿太…伤心…”
韩夫人笑着,用颤抖的手轻抚韩风的脸:“老爷,你放心吧…我…我会的。”
韩风安详地笑笑,终于缓缓合上了双眼。韩如雪一愣,随即脸上竟然浮现出微笑,轻声呼唤道:
“爹…你醒醒啊…呵呵,你别吓唬雪儿了…雪儿不是小孩子了…别开这种玩笑了…”
看到韩如雪痛苦得神智已经恍惚,慕容起心如刀割,轻轻抱住韩如雪的身体:
“雪儿,你别这样,岳父他…看到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安心呢…”
韩如雪突然挣脱慕容起的怀抱,抓住韩风胸口的衣服,高喊道:
“爹爹!!!你醒醒啊,雪儿不喜欢这样的玩笑,雪儿恨你,雪儿恨你!!!”
韩如雪喊到这里,突然气息紊乱,晕倒在韩风身上,慕容起扶起韩如雪:
“雪儿!?”
韩夫人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她只是太伤心了,急火攻心,带她回房去吧。”
慕容起向韩夫人点点头:“是。岳母…你…没事吧?”
韩夫人睁开眼睛,含着泪光淡淡地笑笑:“呵…没关系,起儿,你还不知道呢吧,你岳丈他早已看破生死,这个你从方才之言就能听出来了。他一直以来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雪儿和霜儿,就算是为了你岳丈,你也一定要照顾好雪儿啊。”
“嗯,起儿…一定会的。”
慕容起抱起韩如雪向后院而去,笙儿、傲雪和宸轩神色黯然地跟在后面。
韩夫人对齐路遥说道:“路遥,你回去陪霜儿吧,告不告诉她,由你决定。“
“是…岳母…”
韩夫人抬起头对慕容云和周通说道:
“慕容先生,周通,长孙睿,可否麻烦你们将我家老爷的尸身送到我家中的祠堂里安置好?”
慕容云双眉紧锁,点了点头说道:“理应如此,怎可让韩兄曝尸于此…”
长孙睿也点头应下。周通对韩夫人说道:“没问题,韩夫人,我们会帮忙的,您…也节哀顺变吧。”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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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愁云惨淡,骤冷的秋风无情地划过,带走了地上已然凋谢零落,却久久不愿离去的片片枯叶。
齐路遥、韩如霜房间。
韩如霜抱着女儿,默默地流着眼泪,齐路遥说道:
“霜儿,你想哭就尽情地哭出来吧,我…我不会说什么…可是…我的肩膀,随时都可以给你依靠。”
韩如霜擦掉眼泪,摇摇头微笑道:“路遥…谢谢你没有对我隐瞒…我没事,你知道的,霜儿…是很坚强的啊…”
虽然韩如霜脸上带笑,但却连声音都在颤抖。齐路遥摇摇头,紧锁着眉头说道:
“霜儿,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坚强,但是现在有我在,霜儿不必自己承担,什么都别想,尽情地哭一场吧…”
韩如霜轻轻靠在齐路遥肩上,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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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起、韩如雪房间。
慕容起坐在床边,看着还在昏迷的韩如雪,轻抚她的脸颊,脸上神情痛苦,眼中却又满溢着怜惜。韩如雪噩梦惊醒,猛地坐了起来,慕容起急忙抱住韩如雪:
“雪儿,别怕。”
韩如雪失神般痴痴地坐着,轻轻地问道:“慕容大哥…爹…他没事吧?”
慕容起眉头一紧,随即笑笑说道:“啊…是啊…岳父他没事…他还在休息…等他醒来…”
韩如雪突然高声喊道:“为什么骗我!爹爹已经死了!爹爹再不会醒来了!爹爹丢下雪儿不管了!”
慕容起紧紧地抱住韩如雪,紧锁眉头高声喝道:“雪儿,你别这样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啊!看到你这样,我比你还要痛苦你知道吗!”
韩如雪终于流出眼泪,紧紧地抱住慕容起:“慕容大哥,雪儿没爹爹了…雪儿再也没有爹爹疼了…”
慕容起也流下热泪:“雪儿,你还有慕容大哥,还有娘,还有好多好多爱护你的人,岳父他也一样,他并没有离去,他还在远方看着雪儿呢,你开心,他就会开心,你伤心的话,他会比你更难过的…”
韩如雪将慕容起抱得更紧,双手抓住慕容起背后的衣襟,幽幽地说道:
“慕容大哥…哥哥和灵儿离开雪儿了,爹爹也离开雪儿了…雪儿好害怕慕容大哥也离开我…雪儿的梦果然终究是要成真的吗?”
慕容起拍了拍韩如雪的背:“雪儿放心,不管是什么灾难,我都要活着挺过去,为了不让雪儿再次受伤,就是现在让我渡天劫,我也要活着渡过去给雪儿看。”
韩如雪再没说什么,依偎在慕容起怀里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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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府灵堂。
韩夫人一袭素白衣裙跪在韩风尸身旁,抚摸着韩风的脸,美丽的脸上带着道道泪痕和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风哥,你说自己已看破生死,只是放心不下雪儿和霜儿,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她们有了自己的归宿,比以前坚强很多,就算我们都离去了,他们也会坚强地生活下去。虽然我暂时无缘与风哥你合葬,但我一直记得我对你的承诺,我今生只爱你一人…风哥,为了这些孩子们,把你送走之后,我就必须离开这里了,风哥…我多想随你而去…多想陪在你身边…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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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正午。城西山顶。
韩风已经下葬,坟茔就在韩如冰和百灵合葬之墓的左侧,韩如雪抱着韩风的墓碑痛哭不已,慕容起则一直在韩如雪身边安慰着。韩夫人走到韩如雪身边蹲下身来,拍着她的背,一样轻声安慰着她。
韩如雪抱住韩夫人啜泣道:“娘…雪儿…雪儿没有爹爹…没有爹爹了…”
韩夫人抱着韩如雪,轻轻拍着她的背抚慰道:“好雪儿…乖孩子,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你应该知道,天下没有一个儿女能永远留在父母身边,更没有一个父母愿意看到儿女伤心难过。你应该学会面对现实,不然爹娘都会放心不下你,娘知道你的心比你的外表还要柔弱,很难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但你已经找到了一个值得让你依靠一生的肩膀,你要懂得珍惜,不要像娘现在一样,在想依靠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
韩如雪点点头:“娘,雪儿知道,雪儿会珍惜慕容大哥,不会让娘和爹爹为雪儿担心。”
韩夫人欣慰地微笑道:“呵,太好了,我的雪儿终于长大了,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韩如雪闻言大惊,紧紧抱住韩夫人:“不行!!!娘,你千万不要离开雪儿,雪儿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雪儿已经没了爹爹,不想…不想再失去…”
韩如雪说到这,又是泪流满面,慕容起抱住韩如雪,对韩夫人说道:
“不可以啊,岳母,雪儿说的是真的,她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您不要想不开啊。”
韩夫人笑笑:“傻孩子们,我并非是要寻短见,我与老爷都已看破生死,死…有时并不是不好,我只会为老爷高兴。”
韩如雪啜泣着问道:“那…那娘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韩夫人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去做,而且…我也要去帮你们把小雪儿找回来。”
韩如雪闻言,如遇惊雷,猛地站了起来:“什么!?我女儿不见了?什么时候?”
慕容起紧锁着眉头说道:“昨日我们归来之后,小雪儿就已不见了,我怕你再受打击会支持不住,就没有告诉你。”
慕容起的话刚说完,韩如雪身体顿时瘫软下来,没有出一声,便晕了过去。慕容起抱住韩如雪,轻轻将她唤醒,韩如雪伏在慕容起胸口痛哭失声:
“慕容大哥…雪儿做错了什么…为何上天要如此折磨我啊…我可怜的女儿…”
韩夫人为韩如雪擦了擦眼泪:“雪儿,你放心,娘能感觉到,小雪儿没有事,我此次离开,主要就是去寻找小雪儿,你只需放下心来尽心修行,把这件事交给娘就好。你能信任娘吗?”
韩如雪轻轻点点头。慕容起问道:“岳母,恕小婿冒犯,您一个弱女子,怎么去找小雪儿呢,她一定是被长孙康带走了。”
“我知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只是去打探他的消息,若是真胜不过他,我就去凌霄派找你们。”
“凌霄派?岳母你怎么去呢?那里远在西北昆仑山,又在大荒中心…”
韩夫人摇摇头,对韩如雪说道:“雪儿,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若总是这样,娘心中惦着你,若是一分神被长孙康杀掉了,丢掉性命是其次,小雪儿的下落可就再没人知道了。”
韩如雪虚弱地摇摇头:“不要,娘,你比小雪儿更加重要,你生我养我,为我操劳了二十年,雪儿为了娘,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韩夫人笑笑:“那就好,你放心,娘不会有事,用不了多久,娘就把小雪儿抱到你面前。我已跟霜儿他们说过了,这就要走了。雪儿,记住,不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你的慕容大哥还在你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知道了吗?”
韩如雪点点头,韩夫人欣慰地笑笑,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向远方飞去,在不远处陪同的众人都是一惊,慕容起问韩如雪道:
“雪儿?岳母她怎么…”
韩如雪摇摇头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娘也曾经是修仙之人,从娘刚刚的话中来看,她修为一定不低了。”
韩如雪说完,轻抚韩风的墓碑,幽幽叹道:“爹…女儿…”随即,又晕了过去,慕容起看着韩如雪的脸,心中一阵绞痛,抱住虚弱的韩如雪,轻声叹道:
“雪儿,我苦命的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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