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虽是结束,但那群趾高气扬的索国人却来了,忙得勒州高官是乱了套子,更是急着与索国人商讨着“收复”铜门关事宜。可能那索国人见勒州城仍在,显得有些失望,倒不如来拿点好处。顾韦对这腐败高官是没多大好感,更是厌恶这群见风使舵的索国人。
勒州,死伤或千人,也就是说,活下来的,也至少有一千多。一百多活下来的所谓联魂兵,每人可得十个金元,勒州总督抖抖退,继续摆设盛宴,招待远道而来的盟军。
这一天,人们记住了另一位“护城英雄”——顾韦。顾韦也是颇为无奈,在回兵营的一路上都遭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目光,而身旁张追却又沉默不言的,全然不知状况。
张追一路叼着烟斗,跟着顾韦,生怕这傻小子会出什么意外。张追能感受到,这小子没有一丝魂息,哪怕是那么一点,他或是侥幸而已,得到了那位高人的相助。
“难道是他回来了?不可能,这位好像……更加强大……”张追不断思索着,不得其解。
两人终于回到了作息之处,顾韦方是推门而进,便惊讶地发现小屋之中已经是坐着四人。
一位油光满面的胖子坐在不知从何而来的椅子上,加上其身旁三位带刀侍卫,一副凶狠架势。
顾韦心中一惊,莫非是自己偷刀之事被发现了……
张追依旧冷静,只是浓眉紧紧一皱,靠着顾韦耳边细声道:“那家伙是总督。”说完便按着顾韦的腰一同弯下,说了声“大人好”。
待那大人物说了“嗯”后,二人起身。
“什么?勒州总督?”顾韦心中暗想,凝望着坐在前方之人,那个圆头大耳的胖子,一副贪财好色之模样。好吧,公猪亦能当上勒州总督。只是这家伙眯着双眼,不然顾韦便可深入其眼睛,知透这胖子心中所想。
“你,上前来。”其中一个侍卫大声道,有些不礼貌,显然是冲着顾韦而来。
只是这小屋子,走几步就到头了,如今还加上个胖子,空间就更小了。这本是张千夫长的独自小屋,只是看着顾韦这傻小子在军舍成日被人欺负,便让其搬过来。
坐在中间的勒州总督,看其穿着华贵,屁股之下的红木凳子想必就可顶上一官员的终生俸禄。
顾韦上前两步,走到侍卫身前,不解道:“请问……什么事?”
“你就是那个“护城英雄”吗?”这胖子终于开口,亦是其大人物特有的语气。
“嗯……”
没等顾韦说下去,胖子总督便粗声道:“如今有个好差事给你,英雄,如何?”他却是没说什么好差事,话语倒像是尊敬,语气却是没有变化。
顾韦再微微靠近了一步,丝毫没有对这大人物有何胆生,只是万分不解为何自己成了“英雄”……
“那是什么?”顾韦斗胆问道,不时瞥了眼那三凶狠的雕塑。
“那是会使你繁荣富贵的差事。”大人物的话语就是含糊。
顾韦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微微一想,便深深凝望着那总督的眼眸。
两人深情对视也是颇为奇怪,而顾韦只在总督眼中看出了“奇人收为囊中”“献给尚书大人”……
“大人问你话呢!”还是那侍卫大声道,打断了顾韦的窥心。
“我……”顾韦把目光移开,心中更是疑惑,没能答出话来。
总督圆滑的脸上忽地掠过一丝难堪,看来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倒是亲民,竟是亲自来请这所谓英雄……只不过,这“英雄“有些不赏脸啊,不是嗯就是我……
“大人,索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身旁侍卫又道。
“走吧。”总督站了起来,身旁侍卫立刻吩咐其余两人抬凳。“本官会再找你的。”说完便带着三人离开。
一直站在门前的张追深情凝重,弯着腰让出一道,看着总督离开后,轻轻把门关上了。
“你赶快离开这里吧。”张追的凝重脸变为难堪,一本正经道:“我估计,如果你不离开,保证有你好受。”
“为什么?”顾韦转头,又一屁股坐在木板床上,不解问:“他们为何叫我英雄?还有,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你傻!”张追看似不是骂人,“好好地非要耍什么能耐,如今摊上了这昏官的破差事,就你那本事,想必也唯有被那些贪官弄死。”
“为什么这么说的?”顾韦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能问出为什么。
对于这一点,张追就有些无奈了,只得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丁一吗,至于他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自己想想吧,听我说,离开这里,去北方,回凌阳也好,总比在这里强。”张追在说出这话时,没有正视顾韦一眼,他暗想着,若是顾韦真是深藏不露,那只能奉劝他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顾韦说道:“就这样走吗?”显然,他已经弄明白了。
“给你一些东西,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张追说完,立刻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打开一看,赫然是满满的金元,少有五十多。
“哇……”顾韦不禁叫出声来,“这……都是给我的吗?张老,你这是哪里弄来的。”
“你想多了,这才是你的。这是刚刚从哪胖子兜中偷的。”张追淡淡道,说着取出三个金元,递给顾韦,又道:“走吧。”
“……”
顾韦接过来,紧紧握住,却是不愿离开,毕竟凌阳,他也想回去,但又……
“这样……太唐突了吧?”顾韦收好金元,道:“那张老你怎么办?”
张追淡淡一笑道:“我都一把年纪,天不怕地不怕,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快走,我猜想,很快就会有人来‘请’你过去了。”他说完就打开门,示意顾韦离开。
顾韦已经不愿多说什么了,刚刚结束那惊心动魄的战事,如今又是要离开这城市,那就如当初离开凌阳时候的那种心情。他看了眼张追,便离去了,不作回头。只听见身后张追道:“我回去凌阳找你的。”
……
顾韦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勒州城街头,不时有人认出其所为“英雄”身份,弄得他好不尴尬,只好转到少人的巷子走去。他不知如何离开这城市,也不知该怎样回凌阳,这迷茫,如三年之前。
他就这样走着,左顾右盼,做好告别这城市的准备。
突然,一声轻轻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顾韦耳利,这声音或是隔着一巷子,只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就是他了……”
顾韦心头一惊,那紧张感也是不由而生。
“那就是大人要找的人……”
话语刚落,他耳边似乎响起了一声刀剑撞墙声。
这些人是来捉他的!张追说的果然没错,顾韦立刻明白,也清楚如今处境,现在唯有,快跑!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引起了这一带巷子十几名兵府侍卫的注意。他们都是最训练有素的兵府红衣侍卫,今日接到的任务是:找到危险人物,捕捉。
顾韦跑得很快,使出旧时与父亲那翻墙越壁的本领,他哪敢回头看,顺着那墙壁而逃。一会儿,便跳到了地上,来到了一巷子处。
不料!他与那些穿着红衣的侍卫正面相遇,有三个人。顾韦立马回头,转入那不熟悉的巷子之中。
又是一拨人,带着朴刀,凶神恶煞的样子。
顾韦又得回头,惊慌不已,左拐右拐。
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