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好像是往太后的寝宫那个方向去…皇上您起来做什么?”
“朕要去见她。”
“皇上,您的身体要紧,还是让老奴去把宣王妃请过来就行了。”不就是“打赏”吗?用过很多次了。
“才不要,朕现在就要见她。”
秦悠一边慢吞吞地走着,一边揣度着待会儿太后究竟会跟她说些什么,一想到太后跟她说要暮轩娶沈梦熙时一脸期待的表情,她的步子怎样都挪不开来。
不行,她才不要去见太后呢,她也不要王爷夫君娶沈梦熙!
“啊!”秦悠刚转过身,映入眼帘竟是暮曦那张面无血色的脸,“你你吓死我…”
“朕难道是鬼吗?怎么吓人了?”
不是鬼,但是比鬼还恐怖!
“阿九…”
“你这是怎么了?”暮曦刚想要向她抱怨一番,就被她一口打断,“这才两天功夫,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啊?”
“阿九你真狠心,朕生病了,难受得要死,你居然连知都不知情。”
“你,真的病了?”
这难道还有假的?不仅是病了,还病得很严重,他都快痛得死掉了…
“朕不管,你今天说什么都得留在宫里陪朕。”就一天,过来今天,她又要把她所有的关心给暮轩了。
“皇上既然身体不适,干嘛还要乱跑呢?而且太后现在找我还有些事…”
“那朕等你,等你把事情处理好了,到朕的寝宫去。你一定得来知道吗?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算了,看在你今天这么可怜的份上,那我待会儿就上你那儿坐坐?”
太后拉着秦悠说了很多,无非就是沈梦熙这孩子有多好多好,和暮轩有多么般配,反正就是想让她快点点头答应沈梦熙过门的事。
“阿九一定会认真考虑的太后的话的。”
“那就好。”
“太后娘娘,我有件事不太明白。”
“什么事?”
“为什么有时候我听王爷夫君好像叫您姨娘来着?”
“哦,轩儿难道都没跟你提过吗?”都进门那么久了,“轩儿的母妃宣妃,是哀家的亲妹妹。”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皇上和王爷夫君之间还不只是亲兄弟这么简单的关系啊。
太后突然提起宣妃,心中很不是滋味。
如果当初宣妃肯心无旁骛地只爱皇上一人,或许就不会弄得流言四起,害得自己身败名裂,更连累了轩儿受了这么多委屈。
她从来没怀疑过宣妃对当时的皇上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的感情,她明明只爱一个男人,但又总是不定心,三心二意、心猿意马。她总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她厌倦深宫,即使这里有她最爱的男人,她也从来没放弃过逃离。最后,她选择了死,来逃离皇宫,逃离他的身边…
说起来,阿九这丫头眉眼间的神态,和宣妃倒还真的有几分相像。宣妃爱茶,精通茶艺,而阿九也是泡得一手好茶,这两人相似的地方还真的挺多的。
“阿九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我?特别想做的事情?太后是问阿九有什么梦想是不是?”
“也算是吧。”
“阿九的梦想…如果我说了,太后可不准笑话我。”
“为什么哀家会笑话你?”
“阿九什么都不喜欢,独独喜欢钱,阿九的梦想就是,要挣很多很多的钱!”
“哈哈,”太后不禁觉得好笑,“你爹是名满天下的大商贾,你爹难道还会不给你钱花吗?再说,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呜,太后您还是笑话阿九了…阿九要那么多钱,当然是有自己的用处…”
“什么用处?”
“阿九不想依靠爹爹,要用自己挣的钱,开一间,茶楼。阿九既然来到了京城,那就要开京城最大的茶楼!”
太后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语重心长地对秦悠说:“阿九,不是哀家要泼你的冷水,女人自有女人的本分,别老想着这些没用的东西。”
哼!什么叫没用的东西!京城最大的茶楼,真的就是她开的嘛!
“阿九,既然你已经嫁给暮轩了,那的眼睛就不应该再看别的男人,你的心更不能在别的男人身上停留。说这些都是哀家的一番好意,也是忠告。”
秦悠熟门熟路地来到暮曦寝宫外面,可突然间不想进去了,想起刚才太后的话,更是无比郁闷。
清苑宫,秦悠望着那三个漆金大字。当年的六皇子暮曦,深得太上皇宠爱,被封号清苑,日后清苑宫便成了太子寝宫,在暮曦登基后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帝王的寝宫。
她何德何能,可以多次来到这里“做客”,甚至连龙床都让她躺过了。他们的关系,照理还没有深到这个地步。他是君,她是臣,况且他们之间还有着更狗血的一层关系,他是她的大伯…
“王妃来了怎么都不进去,皇上可是等您等了很久了。”郑公公叫住转身欲走的秦悠。
“他,在等我吗?”
“皇上昨晚一宿没睡,现在正在休息,可每次醒来的时候都问老奴王妃来了没有…王妃,皇上真的等了您很久了。”
“可是这宫里的人这么多…”
“老奴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还请王妃,不,是秦大人,放心地去见皇上。”
秦悠换上一身男装后,来到暮曦的寝室,刚跨进去,门就被轻轻关上,随后就听到一些细碎的脚步渐行渐远。
“才两天没见,怎么都成这个样子了?”秦悠蹲在暮曦躺着的软榻前,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身上盖的薄毯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垂到了地上。“哼,冻死你才好呢。”她拾起地上的毯子重新盖回他身上。
他这到底得了什么病啊,看上去怎么这么严重呢?
“唔,疼。”就在秦悠看着暮曦的睡颜出神的时候,突然左脸上一痛。
“谁让你偷看朕睡觉的?”捏着她的粉嫩小脸,看着她吃痛的可爱表情,他真的好想再亲她几口。
“你偷袭我,你在装睡。”秦悠一边抱怨着,一边揉着被捏疼的左脸。
“阿九,过来。”暮曦把身体往一边挪了挪,让出了一些空间,示意秦悠坐到他身边去。
“不行啦!”秦悠突然站起来,退后了两步。
“怎么不行了?朕看你蹲着怕你脚麻,给你腾个地方坐坐。”其实是他想跟她再靠近些而已。“阿九你别走!”
眼看她离他越来越远,暮曦一个心急,一把拽住秦悠,将她往身边一拉,一个踉跄,秦悠跌坐在他的软榻上,但同时也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肚子上。
“呃。”暮曦痛呼一声,抱着肚子,身体蜷缩着。
“皇上您怎么样!”秦悠一脸担忧地问道。
“疼…”
“疼?是肚子吗?是我、是我那天打的吗?皇上,是不是我那天把您给打伤的?”
“…”暮曦很像告诉这个正自责得要死的女人,这不关她的事,但实在是疼得已经没力气说好了。
“我怎么回事嘛…先是打伤了你,后来还撞伤了王爷夫君…你说我这个人,吃了那么多年的饭,怎么就只长力气不长脑子呢?皇上、皇上…”
“这不关你的事…真的。”暮曦伸手抚摸着她哭丧的脸。
“都是我把你给害成这样的…”他用不着这样安慰她的,他这么说,只会让她更想哭而已。
“真的不关阿九你的事。”
“呜呜呜…”秦悠趴在暮曦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他就是这样舍不得责怪她。
“阿九你别哭呀。”暮曦安抚着怀中颤抖着身体的人儿,“这不是阿九的错,朕的肚子之所以会疼,是因为朕平时不注意,没能好好善待自己的胃,才会让自己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