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很给面子,光影一闪,已经变为一条银色手链,安安稳稳的系在我手腕之上……
陆沚干咳两声,将我手放开,道:“就这脾气,别见怪。”
手链上面镶嵌一个晶莹的蓝色宝石,若某人的眼睛一般,闪烁着丝丝妖魅的光芒。我使劲扯了扯那手链,却怎么也弄不掉,
只得将左手离得远些,话音掷地有声:“我不想要他,我目前很安全!”
“你也说了,只是目前很安全。”他四两拨千斤,驳回。
我抖了抖眉毛,看着手腕上的东西,对陆沚道:“你是说我最近会有危险?”
“不单是最近,你以后会经常有危险。”
“恐怕是戴上了它,以后就危险了吧?而且我不想要你的东西。”我翻了翻眼皮。
“你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会害你。”他装作没听见我的推却,拂袖看了看四周,目光精准的看见了伏在一旁一直龇牙怒目的小狐狸,他说:“以前没发现,这魔界小狐狸的灵性到是不必仙界的差。”
我挑了挑眉毛,掀着眼皮道:“你保证,没有我的允许,灵君子不可以随便变回原形出来吓我。”
“他很懒。”
我很理解的点了点头,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对着陆沚道:“陆大少爷,你看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以前到底是什么人,你就稍微说说呗”
“就是只普通的小妖精而已。”
“我不信。”
他手指点了点眉心,耐心道:“天机。”
我咧了咧嘴。
“那你就跟我说说你在仙界的职位吧!”
他奇怪的看我一眼,摸着下巴,赞道:“你还不笨,竟能自己猜得我是仙界之人。”
“你可以直接切入正题,不必评价我。”我脸面有些黑,这种东西用得着猜吗,凡人哪敢拿仙鹿当宠物玩。
“南极仙翁这个仙号你一定听说过。”
我点了点头,道:“如雷贯耳。”
“那他座下那个大名鼎鼎的鹿儿神你一定也不陌生。”他抱胸仰首。
我扣了扣耳朵,半疑惑道:“以前在戏本儿中倒是听说南极仙翁他老人家座下有鹤童和鹿童。”我试探道:“可相传那俩东西都只是小娃娃。”
面前之人皮面一黑,上扬的眉毛拧结的极有韵味,他说:“小娃娃长大了,你的戏本过时了。”
我陪笑着点点头,说:“如今我信了,你就是那鹿儿神没错。”
万年灵兽啊,不成神才怪!
他面色缓了缓。
我仰头向他打听,道:“那你在仙界可曾听说一位名叫天命者的人?”
他眼神忽然变得奇怪,我心道不好,暗自反思,是不是太唐突了。
陆沚掀了掀嘴角,道:“你相信了三界的那个传言?”
我深以为然的将头一点。当初离煞所说,天界的天命者,其心的神力可抵得上魂石!
他奇怪道:“那你是想闯到仙界去将天命者的心窃回来,然后去救夙尘?”
闻言,我立马笑嘻嘻的摇摇头,道:“哪能啊,你们天界的人我可不敢动歪心思。”动了歪心思也不能叫你们察觉!
他颔首,按着我的肩膀,眼神认真道:“这样便好,就算那个天命者再不是东西再糊涂再傻再无良,你也要切记,这人,你永远动不得。”
我愣愣点着头,道:“原来那个天命者口碑那么差哇。”
他好笑的道:“对,这人不但口碑
差,记性差,人品差,样貌差,还作风差,但是人家再差也有一大堆的亲人挚友,你不该存着一己私利,就要扬言剜了她的心,去让这么多人为她伤心难过。”
我垂了垂目,道:“我先前的想法的确是太残忍了,可若是他没了,也会有许多人难过。”介时,我脑中噌的闪过一道光,猛地抬头对陆沚道:“对,若是先生有个三长两短,鱼儿姐姐也会难过的,我们联手好不好,联手去找魂石呀。”
他面色一僵,随即挑眉对我戏谑道:“他陨落,我岂不是更有机会?”
我脸面一黑:“你这个想法太残忍了。”
他耸耸肩,无所谓道:“你们的事情我本就不该过多干预,如今我也只是尽我所能,保你平安。”他握着我的手腕,触了触那个晶蓝手链,抬眼对我说:“但愿你能顺利找到那个传说中的魂石,救了他。”
“不帮拉倒。”我抽回手,向前一摆,做了一个标准的送客姿势:“您一路好走。”
“恼羞成怒?”陆沚眉毛一挑。
“不敢,小的还有要事。”我声色平平。
“也罢也罢。”他负手转身欲走。
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我对着他的背影低声叹道:“你不该杀皇后的,那样的女人,比任何人都适合坐上后位。”
有人的耳朵真好使。
就见刚刚走远的陆沚一个转身,皱眉,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你说燕妃死了?”
“是,是啊。”我疑惑,不是你杀的吗?
他眉头舒展:“嗯,作孽太多,减了自己的阳寿。”
我:“啊?哈,不是你杀的哦?”
陆沚:“你在怀疑我?”
我:“岂敢岂敢。”
他背着光影,走远,却向后挥了挥手,扬声道:“信不信由你,那种事不是我干的。”
我盯着陆沚渐渐消失的身影,不是你干的……那,会是谁呢?
想起当初皇城里百姓描述的那新后的凄惨死状,我只觉得四周的空气徒然变得阴冷,我抱臂看了看四周,小狐狸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留下空洞洞的洞口,和凉飕飕的风,仿佛随时都会跳出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
更害怕了,我却不想回到冰凉洞中,只得攥着手腕上的链子,沿着先前的方向继续前行。
行了不多会儿,前方却有一道光影闪动一下,我诺诺的顿了顿脚步,轻声道:“夫颜类,是你吗?”
然而回答我的却是一阵凉飕飕的小风。
咽了咽唾沫,我提着衣摆再次往前探了几步,四周微弱光线的映射下,前方竟有一个人影盘膝坐在地上,好像是在修炼某种功法,但那身影是黑色的,离得甚远,看的不太真切。
但我却知道夫颜类平日里却从未穿过黑色衣服,还戴着那么厚重的帷帽遮住。
我有些害怕了,向后退开。
“谁!”一声爆喝,随之携来的是一股强劲尖锐的破风声,惊愕间脸颊一疼,温热的液体流到脖颈,我伸手摸了摸,靠……就这么,破相了!
然而只在下一瞬间,颈上一紧,脖颈显然被人死死扣住。
离近的气息,那样熟悉,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知死活的伸手掀开了他帷帽的一角,我挣了挣被他捏的难受的脖子,有些惊愕:“夫颜类?”
脖颈上的手瞬间收回,他说:“怎么是你?”
“不是我能是谁,你跑这儿干嘛,吓唬谁呢!”
他不回答我,反而甩袖背过身去,道:“每三十个魔天轮回,我都会在月圆之夜修炼一天,在这期间你最好离我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