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啊!”华子陌起身快步向声源处奔去,多日在南苑中疗养,役使,脚步有些趔趄,呼救声越来越近,却渐渐变得微弱,一脚把门踢开,看到的是令人触目惊心的一面。
几日前来送过草药的清秀丫头,此时被打得双颊浮肿,发丝零乱地纠缠成一团,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布满污浊,甚至隐约可见几处脚印,双手被夹得扭曲变形,另一个丫鬟被热水烫得面目全非,此时更有脓包破开……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坐在上位,云淡风轻地把玩着手中的翡翠佛珠的茯苓,仿佛置身于风和日丽的山野间,平淡无奇。
“住手!”
一声怒喝,成功制止了家丁对两个丫鬟的施虐,也成功让茯苓放下手中的佛珠,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走向自己。
“华子陌?你说我是称呼你小姐呢,还是继续叫你妹妹呢?”
“茯苓,何必如此?!”
“呵!何必如此?!”茯苓踱步走到小春跟前,用力揪起她早已乱作一团的头发,“你说我何必如此,这不还多亏了小姐你把这不屑一顾的王妃弃给我,多亏了小姐茯苓才有今日的无上荣光,才有了……将这些狗奴才踩在脚底的机会。所以,他们如此,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住手!你有什么问题冲我来,没必要伤害无辜!”
“伤害无辜?”原本想开口争辩的,目光悲戚的开始质问华子陌。
“没错,咱们这些下人确是我的过错,我的不是,我承认!可是你呢?你嫁给王爷却又自私出府,甚至逼我假冒王妃,小姐于我有恩,我自是不敢违抗,可你却又让王爷带你回府,百般珍爱。其实呢?你一直在欺骗她,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将王爷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没有!”
“我没有?华孜,你还要欺瞒王爷到什么时候!”茯苓上前抓住华子陌衣领,大力摇晃,本就虚弱的华子陌,何以承受如此重负,趔趄扑在地面,而站在不远处的穆凌夜,风尘仆仆的归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原本上前探出的手,在听到茯苓下一句话时,用力握拳收回。
“你难道以为太后知晓此事给你撑腰,王爷就不会怪罪于你吗?”
“太后知晓此事?!!”
此时,穆凌夜多希望,平时伶牙俐齿的华子陌,可以站起来底气十足与茯苓据理力争。然而她没有,她只是跌坐在地上,低首默认了一切。
“华孜?”
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华子陌猛然回头,看到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穆凌夜,浑身散发着冷冽,满眼的难以置信。华子陌仰头直直看进穆凌夜眼中,而他同样也在注视着她。
“本王只相信你亲口说的。”
“对不起……”
不敢再看着穆凌夜失望的神情,低头不在言语。
“对不起,华子陌,玩弄本王让你感觉很有成就感是不是?看着本王被你耍的团团转很得意是不是?”
双手用力将华子陌从地上抓起,满身的暴戾之气,让华子陌颤抖起来。穆凌夜瞥见华子陌脖颈的链子,用力将他抓住,与皇嫂一模一样的玉环印入眼中,往日只以为是她从小带的信物,虽然好奇但不舍得强求,原来竟是母后所赐之物。可笑自己还在心中暗自发誓,无论他家世背景如何,都不在乎,只要是她就好。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一个笑话。
“记得本王和你说过吗?本王最恨的,就是欺骗本王的人!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放弃了本王!来人,将华孜带回南厢房,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与其见面,更不许踏出南苑半步!”
“王爷,还请王爷网开一面,饶了小姐吧!”
“够了!带下去!”
所有人都看到茯苓惺惺作态后,得意的笑容,唯独他没有,他现在对于一切都无心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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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陌,虽然本王先前失了心智,但你却未曾为保全自己而弃本王于不顾,其实本王很是怀念子陌这位美人师父对阿夜的照顾。
我不会怪罪你未坦白性别,但只此一次,本王平生最恨的便是欺骗本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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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最恨的不就是欺骗,不是早就和自己说过的嘛……穆凌夜,我们之间感情,真的会因为一个谎言而结束吗?
自始至终,穆凌夜都未曾看过一眼被下人带下去的华子陌。
有时候,男人就是会为了那个该死的面子、原则做着违背本心的蠢事,还自以为是在为坚守原则做出了牺牲。
“他让你来的?”华孜看着端着药进入南苑的离纷,满心欢喜都写在脸上。
“不是,这是之前他交代的,说下了早朝就把药为你熬好。喝吧,这是最后一服了。”离纷将手中的汤药递到华孜面前,顺便坐在华孜身边。
“你说他会原谅我吗?我骗了他……”
“你是他在乎的!”闻此,华孜看向离纷,此时才觉得入口的药又腥又苦。我是他在乎的……
是啊,明明有很多机会,我都可以向他开口摊牌的,可是怕结果来的不尽人意而却步不前,直到越拖越长,现在越抹越黑。他那么信任我,我却连真话都不敢跟他讲,要是我是他的话,也不会选择原谅的。
“离纷,谢谢你!麻烦你转告他,华孜就是华子陌,华子陌就是华孜,自始至终,他所看到的、接触到的,都是最真实的华孜,也是那个愿意与你并肩携手的华子陌。”
离纷微微点头,退出了南苑。华孜将怀中那块遍体通透的暖玉握在手中。
我还是那个我,可以为了你而不在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