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济见他脸上神色,知他提心,遂哈哈一笑,说道:“总儿,你越来越聪明了,若不是你聪明,我差点着了这两个小东西的道儿,栽了一个这么大的跟头,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大声道:“各位将士,你们看我这儿子如何?比他哥哥刘绲可强多了,绲儿老实巴交,如何有如此应变之才?总儿,你临危不惧,随机应变,是当大事之才,我今天就算死了,有子如此,复有何憾?”
众将士忙随声附和,都赞二公子聪明过人,孝心可嘉,将来功业不可限量。刘总大喜,惊惧之心稍退,疑虑之心渐解。忙解开了父亲穴道,跪下磕头,说道:“孩儿虽救得父亲脱险,但让父亲受惊,儿子心中实是不安,还望父亲大人恕罪。”
刘济道:“危险之际,只得从权,总儿何罪之有?若不是你聪明权变,有胆有识,为父阴沟里这船可翻得大了。”说毕哈哈大笑。
刘济看吴元庆时,只见虽然围追堵截,但将士们似乎并未用力,眼看他已经冲出重围,他也并不在意,心想这年轻人武功如此高强,心地也甚宽广,想不到他竟不杀我。心中不禁微存感激之心。
刘总欲释父亲心中之疑,却一个劲的催促将士追拿吴元庆。
吴元庆突出重围,纵马飞奔,只见后面追兵如蚁拥来,实不知有多少,心想自己纵是铜头铁臂,也须挡不了这千军万马的追击,当下不朝外面山野逃跑,反向瀛州城驰去。瀛州也是一大古城,城中小巷甚多,吴元庆跳下马来,展开轻功,东一奔,西一窜,只往偏僻处钻。
吴元庆跑也数里,只听后面人声渐渐稀少,心中略定,回过头去一望,却见三人如飞奔来,看那轻功之高,竟不下于自己,不由得大吃一惊,心想哪里来的这三个高手?自己战了这一场,早已经筋疲力尽,如何能够抵挡?
那三人早看见他,一人喝道:“在那边,快追。上官兄,你从后边堵住他,令狐兄,你从左边堵住他。”
那两人答应一声,展开轻功,从小巷中窜了出去。
吴元庆此时所处位置,就好像一个十字路口,四面皆是高楼,唯中间一个十字形的窄窄小巷,只见那三人分三条巷口逼了近来,吴元庆只得往东边那条无人的巷子奔了进去。奔出半里路,吴元庆叫一声苦,不知高低,只见前面是竟是一个死胡同,哪里有什么出路?
吴元庆回来头来,只见那三人已经在不远之处,瞬息之间,便会近来,当其时,真所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吴元庆心中焦急,抬头四望,只见两边皆是巨宅的侧墙,青砖砌成的墙壁高达十来丈,光溜溜的无可着手之处,就算是壁虎,只怕也非片刻之间攀爬得上。
忽然,他的眼前一亮,只见靠左的一堵青砖墙上开着一扇小门,当下顾不得其他,一脚踹去,只听砰的一声,一扇门被踹得粉碎。
吴元庆飞身而入,听只屋中传来一个女子啊的惊呼声,他刚从屋外阳光明亮的地方走进屋子,眼前一片迷蒙,晃了晃眼,这才看清,只见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房中陈设精雅洁净,鼻中传来阵阵脂粉浓香。一个女子怀抱琵琶,坐在一张绣榻之上,见他破门而入,惊得脸色苍白。
吴元庆尚未看清那女子面貌,忽听那女子惊叫道:“吴大哥,怎么是你?”
吴元庆想不到这屋中的女子竟会认识自己,心中惊奇万分,定睛一看,又惊又喜,叫道:“黄芬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黄芬也问道:“吴大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哎呀,你身上受伤了,是谁伤了你?”
吴元庆道:“先别说这么多了,你这后面有出路吗?我被人追赶,得赶快找路逃出去。”
黄芬道:“后面是刺史府花园,到处有兵丁把守,你出不去的。这样吧,吴大哥,委屈你在……”一句话未了,吴元庆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奔过去一把拉开她身后的衣橱大门,弓身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