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红薯我,土豆也要——哇!好热!”
“媛媛,你吃慢点,有这么饿吗?这里还有很多!”
“哎!你们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很多很光明啊!”
“笨蛋!星星很光明吗?月亮很多吗?”
“哈哈哈哈!”
“有没有什么好听的——鬼故事?”
“不要!不准讲鬼故事!”
“呦,你们看那边山上的石头,黑乎乎的像什么?”
“会不会有蛇啊?”
“泰扬以前会写诗歌的,作一首现场的来听听!”
“宝莹的脸脏了,快擦擦。”
“我唱歌了啊!你们不准笑我,不然就一起唱!”
“好啊!一起唱!”
贺飞云的心情不太好。
今天是星期一,本来是和庄玉树约定好了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的。可是庄玉树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手机也关机,公寓也唱空城计。整整一天,贺飞云都食不知味,衣不觉暖。心头总是惴惴不安的。
那么,庄玉树到底到哪里去了呢?
庄玉树,此刻,正在榈城东边郊区新兴的富人别墅区里面。
这一片别墅区,离城市中心较远,处于山林之中,各自分开,十分隐秘,是金屋藏娇的理想之处。当年的建造者们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怎么获得的灵感,在一片荒芜之中建造别墅,很多人都以为是笑谈,根本就卖不出去,结果出乎一般人的意料之外,别墅还在建造之中,就全部被人定走了,真是叫那开发商狠狠地赚了一笔。
当年祁畴焕发现了这个地方,真是乐不可支,当即就买了一间小型别墅,在那里住了差不多快一个月。
那时候,庄玉树还在读大学,谎称生病,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后来庄玉树工作了,也经常“生病”经常“请假”。都是到这里来陪祁畴焕。
那时候,祁畴焕还只是鸾山市一个小干部,但是他的后台过硬,有潜力,所以庄举良很是看重他。当然,庄举良会由一个普通职员晋升为榈城市长,也跟祁畴焕的帮助脱不开关系。
其实,前两年,庄玉树的出国,也是为了要离开祁畴焕,只是她舍不得贺飞云,最后还是回来了。
现在,庄玉树正躺在别墅里的大床上,忍受着祁畴焕的肥胖身体。
祁畴焕却还是不满意:“主动一点!怎么像个死人似的?”
庄玉树闭着眼,咬紧牙,只不理他。
“听说你要和贺飞云结婚了,是不是!”祁畴焕突然说。
“……”
“别给我装哑巴!先前那个新闻报道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现在就敢真的嫁人了?”
祁畴焕做完事,把庄玉树推倒在床边的地上,命她跪着,而他坐在床沿,把两脚踏放在她的肩头。
“我跟你说,上次那个新闻报道你订婚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反正订婚又不是结婚,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结婚,你却绝对是不可以的。”
庄玉树抬头,艰难地说:“你说过,我可以结婚的,可以有自己的生活的!”
“是,我说过,可是那时候我没有想到我自己的老婆会死啊!”祁畴焕哼了一声,继续说,“你不知道我这几个月来天天守着一个病人是什么感受,能看不能做,憋死我了!要不是顾忌到我在鸾山市的身份,我早找小妞去了。哼,你还不知足吗?我这么多年都记挂着你,来榈城从来没有找过别人,都是要你,你却还在我的背后搞小动作!当心我废了你的小情人!”
庄玉树瘫坐在地上,望着他,说:“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愿意你结婚,怎么着?你要是敢硬来,我一定会给贺飞云好看!”
“你斗不过他的!”
“哈哈哈哈!我斗不过他!笑话!我这么多年,什么坏事没有做过?什么肮脏手段没有学会?我还对付不了一个商人?他在明,我在暗,要撂倒他,真是太容易了。我想他是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外市的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会设计陷害他的,你说是吧?你叫他怎么防呢?他都不知道有我这个敌人,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有什么,只要你不跟他结婚,不跟他来往就行了,过去的事情我也不计较,反正你的第一次都是我的,中间他再怎么弄,我也不想管了,总之以后不准再跟他来往。等我的老婆一死,你就到鸾山市去陪我。至于要不要和你结婚,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你的情人也不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是啊!说起来这真是讽刺啊!我的女人也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单单就是对你情有独钟!庄玉树,我有时候也很恨你呢!你知道吗?我真不想把你放在心上,可是,你看,这么多年,我就是在你的身上,感觉最快乐,有什么办法呢!”
祁畴焕说着,把脚底放到庄玉树的脸上,摩挲着。
庄玉树没有躲,但是闭上了眼睛。“别忘了,你还有妻子,她还没有死,她家要是知道我的事情,不会放过你。”
“她家?”祁畴焕嗤笑,“当年我是看中她家的家世才娶她的没有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还用怕她家吗?”
庄玉树垂下头,不出声。
祁畴焕咳了一声,说:“有些口渴,倒杯水给我。”
庄玉树不动。
祁畴焕冷笑:“怎么?开始不听话了吗?”
庄玉树说:“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放过你?谁来放过我?”祁畴焕向前俯身,脸孔逼向庄玉树的脸,“我这么多年,常找借口来找你,你以为容易吗?我也付出了很多啊!你以为我就没有为你牺牲吗?你一直和贺飞云那个小子鬼混,以为我是真的不知道吗?我其实什么都知道!我只是没有理你!看在我总不在榈城的份上,我不计较你和他来往,可是,现在我要娶你,你却说想和他结婚,这怎么可能?我告诉你,你要么一辈子都不嫁,专做我的宠物,要么就等我老婆死了嫁给我,听到没有?还有,贺飞云那小子你以后不准再见了。要是发现你再和他在一起,你们全家包括贺飞云全家都得为你们陪葬!”
贺飞云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白天他到处找庄玉树,没有找到。晚上回到家里,班恕之也不在了。整个三楼,空洞洞的,那雪白的墙壁苍白的灯光,虚无缥缈,叫人窒息。
他站在客厅里发了好一会子呆,看见这里摆放整齐的电视、沙发、壁橱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仿佛从来就没有人居住过似的。就连那垂在落地大玻璃窗前的碧蓝的窗帘,此刻也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生气。
班恕之走的时候,把这间房子里所有属于她的物件都带走了。连那些不必带走的,她用过的物品,像喝水的杯子、坐沙发时候的抱枕、她喜欢用的紫色香薰水晶灯等,全部都扔掉了。她是彻彻底底地搞了一次大扫除再走的。仿佛是要消灭掉她曾经在这里住过的所有痕迹。也仿佛是宣告说:她,班恕之,永远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