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门槛上休息的时候,班恕之突然想到了什么:为了让班恕之摆放盘花,二楼的所有门,都开着!而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不在!
班恕之兴奋起来,她一路小跑上了二楼,径直奔向贺在尚的书房——可惜,贺在尚的书房,竟然也是上锁了的。
班恕之还是不太甘心,她在二楼客厅转了一圈,发现电视柜的侧面抽屉里有几个记录薄。她拿了出来,翻看着,虽然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放在茶几上的固定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班恕之稍微犹豫,就接了电话。
电话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太太打来的,问阮嘉莉有没有收到市长的请柬参加今年的迎春舞会。班恕之其实不知道阮嘉莉有没有收到请柬,不过她还是说,收到了。
放下电话之后,班恕之继续翻找,果然在壁橱上找到了市长的邀请函。邀请函里请的是贺氏全家。班恕之捧着邀请函,坐在沙发上思考着。
阮嘉莉会去参加舞会,但是一定不会带班恕之去。
市长邀请的参加舞会的人选,肯定都是榈城社会上有名望的人家。也许班恕之可以借机认识一些什么人,会对班恕之有所帮助也说不准。
市长是庄玉树的父亲,庄玉树应该也会在舞会现场,班恕之的出现,也许会令庄玉树苦恼,贺飞云,应该也会很麻烦。
虽然说不准参加舞会对自己会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不过班恕之想,想办法改变一下现状,总是好的。不管结果如何,都应该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何况不去尝试找到事情的突破口,就永远也不会看到转机。
主意定了,班恕之就把请柬和记录薄都放回它们原来的地方,下楼去,继续搬盘花。
第二天,班恕之利用去买菜的时间,抽空去买了一些化妆品,以及一套参加舞会要用的华丽晚装。无论什么时候,美丽,都是女人的资本,有时候,艳丽的容妆,也会是一种手段。班恕之自己的现金和银行卡,都在提包里被贺飞云锁进保险柜了,但是这段时间,班恕之有意识地,隔三差五地,在贺飞云的皮包里一百一百地抽钱。就是防着有要用钱的那一天。由于每次拿的钱都不多,贺飞云自然也没有注意。
等到舞会的那一天,班恕之白天表现得和往常一样,该干活干活,该听骂听骂,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到了傍晚,大家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洗澡更衣。班恕之在厨房里洗刷着碗盘,听到贺飞云的车子、贺在尚的车子,都发动了,开出贺家大门了。这才扔下做了一半的活,摘掉围裙,走上三楼。
班恕之精心的梳洗着,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然后坐在镜子前化妆。虽然平时都是素面朝天的,但是作为女人,化妆的技巧,她还是有的。多点本事,总不会吃亏。这段时间,班恕之瘦了好多,不过面容,还是那么清新美丽。她配合自己的粉紫色晚装,画了一个粉紫色系列的浓妆,看上去鲜艳夺目。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在粉紫色的眼影中,波光潋滟,无比妖媚。最后她换上衣服,穿好鞋子,就下楼去了。
庆姐正在楼下收拾杂物,看见班恕之,目瞪口呆,惊了半天,连话也不会说了。
班恕之冲庆姐妖娆一笑,就款款走了出去。
身后还传来庆姐不敢置信的声音:“班……班……小……姐?”
市长召集开展的迎春舞会,是榈城每年春节前的例行节目。开完舞会的第二天,市里的正式的单位,就都开始放假了。因此这一个晚上,也是年终的联欢,参加舞会的人,大都会癫狂地欢乐。
因为来的人比较多,所以舞会一向都在市政府后面的大花园举办,那里比较宽敞,市长会叫人预先把花园装饰妥当,到了舞会当晚,花园里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美酒珍馐,一样不少。
还在下午,就有门卫守在花园门口看着,到了傍晚,天还没有擦黑,就有人陆续进场。
贺飞云一家到的时候,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来的人已经不少。全都是榈城的名门望族。在这里,叙旧的,攀新的,谈生意,见仇敌,都很正常。
优美的音乐一直在奏响着,回荡在整个会场,来来往往的人们如潮涌动,不管是亲人相聚,还是仇人见面,脸上都带着微笑,互相问候、交谈,不管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总之十分热闹。
贺在尚挽着阮嘉莉的手周游全场,去给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敬酒,贺飞云跟在父母亲身后。这时候,他们三人的头上,仿佛都刻着四个字:贺氏公司。
陆家人自然也全在舞会现场——除了爷爷奶奶。陆维烈挽着妻子袁秀珠的手,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是四处敬酒。
这样敬着敬着,贺家的人,和陆家的人,就迎面撞上。
“哎呦,贺兄!”陆维烈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贺在尚笑。
贺在尚也举起酒杯,虚假地维持着笑脸:“陆兄啊,好久不见!”
阮嘉莉和袁秀珠,也向对方微笑致意。只是两家的孩子,就没有什么好脸色,都是板着脸的。
陆维烈假意笑着说:“我们这些老家伙自然是好久不见了,我们的儿子,却是刚刚对簿公堂呢!托贺兄的福,我们也见识到了法庭的威严。”
贺在尚摆着手说:“误会!误会!陆兄的孩子真是太爱找事了,陆兄有空该好好管管家人,别让他们在外面丢脸。”
陆维烈继续笑着,说:“我们家的孩子,那是最仗义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像贺兄的好儿子,还会咬人啊!”
贺飞云上前一步,寒着脸对陆维烈说:“陆先生,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听说你们陆氏公司要购买西边区域海边那块地皮,就在今天,我来参加舞会之前,已经成功买下了。你们陆家人,喜欢造谣生非,不务正业,房地产这行,还是不适合你们的,不如改行,做狗仔队公司。”
陆维烈还未说话,站在他身后的陆沛丰就上前一步,迎着贺飞云凌厉的目光,从容淡定地说:“贺兄不客气!不过那块地皮,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近几个月来,你们一直争取合作的香港公司,今天已经答应转向跟我们陆氏合作,今天我也是签了合同才来的。”
贺陆两家人正在仇目相对、烽火交战中,会场的音乐突然停止了。所有的人们都转头望向花园中心的高台,停止说话。
高台上,灯光明亮,市长一家站在扩音器前面——市长庄举良、夫人谭艳、大女儿庄玉树,小儿子庄盛,都站在高台上微笑。
市长开始说话:“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说了一句,下面就开始热烈的鼓掌,庄举良稍停,等掌声渐渐停下,才接着说:“非常感谢大家能来参加今年的联欢舞会。春节就要来了,我在这里预祝大家春节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一帆风顺!(众人掌声又热烈的响起)希望大家今晚在这里玩得开心!今天是我们狂欢的日子,让我们都用欢呼声,迎接春节的到来。现在我宣布,迎春联欢舞会正式开始!”接着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舞曲响了起来,闪烁的霓虹灯,也摇曳迷离起来,庄举良挽着夫人谭艳的手,庄玉树牵着弟弟庄盛的手,在众人的注目中,走下高台,开始领先起舞。众人纷纷加入。现场一片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