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陆沛丰完成了工作,他收拾一下桌面,关掉电脑,站起来,走到陆小羽面前,一把抱起她,就往外面走。他身材高大,抱着娇小的陆小羽,就像一个大人抱着一个小孩,轻而易举。
“大哥!”陆小羽在他的怀里,总觉得别扭,“我没事了,可以自己走路的。”
“别动。”他说。抱着她进入私人专用电梯。
“大哥!”她依然挣扎着,想要下地。
他的体温升高了,她困在他的怀里,总有异样的感觉。
“陆小羽,我警告你,不要乱动!”陆沛丰努力隐忍着。
终于到了停车场,所有的车子,都已经离开了,停车场上,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昏黄的灯光,幽幽地亮着。
陆沛丰抱着陆小羽,把陆小羽放到车子的副驾驶座上,一个重心不稳,
他自己也压在她的身上了。
陆小羽惶恐地抬头,对上陆沛丰幽深的双眼。
那眼睛里,有一种,陆小羽十分陌生的东西。她很快地联想到,中午听见的那些话。
他在难受。
“大哥!”感觉到陆沛丰在放手,离开她,陆小羽突然,神差鬼使地,伸出双手,环抱住了陆沛丰的腰身。
他的腰身,是壮硕的,强健的。
陆小羽主动地,抬头,凑近陆沛丰的嘴巴,笨拙地,吻了上去。
陆沛丰整个人一僵,某种刺激,从陆小羽伸进他嘴巴的舌尖,袭击他的全身。他毫不犹豫地,顺着陆小羽的张开的小嘴,深深地,允吸起来。
是奶油的甜美,青莲的香气。属于,陆小羽的味道。他喜欢的味道,想要的味道。
他沉溺其中了,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他还有理智。
他是陆沛丰。
他很快就想起,这是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虽然没有人,但是那边的墙角,有一个监控录像的探头。
而他的身体,还有一半挂在副驾驶座的车门外面呢!
于是他迅速回归理智,在关键时刻,一把推开陆小羽。独自一个人,绕过车子,走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并且极快地,发动了车子,向出口驶去。
如果不这么做,他就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做出错误的事情。
陆小羽默默地坐直身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裙,然后偷偷地看陆沛丰。
她也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做。
她不想要看到他痛苦,她想要给他化解一点什么,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现在,给他制造了更大的痛苦。
现在,他看上去像是在专心地开车,实际上,他的内心在风起云涌,某种强烈的念想正波涛滚滚。
他微微眯起眼睛,极力控制着自己。那双握着方向盘的修长的白皙的手,骨节突起,微微泛白。
终于平安回到了陆家,下车的时候,陆沛丰已经恢复冷静。他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一脸淡然,朝餐厅走去。
陆小羽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一切,都像平时一样。
平静。
时间,流去。
三个月后。
大年初一。班恕之在榈城医院,顺利地产下一个健康的男婴。
生产那天,贺家人,每一个,都十分激动。
当孩子从产房里面抱出来,阮嘉莉一看,婴儿简直和贺飞云刚出生那会一模一样,于是爱得不得了,马上就想要抱。
贺在尚也很高兴。想当年,贺飞云出生,他都没有陪在医院,但是这个孙子的出生,他却一直陪同阮嘉莉守在医院。
贺飞云望着父母亲满足的笑脸,望着孩子粉嫩的小脸,再看一眼床上班恕之极度虚弱以致十分苍白的睡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高兴?激动?感慨?
这个孩子的出生,马上,就会改变原来所有的一切。
班恕之的命运,将迎来另一个新的转折点。
班恕之是顺产的,在医院住了五天,就回家了。
回家那天,是大年初五。
下午的时候,班富和沙牧岚,也来贺家了。
早在班恕之和贺飞云结婚的第二天,班富夫妇就知道了班恕之结婚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来榈城看过班恕之。
如今,班恕之产子,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的。
只是,当两家人见面的时候,气氛还是相当紧张,也很尴尬。
贺飞云早就知道沙牧岚其实就是陶卉,但是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说起过。
因此,贺在尚和阮嘉莉,难免的存在侥幸心理,认为班恕之只是长得像陶卉,而跟陶卉没有关系。当然,对于班恕之的父母一直不露面,他们虽然毫不关心,却也心存怀疑。
如今,当风采依旧的沙牧岚,陶卉,跟着中年发福的班富一起,并肩站在贺家的一楼客厅时,贺在尚和阮嘉莉的面部表情,就十分的丰富。
贺在尚十分激动,但是也不敢十分的表露出来,对于沙牧岚旁边的班富,他是十分的厌恶,对于沙牧岚,他总想靠近她,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此只是怔楞地看着沙牧岚,心中五味杂陈。
阮嘉莉则又不同,她气极,怒极,怨极,恨极,却又一时不好发作。所以一张脸,只好冷着,傲视面前的两人。
沙牧岚倒是面带微笑,她是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才来的,算作是有备而来。她温和地笑着,对贺在尚和阮嘉莉说:“新年好!亲家,我是沙牧岚,这是我的丈夫班富,我们是班恕之的父母,知道恕之生孩子了,想来给亲家道个喜,也想看看孩子。”
贺在尚和阮嘉莉都没有说话,只是瞪着面前的两人。
班富便接着说:“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夫妻俩在鸾山市开了一个小店,生意繁忙,自从小之结婚以后,都没有来看过小之,也没有来拜访过亲家,希望亲家不要怪罪。这是我们买来送给亲家的见面礼,这是我们买来送给孩子的衣服。”说着展示他们带来的礼物。
贺在尚还是不出声。只看着沙牧岚。
阮嘉莉哼了一声,说:“什么礼物?我们贺家什么没有?你们可以走了,礼物拿回去。”
沙牧岚和班富的脸色都微变。
沙牧岚说:“我们想看看孩子。”
阮嘉莉说:“什么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沙牧岚说:“我们的外孙,我们女儿恕之的孩子。”
阮嘉莉不屑地说:“什么恕之不知?我们家没有这个人,你们走吧!”
沙牧岚和班富的脸色,都难看极了。
这时候,班恕之从楼上匆忙跑了下来,大喊一声:“爸爸!妈妈!你们来啦?快上楼来,我和宝宝在上面。”
沙牧岚和班富一起看着班恕之,脸上露出担忧。
沙牧岚说:“啊富,你和小之先上去,我留在这里和贺先生贺太太说说话。”然后又对班恕之说:“小之,你刚生完孩子,跑那么快做什么?快回房间里去。”
班富还在犹豫,沙牧岚推了推他,说:“快去!”
班恕之看出来沙牧岚是有话想对贺在尚夫妇说,于是带着班富上楼去了。
贺飞云正在楼上客厅,看见班富,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去书房了。
班富憋着一肚子的怒气,说:“小之,你这嫁的是什么人?什么家庭?这样的地方能住吗?你,带着孩子,跟我们回鸾山市去!”
班恕之说:“爸爸,你先别怒,过来看看孩子。”
婴儿就放在客厅的婴儿摇篮床上,正熟睡。
班富看了一眼那粉红的小脸,不高兴地说:“怎么长得跟那个混小子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