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不算小,不过名气不大,生意比绿扬差多了。像你们外地的客商,大多只听说绿扬没听过东水吧?东水不行。我跟你们说句老实话,你们要真想做生意,收的茶叶千万不能太次,质量差,名声不好,谁来买你的东西,是不是?”
店主善谈,也不藏私,难得碰到两个菜鸟,谈兴更盛。
“绿扬为什么做得比东水好?还不就是因为名声好。其实两家的茶场面积没差多少,坏就坏在东水不地道,舍不得花心思养殖茶树,尽想着以次充好。现在做生意的,谁是傻子?就算人家第一次上了当,第二次还会买你的东西?你不倒闭才怪呢!”
关长玿和莫沉思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关长玿笑道:“大哥说的好,是个聪明人,您这的生意肯定不错。”
店主笑得开心,摆摆手很谦虚:“我是小本买卖,没什么大胃口,混日子。”
俩人找了家旅馆先安顿。关长玿来的仓促,只带了手机、钱包和一个保温桶。俩人住宿只能用莫沉思的身份证登记。
“订一个房间。”关长玿说。
出门在外,他担心安全问题。莫沉思也不计较这些,就订一间房。
“贵客您好,我们这的大床房有88元,98元和108元的,请问您需要哪种?”
“我们想订标间。”莫沉思说。
“标间价格也一样。”
“请问这几种价位有什么区别?”
“98的有电视,108的有电脑,可以上网。”
“那就订108的吧。”
“好的,您稍等。”
房间在二楼,宾馆条件一般,被子摸上去很潮,房间内还有一股霉味。关上门,莫沉思就冲进卫生间洗脸。一路奔波,精神压力又大,她脑袋都快爆炸了。
关长玿拿了热水壶进来接水:“先睡一觉吧,下午咱们再去找。”
莫沉思有些担心他的腿:“你腿没事吧?”
她这一路问了好几次。关长玿笑道:“没事。”
见她一脸不信,又道:“你不信,我脱了给你看?”
他是说笑的,本以为莫沉思肯定不会看,哪知莫沉思视线一动不动:“你把外面的裤子脱了我看一看。”
“啊?”
“我看一看。”
“没事。”
莫沉思没说话。她将被子撑起来抖了抖,然后铺平。关长玿去卫生间清洗。他没带换洗的衣服,只洗了把脸,又洗了脚,换上了宾馆的一次性拖鞋。出来时,莫沉思已经半躺在床上睡着了。他将宾馆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然后定好闹钟,也躺下睡觉。
一个小时后,闹钟响了,是很柔和地铃声,莫沉思没醒。关长玿轻手轻脚去了卫生间。他掩上门,脱了长裤。左腿骨折处已经红肿,里面隐隐作痛。其实在火车站时,这条腿就开始痛了,在火车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熬了十来个小时。刚到宾馆他就想脱下来看看,怕莫沉思担心,这才一直忍着。
他记得医生说过受伤部位不能受凉,不能负重,但是要活血。他搓了搓手掌,轻轻按揉。卫生间的门悄无声息被推开,眼前一亮又一黑,他抬头,莫沉思面无表情看着他。
“莫沉思,我——”他恨不得咬舌自尽。
莫沉思转身走了,很快她拎着刚才烧的热水进来:“你去床上坐着。”
关长玿愣了,一时没动。
“快去。”
莫沉思看起来很不高兴,关长玿老老实实地去床上坐着。他一边轻轻揉着自己的腿,一边心中微微荡漾。莫沉思将毛巾在热水里泡了会,再拿出来敷在关长玿的腿上。
“你自己敷着。”
关长玿老老实实捂着毛巾。
“等一会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去找李国阳。”莫沉思说。
从店主那里得来的消息,外地客商来T城,基本上都是跟绿扬茶场做生意。莫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就算这是他第一次来T城,也能够分辨出绿扬和东水的差别,不可能弃了绿扬去找东水。
只是,找到李国阳要怎么办呢?如果他真的软禁了莫父,他是为了什么?为财?
关长玿:“我一会儿先给他打电话,就说咱们想预订明年的秋茶,问能不能先看看今年的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