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照。
睡在被窝里都依稀能听到外头传来的类似用手刨门的声音和撬锁声……
这细微的响动声声入耳,绵绵不绝。
我迷糊地翻了个身,掀着眼皮,努力睁开了一条缝。
温煦的阳光照在榻上,柔软的紫纱布半遮半露地盖在一个人身上,勾勒出线条美好的脊背,隐约还有纤秀白皙的腿。
他侧着脸,枕着手似乎睡得很香。
我蓦然睁大了眼睛,
咦,陆儿这家伙怎么在俺房里,还脱得这么彻底地躺在床上……
手撑着头微起身打了个呵欠,斜乜了一眼穿在身上完好无缺的单衣,我安下心来,搂起了身边的枕头,抬起脚反射性的就想把他踹下床。
踹了又踹……
不太对劲儿。
直到我确信碰到的真是他的肌肤而不是一块木头后就整个愣住了,呆了呆。好奇心终于战胜了困乏,凑近了,挨近了他并用手戳了一下。
挑眉……
看他闭眼睡得挺舒适的,怎么身子绷得这么紧啊……我又探着手在他身上摸了摸,顺着滑腻如玉的肌肤游移了一下,只觉得那肌肉僵硬得似石头一般,冰凉凉的而且这肤色也白得过了头,看情形似乎血液不通。
难道被点了穴了?
等等……让我好好想一下,这小公子躺在我床上,却被人点了穴。
到底昨夜出什么事了?!
我眯起眼睛,抱着枕头滚了一圈儿,琢磨琢磨,懒洋洋的半睡半想着,突然只觉得丹田一阵热流往上窜,全部汇聚到了脑子里,酥麻麻的。
这感觉只有在平日练完忆无忧后才会出现……而且这功是越练记性越差……难不成我又……
等等,
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昨夜为了背剩下的心法,逼着小陆脱了衣袍,还点了他的穴……然后……然后呢?
— —||
不会一直就忘了给他解开穴道了吧?!
他就这么大半夜蜷在紫纱布里?
这孩子……又没点他哑穴,怎就这么直愣愣看着我睡也不提醒一下……哎呀,抓头,我想起来了,他说不了话……
看我这记性。
忙一翻身,伸出掌他背上拍了一下给他过了一口气,又给他解了穴道,看他眉蹙了一下,这才安心,拿着被褥小心将他裹着。这小公子冷成冰似的,昨夜一定不好受。
突然一阵咳嗽响起,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悉悉簌簌有几个轻巧的脚步声。我诧异的撑起身,就被床栏磕了头。
这个疼……
“主子,您怎么……”
我打个哈欠,眼中噙着泪水, 看到床头围了几个身影。
“哼,还能怎么样,我们扰到主人的好事了。” 一记冷嘲热讽,好不刻薄。
我呆了。
他们望了望睡在床上的小陆,再扫了一眼展着被褥几乎是将全身压在他身上且维持搂拥的姿势的我,原本那笑得如琼花般烂漫柔美的脸立马一个个严肃了。
“我就说了不该这个时候撬门的,你看……主子都还没下床。”小贰一双清澈的眼直往我身上瞅,仿若是想看清我被褥里到底脱到了什么程度。
“你要压在他身上什么时候,他就那么好?!”一听这个火爆且冲的语气就知道是小毒公子。若不是小痣公子拦着他,他怕是要把小陆给生吞活剥且撕了喂他养的千年毒虫了。
陆儿却不知安危,伸着光溜溜的手,抱紧被褥翻了一个身。
“别吵了小陆,他一定是累坏了。”丑儿闷着声音说了一句。
这会儿几双视线齐刷刷的射向了想佯装假寐却未遂的我,从后背到前胸全身上下这个热啊……简直比被针扎还难受。
壹倒是从头到尾都不说一句话,板着脸,执着玉箫就这么抽了过来,我一惊闭着眼,正想好歹也要被他打一下,忍了就行。
预料中的痛却迟迟未来……
那萧却挑起了我的被褥,他斜乜一眼看着,脸上的神色缓了下来。
幸好……
里衣还未脱。
我悄然松了一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趴在枕头一侧的陆儿却像是醒了,揉着眼起了身,望着围在床前的人,也没了反映。
披着凌乱的紫衫就要下床,却哆嗦了一下,脚软绵无力,华丽丽地跌在了地上,呆了呆。
这会儿像是全醒了,扭头望着我一脸的小怨意。
撑着咬牙喘息着起来,
扶着墙,往屋外走去。
一大清早的……他一定想出恭。
看着小背影抖得,腿哆嗦像是在抽筋……想必是点穴久了,浑身都麻痹了
可是,
在其他小公子们眼里就不这么认为了。
“很好……长本事了。”壹一甩袖,冷冰冰的吐了这么一句,刚就他那麽简简单单一挥,微微闭合的门一下被内力冲得四分五裂,木板碎了一地。
他领着众美男夺门而出。
倒是小痣公子边走边回头,还不住的朝我做口型,那意思似乎在说:操劳过多,易伤身。
对此,
我很无语。
捞起搁在屏风上的长袍,披上低头系好,捞起一把剑,拎着来到庭院,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练了起来。一个黑影一闪便悄然躲在竹后望着我,那衣衫飘了一下,大紫大绿的颜色,不想注意都不行。
内心极闷骚,穿得又大胆。
专挑那明晃晃的颜色,刺激我的感官……
这世上有牺牲自己来玷污别人视线的伟大人才,也只有小毒公子了。
他这时候又折回来,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