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褚也笑:“无辜倒是谈不上,委屈还真有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惜了我枉担这风流之名啊!”
相思只差隔着手机信号掐死他,咬牙切齿的说:“正经点!说话不许耍流氓!”
苏褚连连说好,又问她:“今天的花收到没?”
相思拨弄着一片花瓣,指尖是一片清凉滑腻,闲闲的说:“苏总亲自挑的花,怎么会收不到?”
电话那边的苏褚一怔,语气温柔不少:“哟,知道的不少啊。”
相思叹气,语调也柔软下来:“其实你大可以不用这样的,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明白。”
“怎么不用?我要是不能彻底治标治本的医好你的心病,到最后充其量也就是换你一句明白,我想要的可不单是听你说这两字。”
相思轻笑着骂他:“呸!你心里才有病!”
两个人又借着电话东拉西扯的一篇,最后苏褚说:“我明天下午回T市,晚上我去接你吃饭?”
她只说好。
已经是七月流火的夏季,北京的温度比T市高了4个摄氏度左右,一座三进三出的老宅,只有这一个房间里墙上还挂着一台老式空调,制冷时虽是有轻微的噪音,但并不显得刺耳,窗外是几株老槐树,书上开满了淡黄色的槐花,这个季节才开花的槐树不比春天,颜色娇嫩却并无淡雅的槐花香味,庭院中其他一些老陈设已经颇为陈旧,寂静沉默的置在骄阳下,仿佛是被岁月所遗忘。
安薇一双杏目含春,从包里把一沓复印好的文件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的雕花红木桌上。
她靠在桌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挂了电话便一直望着窗棂上的雕花沉默不语的苏褚。
许久他还是不发一言,全然没有了刚才接电话时嬉笑打趣的样子。安薇挑眉,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肩膀,将脸颊亲昵的附在他脸侧,长而漂亮的卷发从身后垂下来,发梢扫过他敞开的浴袍下的胸膛,苏褚叹气,拍拍她手臂,终于说:“别闹了。”
他伸手把那一沓纸张拿过来,一目十行略略扫过,目光停在纸上一大段空白的地方,问:“为什么这周五到下周日的日程安排是空的?”
安薇亲吻他侧脸,笑着说:“你猜。”
苏褚微微皱眉,说:“又去了C市?”
那是一份周子墨的日常行程计划表,详尽的记录着他这半个月的日程安排,除了有一周的空白时段,没有任何标注和活动计划。
那一定就是他去了C市,只有去C市,他从不提前计划安排,每次都是到达以后,C市公司的人才会收到通知,他很少带身边的人过去,哪怕是特助,哪怕是他睿智干练的秘书,安薇。更有甚时,他人明明在C市一连几天,两边的人却都毫不知情。
苏褚看着那大段的空白,仍是不发一言。
安薇笑着偏头看他,一下下轻吻他耳垂,如同对情人般呢喃:“你这样,我可真以为你爱上她了。”
她呵气如兰,温热轻柔的呼吸洒在他耳廓上,有些摩挲的痒,苏褚把她拉过来按坐在腿上,她顺势勾住他脖子将他拉近,脸上还是娇媚可人的笑容,说:“你要是爱上她可就不好玩了,小心到时候输得一败涂地——况且,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你竟这样骗她,你说,那时候,想到你曾经亲手为她挑选的花时,她还会不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嗯?”
苏褚微微眯起眼睛说:“你知道,我一定不会输的。”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吹着老槐树的枝干左右微动,一场嫩黄色的花雨“簌簌”而落,不知道究竟掩映了这世间多少的爱而不能,和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