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两份工,周末还得做保姆,冬冬以为自己能应付得来,连轴转的生活让她尽可能地合理安排时间,尽可能地保证睡眠。尽管如此,她还是支撑不住了,公然在办公室打瞌睡起来,黄娟若无其事,只当没看见,项助故意咳嗽很大声,冬冬也想打起精神来,可耐不住瞌睡来袭。这可扫了项助的威风,她不断示意坐她边上的黄娟,见黄娟无动于衷,气不打一处来,霍地站起来,冲过来:“我说你,新来的,把这儿当你的闺房哪?睡得还真香吗!”
这声吼不光吓跑了冬冬的瞌睡,邻近办公桌的同事们全朝这儿看过来,凌冬冬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连连说对不起,捂着脸跑去厕所,用冷水让自己清醒清醒,真是太丢人了,还怎么在公司呆下去啊!委屈的泪水和着冷水一起流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坐位上的,小秋在QQ上问候她,但语气倒不像关心,更多地看热闹。这一刻,她恨死了许诺,是他那么小气,让她不得不打两份工来偿债。
午夜,夜宵摊,老郑看着无精打采的冬冬,凑过来:“怎么了,丫头,好像遇上烦心事了。”
“哎!一言难尽。”冬冬双手托腮,望向远方,眼神空洞。
“不想说啊,”老郑转过头,“闷在心里当心憋坏,你看你脸多难看。”
“还能有什么呀!工作不顺呗!”
“你嫌我这儿不好啊?”老郑故意混淆。
“不是说你,我上班的公司,把老板得罪了,同事们都当我瘟神一样躲着我。今天又把主管得罪了,我想,用不了几天我就得滚蛋了。”冬冬给自己掐指算着命。
“好像很多料吗,说来听听。”老郑来了兴趣。
冬冬就把这两周的上班奇遇给老郑一五一十地说了。老郑听完,纳闷了一会:“你老板因为一套西装要你去他家做保姆?他是不是对你有想法?丫头?”
“怎么可能?他对我可是恶狠狠的,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小气,周扒皮你知道吗?比他还狠呢!”这姑娘咬牙切齿。
“可是没理由呀,要么叫你赔衣服,要么叫你赔钱,怎么会让你去他家做保姆呢?他这么讨厌你怎么可能还让你在他面前晃呢?”老郑也分析不出道理。
“可能他是个大变态呢!以折磨人为乐趣……他不会真是态吧???”冬冬惊吓地睁大了眼。
“这倒不会,要折磨人的变态一般会找陌生人,我们先来分析一下,你刚进公司,什么都没做过,只让你端茶倒水??”
“嗯!”
“所以你现在的着要任务是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有用的,不只会端茶倒水。”
“那应该怎么做呢?”
“新人吗,要勤快,少说多做。”
“你说得轻松,她们都不理我的。”冬冬叹气。
“那你就自己凑上前去要啊?你不是说那个黄什么的一开始还对你很热情的吗?”
“她那阴阳奉阴违的嘴脸,我真是想想都恶心。”说到黄娟就让她联想到什么是小人,而且是两面三刀的小人。
“小姐去工作去赚钱的,不是去交朋友的好吗?只要她表面不针对你,让你难堪,你就从她下手,你想想你上班到现在都学到什么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冬冬一慎,好像真是什么都没学到。
“想要战胜敌人就要先了解敌人,等你可以取代她,你才有说话的权力,懂吗?”老郑一副心灵导师风范。
冬冬深思,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一下子又重拾了信心。明天加油!!!吃面。
回到家,冬冬强迫自己马上入睡,养好精神准备明天的战斗。管你哪路神仙,本姑娘一网打尽。
这个晚上,许诺在自己的家里,久久不能入睡。这个女孩为自己收拾的家,干净,整洁的家。但是白天,他看到项那样地欺侮那个女孩,他在想,为什么她还不走,她到底是不是罗的人,她这么坚守一定是有目的的,罗一定是收买了她,不然为什么这么逆来顺受呢?想到这,白天刚建立起来的那点恍惚的好感又荡然无存了。
当一个人认为另一个人接近他是有所目的时,另一个人为他做的点点滴滴都能演变成了阴谋。这就是人心。
一无所知的冬冬上班开始勤快起来,老跟黄娟问东问西的,有事也是抢着做,以黄娟这八面玲珑的性格,果真没有不理她,还堆着一脸的假笑。冬冬算是领会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眼前这位真是做到极致了。
只是项助还是臭着那张脸,甚至更臭了,被她训后马上去跟黄娟套近乎,摆明了是要跟她对着干吗?这么一看,她果然是罗的人啊,那天也是没有训错,为什么许总不直接开了她呢,真是搞不懂,当然小报告是没少打,现在就睁着眼睛抓凌冬冬的错呢。
为了不让犯困的事情再有发生,冬冬还跑去帮小秋复印文件,传递资料,一天下来,真是累得不要不要的,但却了解了一些部门之间流程;趁复印的空档,还看了一些文件之类的,对公司经营的项目和产品都大致过一一遍,也算是学了一些东西,加上小秋那个大嘴巴,把公司的一部分人事也了解了个清楚,几天下来,她感觉自己收获满满。
当然她得感谢一个人―――老郑,看见老郑,亲切感油然而生,“老郑,你教我的方法太好用了,我感觉这两天学了好多东西啊!”
“这你就满足了啊,下次哭鼻子别我啊!”
“总之谢谢你了,今晚夜宵我请。”冬冬豪气万丈。
“是不是知道我今天发工资啊?”这个老郑总是不给你来正戏的机会。
“今天发工资吗?啊,真是太好了,你真是世界上的最好最好的老板。”要是那阎王有老郑一半好就好了。
这几天对于冬冬来说真是太美好了,晚上吃面的时候,大气得跟老板说,“加牛肉!”
旁边老郑暗自偷笑。坐定等面时,老郑问“打两份工不觉得辛苦吗?”
“有点。”冬冬伸了个懒腰,这才几天呀,冬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以在老郑面前如此放肆了。
“要不你把工作辞了吧,我看你账记得挺清楚的,专心过来帮我?”说话的时候老郑还吃着面,哪里有一点正式邀请的范啊。
“不行,我还欠一屁股债呢?”一口拒绝,冬冬从不知道自己说话缺技巧。
“我帮你还。”几乎是脱口而出。
“啊……呵呵……不好吧!”话说快了,多好的机会,应该说考虑考虑的。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有个信得过的人替我管账,你知道我们男人吗,太马虎。”这话像是在解释。
“我读了那么多年书,还是想有个正经的工作。”冬冬轻轻地说,转念一想又解释:“哦,我不是说酒吧的工作不正经。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尴尬症呀。
“我明白。”老郑不再说话,专心吃面。
冬冬很尴尬,但是越解释好像越掩饰,算了,埋头吃面吧。老郑也真是,多么完美的一天呀,非要来点小尴尬。
这个晚上,冬冬破天荒在打了哥哥电话,电话那头,哥哥说在四川,还跟她说了一路见闻,最后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冬冬没有擦觉,只说自己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这类的。
挂完那头的电话,凌夏点了支烟,独自郁闷,房里的床上睡着个漂亮的女孩产。这次行程让他有点后悔,又有点兴奋,他踏上车的时候惊得下巴都掉了,他的雇主居然是妹妹的那个花痴同事,但承接下来的工作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定金都收了。一开始,他很反感这个前卫大胆的女孩,他一直觉得妹妹这样的才有女孩的样子,可是琳达几天的软磨硬泡终于软化了这个男人,坏女孩的诱惑力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一路上,像对情侣一样,这些年,他从末有过如此放松的时候,让他感觉到前所末有的快乐,可是冷静下来,他又有点后悔,感觉对不起妹妹,感觉抓不住眼前的幸福,或者,他用什么来给这两个女孩幸福。
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呼喊他过去,放肆的大笑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