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闷啊……”萧千落砰砰砰的直捶石桌子,咕噜咕噜的直接对口灌酒,“我矛盾啊……”砰砰砰又捶,又灌,“我不知道怎么办哇啊啊……”砰砰砰……
与萧千落面对面坐着的元宝忍不住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个酒疯子。
哇,就是因为不能和主子在一起?有必要这么伤心欲绝么?
善良的元宝开始慎重考虑要不要撮合撮合他们俩。
或许……只一下下?反正主子也对这种女子没兴趣。
萧千落没注意这只傻狐狸的思维完全搭不上调,她头昏脑涨,手脚发热,满脑的烦躁不安,心底里不断涌出的欣喜与担忧交织的矛盾如潮水般扑来,她现在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元宝爬上她的脑袋上,安慰似得拍拍她的头,弄得萧千落哭笑不得。
“我注定要离开,所以干嘛要惹上一堆的情债,害他们一生。”她半醉半清醒的喃喃道,一把拍向桌子,捉起那瓶酒就开始灌。
这些不能属于豪放桀骜的萧千落的小女子心思,她不允许出现,一定要用烈酒给灌下去。
不愧是烈酒,喝了不到一半,萧千落就醉得跟一头死猪一样了。
“元宝啊,我告诉你,咦……?元宝?……嗝。”萧千落醉眼朦胧的招招手,却发现眼前的事物都成了三重影,但却如何也找不到那抹肉乎乎的金色身影,她十分不雅的打了个酒嗝。“听我说啊,元宝,咦……?死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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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灯火盈盈,段凌祤正坐在木椅上看书,忽听见身后墙壁缝隙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不用回首去看也知是谁,但是,一股淡淡的烈酒味在空气中缓缓晕开,随即,元宝忽的跳到了他的眼前。
段凌祤看着它,又闻见一股酒味,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不由轻笑:“元宝,你又偷喝酒了?”
元宝立刻摇摇头,甩甩毛茸茸的尾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段凌祤。
“不是你?”
元宝点点头。
“是她?”
元宝恶狠狠的点头。
段凌祤用一只手轻托起元宝,问:“有话对我说?”
“吱吱。”元宝激动地举起爪子,左比划右比划就是比划不出来什么。
他垂眸想了想,“萧千落这三个字我没教你,你不必比划。”
元宝急忙点点头,一笔一划的在空中写出一个“离”字,段凌祤有些疑惑的看着它,元宝挠挠脑袋,想了想,终于又写出了一个“开”字。
段凌祤眸色暗了暗,眸中浅浅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看着元宝比划的字,沉默不语。
元宝又在空中比划了什么,似乎是觉得麻烦,便跳到桌子上,直接拿起毛笔在纸上慢悠悠写出四个大字。
不能喜欢。
段凌祤久久注视着那四个字,沉默半晌,向椅背上轻轻一靠,招手唤过咬牙切齿的元宝,轻轻地抚摸着它顺滑的皮毛。
他靠在椅上,一头如墨般乌黑的长发没有束起,散漫的披了一肩,更多几分诗意慵懒,微黄灯火下,他的眼神,凝定而闪烁,变幻莹亮如星光般璀璨。
良久,他负手而起,缓步走到窗前,看向遥远的某个方向,风将他发吹起,美若天仙。
灯火将他的背影倒映在墙壁上,一个修长沉稳、似乎永远不会被人世间的跌宕繁复、凡世尘俗、风云变幻所吞没的身影。
灯火照过那面板壁之后,那位暴饮烈酒的女子终于醉倒在地上,一伸手直直推倒酒壶,直接栽倒在地上,一醉不起。
烛火熄灭,月光清清凉凉洒进庭院。
一片安宁的寂静中,内屋的门突然轻轻吱呀一声,一条修长的人影缓缓走了过来,在大醉如泥的萧千落身前停住,顿了顿,微微弯下腰,伸手要抱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