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大唐!”耶律云果断地叫道。
“这……”
“这没什么不妥的,你曾经答应过要娶我妹妹的,现在又多了个未婚妻,短期之内我看你也没法选择,不如就带着云儿,彼此多相处一段时间后再作选择,或者看看你的家人怎么说!”耶律远插嘴道,“况且我早就想去看看长安是怎样的繁华了,我跟你们一起去,也好照顾和保护云儿。”
“对,我们一起去!”耶律云马上附和。
杨修转而看着我和武勇蒙,我说:“这件事你决定就好了!”虽然内心深处不希望耶律云跟着,可是我们也没有什么资格反对。
杨修如释重负地笑了,“那这样的话,就一起回去吧!”
我点点头,本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轻飘飘地,心也急速地砰砰跳起来,屋子也旋转起来了。我想赶紧回到位置上坐下缓缓神,走了两步却有点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完了,莫非这次又要烂醉一场了?这样想着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多美的梦啊,梦中我在一片大草原上,杨修抱着我在草原上飞快奔跑,我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心中一片甜蜜,真希望这样的梦不要醒啊。
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彩云那双翦水大眼,大眼中透着关切,她正往我的额头上敷冷水浸过的毛巾。
我蹭地坐了起来,想起自己刚才好像是喝醉了,忙问:“我是醉了吗?没做什么失态的事吧?”
彩云笑了,戏谑地回答:“醉都醉了,还管醉了以后的事干嘛?不能喝还要逞强喝那么多干嘛?”
“我没说什么不好的话,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我不放心地追问。
彩云摇头:“放心吧,你没干什么失态的事,就是睡,睡了好久啊,你抬头看看窗外。”
我抬头一看,自己都吃惊:“天都黑了!我睡了一下午吗!”
“岂止一下午,现在夜已深了。”
我歉然地朝她一笑:“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要你照顾我,让你受累了!”
“不累,我也没干什么,他们来看你的时候我还回屋小睡了一会呢。”
“他们?”
“武大哥,杨大哥,耶律云,还有那个耶律远,他们都来看过你,武大哥守着你的时间可不短啊。”
“哦。”我的脸红了,醉酒就罢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抚着微微发痛地头,我下了床,感到一阵饥肠辘辘,便问彩云:“有什么吃的东西吗,我感觉好饿。”
彩云站起身来说了声“等一下”,便开门出去了,没一会端着一个食盒进来,里面赫然放着一碗饭和几个清淡的小菜。彩云一边把饭菜往桌子上放,一边说:“还是武大哥细心,让梅香去厨房给你炒了几个菜,他知道你中午没吃饭,醒来后肯定很饿,一再嘱咐我等你醒来拿给你吃呢!”
一阵暖流缓缓流过我的心底,心中一阵感动,虽然只是几个小菜,吃起来却感觉前所未有的美味。
彩云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忽然说:““武大哥的心,你不明白吗?连我都明白了!”
我能不明白吗?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明白又如何?现在的情况我能做什么?有些事情不能轻易做,有时做了反而容易让人受伤,还不如不做的好。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彩云再问。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看着彩云的眼睛问:“我的心难道你不明白吗?”
彩云沉默了,屋中一片安静。淡淡的忧伤气息慢慢地在屋中蔓延开来,我们俩的心中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对杨修的爱,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结伴远走他乡,为的不就是找到心中的这份爱吗?可是,这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他已经忘记了我们俩对他的爱,以后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测,或许有一天他会成亲,新娘既不是我也不是她。
过了良久,彩云轻叹一声站起身,将吃完的碗盘放进食盒,道:“我回屋了,你再好好睡一觉吧。”说完就提着食盒出去了。
我重新躺到床上,可是辗转反复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也不知翻来覆去多久,最终还是决定起来出去透透气。我披上一件外衣,推开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迎着凉爽的风走进了院中。
今天晚上天气很好,四周的花草在月光下披上一层银装,显得很美。我随便地走着,出了院门,走到花园中,花园中很安静,白天争奇斗艳的花儿现在似乎也睡着了。白天残留的淡淡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芳香带着微微的凉意包围着我,走的时间长了,感觉自己也融进了这种泥土的芬芳中了。
我抬头看天上的月亮,月亮很大很圆,突然意识到今天又是一个十五,来契丹有多久了,半个多月了吧,再次见到杨修也就是三天前的事,可是感觉这三天经历的事,比之前的半个月还要多。想到杨修,以往的记忆便如流水般哗哗地倾泻出来,还记得一年前,也是一个月圆之夜,暖风徐徐,我和杨修也是在花园中,我抬头看着月亮问杨修,一千年后的月亮是不是一样圆,也许那时爱情的种子就在心中发芽了吧。当时他不懂我为什么这么问,可惜一年以后现在的他依然不懂。一年的时间内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我和他的关系也发生了很重要的变化,可是事到如今一切却又回到了原点,难道这是天注定的吗?
脸上一阵冰冷,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流泪了。再次抬头看月亮,不禁要埋怨老天为什么要这么作弄人,可是,埋怨的话还没出口,心情却变了,至少现在杨修还可以站在我的面前和我一同看月亮不是吗,我要感谢老天的不是吗,他把杨修完好健康地带到了我的面前,这难道还不够吗?
“只要他平安就好了!”我喃喃道,“或许我还要经受一些考验才行是吧?”这样想着心情好了许多,第三次抬头看月亮,想起一年前的场景,禁不住甜蜜地笑了。“一千年以后的月亮是不是像现在一样圆呢?”我轻声地重复那句话,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杨修就站在我的身后。
“何必知道呢,那时我们早就不存在了。”暗处突然一个声音回答。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心中怦怦跳。
暗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月光下,他身材高大,容貌俊美,一双眼睛眯着,带着些勾人的邪魅。
“你怎么总是要吓人呢,还老是偷听别人说话!”看清是耶律远,我怒气上冲。
“别颠倒是非好吗,明明是我先来的,上次也是这样,你以为我想听你说话吗!你说的话总是那么莫名其妙。”耶律远走近我,带着浓浓的酒味。
“你这么晚不睡觉在花园干什么?”
“你呢,你又在花园干什么?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中午大醉一场,大概现在酒醒睡不着觉,所以出来散散酒气吧?”耶律远又靠近了一些,我能感觉出他有些异样,悄悄退后了一步。
“我和你一样也是出来散酒气的,别人喝多了就烂醉如泥,我喝多了却睡不着觉。”耶律远又向我贴近一步。
“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没办法啊,谁让那个美人老是灌我酒呢,我向来不能拒绝美人的好意。可是,真奇怪啊,今天除了喝酒,我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有点反常是吧?”耶律远咧嘴笑了笑,带着点傻气,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