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勇蒙胸膛起伏,看来体力消耗不少,我赶紧跑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武勇蒙温柔地朝我笑了笑,回答:“你看我像有事的吗?倒是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没事就好,倘若让你为了我受伤,就不好了。”我轻拍了下胸脯说。
“即使为你受伤,也是我自己情愿的。”武勇蒙轻声说道。
我的心一颤,突然很感动,差点就红了眼眶。我默默地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他的脸上满是汗珠。
“我们走吧!”彩云拉住我,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还有一件事没办!”我说,坚定地走向小白脸。我走到小白脸的面前,站直身体,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说:“请你向我道歉!”
小白脸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还真是难缠!”
旁边一男子插口道:“原本是你的错,该向人家姑娘家道歉的。”男子的声音不大,口气中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小白脸脸色变了变,对那男子道:“哥!你不知道其中的事就不要插手嘛。”
“我还不知道你吗,就你那风流的性子,随便到哪只要是对女子都只会是你的错!”那男子回答。
我转头打量说话的男子,只见他身材也颇为高大,跟小白脸差不多,我站在他们面前头顶还够不着他们的下巴。这个男子乍一看,神貌确实和小白脸有几分相似,但是气质却与小白脸完全不同。他的眉毛很浓很黑,眉宇间隐隐透着威严,唇上留着短须,让他显得更加的沉稳干练。看年纪,他大概要三十岁了吧。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此人正是刚才参与打斗的人。
这个男子见我打量他,微微一笑,道:“姑娘,我的弟弟向来行事不正经,你别往心里去,我做哥哥的替他向你道歉了。”
我瞥一眼小白脸,回答他道:“我看你是个讲道理的人,冲着你的话,这事我就不计较了。只是,我有些惊讶,怎么同胞兄弟为人处事会差这么多。”说完,我转身就走。
“留步!”那男子道。
我转身看他,他指了指不远处的武勇蒙说:“那位公子是你的朋友?”
“是又怎样?”
“我很欣赏他,可否请他过来,大家认识认识?”
“那我得问问他,不过我想,你这样人他肯定乐于结识,至于有些人嘛,我看他就不一定想认识了。”我又瞥了瞥小白脸。
我走到武勇蒙身边去,说明了那位男子的意思,武勇蒙爽快地跟我一起走了过去。
“公子,你的武功如此卓绝,我佩服得很那,很想和你交个朋友,如何?”小白脸的哥哥一报拳说道。
武勇蒙看了一眼小白脸道:“我看那位公子要先向这位姑娘道了歉才可以说交朋友的话吧。”
“那有什么的,道歉就道歉吧。”小白脸说,笑嘻嘻地向我鞠了个躬道:“对不起姑娘,刚才是我过份了。”
“哼,算了吧,看在你替彩云解了围的份上,原谅你了。”我说。
“既然如此,不如由在下作个东,请几位到饭馆里坐一坐,大家叙一叙?”小白脸的哥哥说道。
武勇蒙摇了摇手:“我这个人其实相当喜欢交朋友,但是今天看来要辜负您的美意了,不是我不给面子,实在是在下有一件更要紧的事现在要去办。以后吧,以后有缘我们再同聚一席把酒言欢好吗?”
小白脸和他哥哥脸上都有着明显的失望之色,可是武勇蒙已经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大家拱手告别,各走各的了。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啊?对了,我正纳闷呢,你怎么那么快就从朋友那出来了?”待那几个人走远,我问武勇蒙。
“重要的事就是要找他,我去他家找他他不在,他家人告诉我说他在集市上卖皮货呢。我就到集市上来了,谁知刚来就看见你被欺负。”
“不过,不太像你的个性哦,你连人家的姓名都没有问。”我对于武勇蒙现在已经比较了解了,他极好交朋友,而且交朋友不分贵贱老少,即使是个老妇人他都可以跟人家拉拉家常聊上几句。刚才那兄弟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人家先提出来交个朋友,武勇蒙竟然连人家的姓名都没有问,这有些反常。
“那兄弟俩不是汉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契丹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诧异。
“虽然他们穿着汉人的衣服,但是还是有很多方面可以看出来。首先,他们的个头很高,汉人之中有那样个头的人不多。第二,你没注意到吗,他们的眼眸跟我们不一样,颜色比我们的浅些,听说契丹人有些眼珠颜色跟中原人不同。再者就是那个人的随从,他的腰边别着一把特别的短刀,这种短刀只有契丹人才有。”
“啊!你真的可以当侦探去了,观察和推理能力都这么强!”我赞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他们的姓名呢?”彩云一直在一边听着,这时突然插嘴道。
武勇蒙道:“他们既然穿汉人的衣服,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契丹身份暴露,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问他们的姓名呢,他们如果说真姓名说不定为难,如果说个假姓名倒有失交朋友的真诚了。”
“啊!我的羊腿和肉串!”我突然想起了先前买的肉,叫了起来,惹得武勇蒙和彩云一阵大笑。
我们在集市中穿行,找了一阵子才找到武勇蒙的朋友。他是个皮货商人,常常穿行于契丹和大唐之间,把大唐的衣物带到契丹去卖,再从契丹收购些皮货回来卖。他答应去契丹采购皮货时带我们过境。于是,过了两天,我们便打扮成他的随从跟着他出境了。这样的时期,跟着商人出去是最安全方便的了。
走了大半日,便到了契丹境内,几乎没有什么阻拦地进了契丹最靠近大唐的一个县城,守城的契丹士兵对常在两国间来往的商人都已认识,只要给些好处,连行李都不用检查就可以进城。
进城后,武勇蒙的朋友带我们去了一家他常住的客栈,便忙着卖货去了。我们换上事先买好的契丹人的衣服,出了客栈。
“我们先到各个医馆去问,看近几个月来有没有治过毒的人。”武勇蒙一边走着一边说。
异国就是有异国的情调,这儿的人穿着打扮与汉人大有不同,街上随处可见剃着光头的人,甚至有些上年纪的妇女脑门上的发际也剃得很后。吃的东西也不同,他们大多以肉食为主,街上随处可见烤肉的摊子,满大街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羊肉的味道。
彩云掩着鼻道:“这儿的羊膻味真大啊!”
“我倒是挺喜欢吃羊肉的!”我说。
“我也挺喜欢的,我去过回纥,他们那的人也喜欢吃羊肉,他们十分好客,跟他们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觉相当爽快!”
“哦!是吗,我也一直想去回纥呢,听说他们烤的羊肉很棒啊!还有那的葡萄和哈密瓜也想在当地尝尝!”我兴奋起来,说起旅游和美食,我总是不自禁地就兴奋。
“丫头,你还有些见识嘛,连那的葡萄和哈密瓜都知道!”武勇蒙笑。
“别叫我丫头,我又不是小孩子!”有时候他就喜欢叫我丫头。
“我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就像是个馋嘴的小丫头!”他哈哈大笑。
虽然不认识契丹的文字,但是仔细观察还是可以分辨出医馆和其他商铺的不同,这个县城临近大唐边境,而且以前契丹曾经依附于大唐,所以城中很多人都会说些汉话,所以跟他们交流起来倒也不太费事。只是,让我们失望的是,问了很多家医馆,都说没有治过像杨修那样的一个病人,我的心情渐渐有些沮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