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眼前一片黑暗。我觉得我像是掉进了一片黑色的深渊,身体在不断的往下坠落,心中因坠落而有一种泛泛欲吐的感觉。
远处,隐隐的一个声音在叫喊“白玉……”,那是好友宇文静的呼唤。
我想应她一声,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挣扎,四肢却不听使唤。我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己无止境地坠落、坠落。
突然“砰”地一声,我的脊背传来一阵剧烈的似乎要断时才有的痛。那痛火辣辣如刀剐一般,慢慢蔓延到全身,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油锅里翻滚的油条,扭曲、膨胀、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额头上有一块湿湿的东西在蠕动,耳边传来轻柔的呼唤“姑娘……姑娘……”。
漂游的灵魂又回到了躯壳上,我又恢复了知觉。我死了吗?不,没有,死去的感觉不可能那么真实。我试着想掐一下自己,但是身体很沉重。死去的人不是应该轻飘飘的吗?
眼皮怎么那么沉?一使劲,一道强烈的光刺进眼睛,让我一阵眩晕,我不得不又赶紧闭上了眼睛。是的,长久在黑暗中了,一下子适应不了这样的阳光。
这时,耳边一个稚嫩的声音欢呼起来:“奶奶你看,她的眼睛刚才动了一下,她一定是醒了,她一定是醒了!”
“嘘”的一下,一只手抚上了我的额头,一个声音如一阵柔柔的风吹在我的耳边:“姑娘,你醒了吗,姑娘……”我又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双眼睛,大大的,圆圆的,长长的睫毛密密地盖着上眼睑,眼睑下纯静的“湖水”中两粒漆黑的眼珠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这是一双完全没有受到过污染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这双美丽的眼睛属于一张圆圆的粉嫩的小脸,这张小脸有着一个小小的额头,额头往上是浓密的头发,头发在两边头顶结成了两个羊角辫,用红色的头绳扎着……这是一张孩子的脸。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姑娘,你没事吧?”
我转过头去,一个大约六十来岁的妇人正和蔼地看着我,她的眼睛笑眯眯地充满了和善,她的布有皱纹的嘴角微微翘着,让人感到安全。
我轻轻地问:“这是哪儿?”
妇人安慰我:“姑娘,你别怕,这是我家,我们发现你躺在后院的草丛中,就把你抬回来了。”
“草丛?”我努力的思索着,脑中是一段段的碎片……有巍峨的山峰,有一张年青但惊恐的脸,有两个快乐的身影,还有一些戴着红帽子的人们,对了,那两个快乐的女孩也戴着红帽子,对了,这些人正在爬山,他们到了山顶。脑中的碎片漂移着,慢慢连接到了一起……其中一个女孩说她要往边上走走,感受一下从山顶往下垂直俯瞰的感觉,于是她走到了崖边,她往下看,几百米的山崖笔直而下,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接着听到好友的惊声尖叫,她一回头看到好友惊恐而焦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