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楚煊赫,不一定是对江笑影没情的!
一想到这,东方念的情绪似是有些崩溃,用力的撕打着被褥,恨恨的捶着墙壁,吓得银月急忙冲早上去,一把抱住她剧烈颤抖抽搐的身子,哀求道:“小姐,没事的,你不要这样子,就算那江笑影逃过一劫又如何,我们总有办法将她拉下的。江笑影与那后位已经无缘了……要她死太容易了……”
东方念咳出血来,粗重的喘息靠在她的肩侧。从重生来,她第一次觉得挫败,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尼姑的声音:“东方小姐,冯家大小姐和冯家二小姐来找你。”
东方念闭上眼,平复一下呼吸,冷笑道:“不过是现在见我落魄了,过来奚落我……”
她坐起来,理了理衣裳。对着菱镜中苍白的容颜涂上胭脂,若桃夭朝霞,流光溢彩,她依旧是最美的东方念。
她对身后的银月道:“她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我岂是那么容易被她们打败的……我会是那千古一红颜,一笑足以倾天下!”
上一世,在大源国前朝—南英国的皇宫里,她不是最美的,但是,她后面不是倾了天下吗?南英国灭,到现在还有不少人认为是她这个妖姬害的!
她能覆了一国,难道还会怕几个小女子?
江笑影和她斗?太嫩了!
东方念独自一人去了佛堂。
她坐在蒲团上,手里敲着木鱼,一手拿着面前的经书,诵念道:“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她念得细细的,仿佛一心置于当中。
一个柔细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哎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东方念小姐吗?”
东方念跪在佛堂,连头也没有回。此刻的她手执木鱼,轻轻敲打,眼神安静宁澈,仿佛不曾听到后面的话语。一袭灰色的尼姑袍穿在她身上,只是在她的清丽绝美的容颜又多了几分出尘,更像是从世外来的仙女,不染世俗一分。
冯言晚她直直地盯着东方念那张平静却美貌不减一分的脸,眼中都是妒恨,她高傲一笑,昂着下巴高声唤道:“道姑好大的架子,见到我,竟是不屑行礼,不屑回头吗?”
东方念没有动。木鱼声清脆的响着。
冯言晚见东方念完全当她是透明的,不由气得悄脸发青。她咬着唇,吞下怒火,转向冯言雪道:“姐姐,你看看!”
冯言雪一直瞬也不瞬地打量东方念。盯着盯着,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上前一步,将东方念手里的木鱼扔开,因为力气大了,事发突然,东方念倒在地上。
她抬头看着冯言雪冯言晚两姐妹。
“终于愿意看我们一眼了?”冯言雪笑道,看着瘫在地上的东方念,笑得璀璨:“你也有今天!”她又道:“这里没人,你别装了!我以前真实怪小看你了,端得是个识礼大方的世家女,其实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世人都被你的表象给迷住了,你以为我姐妹好欺负吗?”
言词咄咄逼人。
东方念垂敛眉眼,理了理身上的道袍,重新坐回原地,安坐如故,理都没理她。她闭目而坐,没完没了的念着经。
冯言雪脸色通红,她双眼冒火地盯着东方念,怒道:“好你个东方念,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放出冯言如,跟皇上谏言,冯家姐妹不可双双为妃吗?阻了我进宫的路!”
“你不过是不想在皇上身边再放一个敌人!”
东方念眼睛抬都没有抬。
此话如同石沉大海,连点水花都没掀起来。
冯言晚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东方念面前,伸手就去拽她,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别以为楚煊赫宠你,他现在宠你,以后呢?鹿死谁手这还不一定呢!”
东方念任由她们折腾,自己仍是闭目默背经文。仿佛她很虔诚。
再一次被无视,冯家姐妹被气得脸色发暗。
冯言雪忍住胸口强撑着的怒气,柔细的哧笑声再次响起,“你千方百计地想把江笑影挤掉,让你为后吧?世人的眼睛都瞎了,后宫女人那些手段哪里比得上你东方念,装贤惠,装柔弱,装善良……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毒物到底是谁养的……你连自己的母亲都害,东方念,你这个太可怕了……”
东方念停止敲木鱼,终于抬头看着她们。
见她的话终于有效果了,冯言雪有些快意,啧啧连声,她哧笑道:“百般算计,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就是一个披着美人皮的蛇蝎毒妇!”
“谁说的?”东方念眼睛翻滚着无数的墨浪,转眼又恢复平静。
“你不知道吧?”冯言雪嗤笑:“如今各大茶馆的说书人以你的故事为版本,都在讲着呢,只不过你的名字被换掉,但是……谁是傻瓜,只要有人了解事情,就知道那蛇蝎毒妇是东方家最有名的小姐,东方念。”
东方念僵住了。她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睛一道精光闪过,晃了一下。
冯言晚也道:“你的表皮只能迷惑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如今,京都贵族圈哪一人不在讨论你东方小姐是否真的如表面上那么贤善,你以为那些话传不到皇上的耳里吗?你以为你在寂照庵里就可以高枕无忧吗?”
“东方念啊东方念,你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当世人都是傻瓜……哼,我就不相信皇上知道你做的事,还会让你入宫!”
冯言雪继续道:“那言官,那御史大夫,最近都在思量着这件事呢……话说皇后之位不能让江笑影那个贱民当,但也不能让披着美人皮的东方小姐当。”
东方念的身体晃了晃,垂下了双眸。只有衣袖下攥进肉里发白的手指才能知道她此刻是有多么的震惊。
冯氏姐妹的话一句接一句,咄咄逼人,极尽恶毒。可不管她怎么嘲讽挖苦,眼前的东方念却一直没有吭声。她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冯家姐妹见她不吭声,格格笑道:“啧啧啧,东方有女素有才貌双全的名声,你家族最近在朝堂可不是那么好过,不断有人质疑那毒物到底是不是王氏养的!”
“若不是皇上拦着,那恒王早就冲进寂照庵将你抓了……可怜那微夏郡主,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床上……”
冯言雪又朝着东方念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双眸笑得弯成一线,叹道:“皇上说让你一个月在这里为微夏郡主祈福。我们都想,唉……也不知道一个月以后,皇上会不会来接你?”
她同情地望着东方念,细声细气,怜悯地叹道:“东方小姐,你好可怜啊。满身的算计,到时候还是一场空。”
东方念僵了一会儿,也只就一会儿,她坐回蒲团将木鱼放好,重新开始念经。
冯氏姐妹是个骄纵惯的人,稍微有点不顺心的就要打打骂骂么。东方念是几大世家里面最为出色的女子,她们同样为世家女,不可免掉拿出来与东方念对比。之前一直活在东方念的盛名下,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扬眉吐气的时候,那人却根本就不会搭理她们,把她们衬托得和市井的泼妇一样。怎能不气人,冯言晚已经忍不住冲上一步,扯着她的衣袖尖声叫道:“东方念,你这个贱人!要你装!”
她的噘声中又急又厉,一声接着一声,引得寂照庵里山谷应,令得一阵脚步声向这边来。
东方念蹙了蹙眉,她甩了甩广袖,把冯言晚挥开后,继续敲木鱼念经。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冯言晚一眼瞟到东方念不理的态度,不由得大恨。她牙齿一咬,伸手便撕向东方念的脸,一边扑来,她一边尖叫道:“你这个没脸没皮的贱妇!你以为长得好就行了?我……等我……我撕了你的脸!看你如何迷惑众人!”
冯言雪站在一旁看着,潜意识里,她也希望冯言晚能刮花东方念的脸。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威严平素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众人回头,见一个青云师太在后头严厉的看着大家。
青云师太是先皇的姐姐,曾经的青云公主。冯言雪的脸色变了变,拉着冯言晚给师太请安:“青云师太安。”
青云师太道:“禅房简陋,怠慢了两位施主。才让两位施主一直在这间小佛堂里逗留,是贫尼招待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