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我家孩子是纸糊的似的,我家誉泽好歹也是跟你一样身经百战,只是可怜了薛大少,这一路陪跑怕是有些丢脸了。”莫老下意识的看了薛老一眼。
薛老自然没有他们那般的小肚鸡肠,笑意朗朗道:“言之尚早,什么战局不会出现一两匹黑马,这虽然选的是孩子们,还不是拼的咱们这些老一辈的脸面。”
三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这个中玄机,个人心知肚明。
……
医院内:
一盏茶香幽幽,莫誉毅侧身躺在床上,身体上的纱布已经去除大半,按照植皮手术的进度,下一次植皮之后,他大概就有衣服穿了。
秦苏剥好橘子递到他嘴边,笑道:“听母亲说今天宅子里很热闹。”
“你不用特意留下来陪我。”莫誉毅张嘴含下橘子,橘子的浓汁流淌在嘴里,他莞尔一笑。
秦苏解释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吵闹,这里清静。”
“等一下宴席结束了,让母亲把宝宝抱来医院。两天没有见到,有些想念他了。”
“你这样会吓到他。”秦苏自上而下的扫视了一下他的身体,虽说解开了大面积的纱布,但身上还是缠着一圈又一圈,四肢的新皮又担心受到摩擦而毁坏,只得光着膀子和大腿。
莫誉毅顺着她的目光瞄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苦笑道:“的确有些瘆人。”
“好好的先养着,如果真的想他了,我等他睡着了再抱来给你瞧瞧。”秦苏拿出手绢给他擦了擦嘴,“我让家里给你炖了鸡汤,应该快送过来了。”
“你身体也还没有恢复,不用家里医院两处跑。”莫誉毅抬起手将她两鬓间的碎发撩开,他甚至分辨不清那一天自己看见是梦还是现实。
秦苏笑而不语的握上他的手。
莫誉毅道:“这一个月肯定没有休息好,以前看书上所说女子生育之后的三十天是最重要的恢复期,我不应该让你出现这种意外。”
“既然是意外,自然是无法避免的。”秦苏将他腰间的垫子拿开,小声道:“坐太久了,要躺回去了。”
莫誉毅平躺在床上,背部靠在床上,有些微微刺痛,他紧紧的拽着她的手,眉头渐渐的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秦苏坐在床边,笑道:“知道你躺着不舒服,可是你现在不能坐太久,要不试试趴着?”
“……”趴了一个月,莫誉毅听见这个词就觉得后背更痛更难受。
秦苏刻意的试了试他身下的床垫,已经加软加厚,甚至床单都是选用的真丝,就怕他一个不注意破坏了新皮肤。
莫誉毅仰面躺着,有些怀疑窗外的春暖花开,禁不住的扭头看向阳光笼罩的窗台,“我能出去走一走吗?”
“没穿裤子,你觉得你能光着出去吗?”秦苏反问。
莫誉毅轻咳一声,“要不你给我穿上?”
“昨天听你的话给你套了一件外套,你忘记谁晚上皮肤都起了红疹,还破了皮!”
莫誉毅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我好歹也是三十几岁的成年人,这么一天到晚光着裸着,影响我的身份地位啊。”
“嗯,所以呢?”
莫誉毅勾唇一笑,“我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溜溜圈,闻闻青草的味道?”
“医生给的时间是下个月月底。”秦苏不假思索道。
莫誉毅眉头微不可察般蹙了蹙,现在还是月初,不用扳手指头他也算得清他要两个月后才能出去愉快的在夕阳下奔跑。
“叮……”口袋里,手机铃声骤然而响,提醒着主人它的存在。
秦苏看了一眼号码,是家里来的电话。
莫誉毅规规矩矩的躺着,注意着她按下接听。
对方先行开口道:“少夫人,小少爷好像有些吃撑了,刚刚吐了奶。”
秦苏轻叹一声,她倒是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当初怀着的时候那么喜欢吃东西,这孩子一出世就跟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给他吃饱过,无论兑多少奶,只要递到他嘴边,他能一口气喝光还不带喘气。
莫誉毅从她微皱的眉宇间看出了事情的重要性,忙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秦苏苦笑道:“你儿子又吃多了。”
莫誉毅蓦然一惊,想着从床上坐起来,结果上半身刚动,撑着床单的双手便火辣辣一片刺痛。
秦苏制止住他的动作,解释道:“可能是家里想着今天是大日子,就给他多喂了一点,我先回去看看,你好好躺着,别动来动去。”
莫誉毅忙不迭点头,“你也别再跑来跑去了,好好照顾好宝宝和你自己,别担心我。”
秦苏站起身,替他掖好被子,拿起一旁的外套,转身正准备离开,一只手唐突的握上她的手腕。
她低头,看着他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转过身一吻落在他的额头上,“好好休息。”
秦苏的背影被房门遮掩上,莫誉毅抬起手温柔的抚摸过她刚刚请亲吻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她的余温,指尖拂过之时还带着灼热的悸动。
“咚。”本是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莫誉毅本能的扭头望过去,他本以为是秦苏去而复返,却没有料到会是另一人的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