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的也对,莫二少那种家世,免不得卷入一些不该卷入的现状,就如同沧源的那些朝堂,明争暗斗,结党营私,远离是非也是极好的。”
秦苏站起身,沿着院子前的那条鹅卵石路缓慢的散着步,“如果可以,我真想有一天您也能来我身边,同以前一样,我练字,您练剑,桃花如雨,洒满整个院子。”
肖青跟在她身后,“会有那么一天的。”
秦苏止步,回头望着男人的眉眼,虽说这张脸像极了太子爷,可是不知不觉间竟渐渐的变成了师父的味道,那双眼,温柔如水,那笑脸,依旧谦虚有度,洁白无瑕。
肖青扬了扬嘴角,只是嘴上的弧度来不及舒展开,倏地一把抓住秦苏的手,将她抱在怀中。
一颗子弹擦过秦苏的脖子,有一条血线顺着她破开的皮肉中流出,她闻到空气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蓦然抬头。
肖青似在笑,只是刚刚上扬了一抹弧度,他的身体顺着她的方向倾斜而下。
暖暖的液体湿了她的衣衫,秦苏抬手,摊开掌心,红霜刺进瞳孔里。
“有人入侵。”警报声响起,一群保镖护在两人身前,不远处的高墙上,一人跌下,已经被当场射击而死。
莫誉毅听见院子里纷乱的声音,仓皇的从大厅内跑出。
敏锐的嗅觉让他第一时间察觉到空气里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他几乎是不带迟疑的朝着院子里刚刚他们聊天的方向跑来。
血腥味愈演愈烈,在看到两人的身影时,心脏蓦地一缩,他放佛看见了她身上的血液。
“肖青?薛恒?薛太傅?”叶非璃将秦苏推开,慌乱的按住肖青右心口位置的那道伤口,血红色的液体染红了他的眼,他身体是因为恐惧而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着,那种失措感,自有生之年来,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天牢里看见已经浑身冰凉的薛恒,那一天,他的登基大典,他抱着这具尸体在长明宫中整整一夜未眠,他以为只要自己暖着,暖着暖着他的身体就会暖和起来。
可是一晚上了,他抱的浑身僵硬,他的身体依旧冰凉如初,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他的薛恒死了。
那一天,他杀了很多人,只要有人说他死了,他就杀了那个人,入魔一般,新帝三天未早朝。
他为薛恒办了一个衣冠冢,最后悄悄的将他的尸体藏进了那座帝王棺中。
与子同寝,与子同塌而眠,与子合棺而葬……
莫誉毅警觉的抱住一动不动的秦苏,小心谨慎的打量着她的身体,确信只有脖子上不小心的擦伤外,高悬的心脏慢慢的放下。
秦苏身体不可抑制的痉挛着,她望了一眼身后的男人,指尖哆嗦的握住他的手,“师父,师父——”
“不会有事的,肖医生不会有事的。”莫誉毅担心还有人埋伏,抱着她进入宅子里。
卧房内,医生紧张的处理着伤口,血水染湿了一块又一块纱布,床上的男人呼吸越来越微弱。
叶非璃站在窗台前,目光灼然的俯瞰着院子里那一片佣人正在处理血迹的地方,手,看似不轻不重的放在窗棂上,但任谁都能感觉到他指尖下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