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璃放下对他的钳制,仰面靠在椅子上,“我以为你是觉得我可怜了,对我起了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
“就凭你这虚伪的苦肉计,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肖青放弃包扎,没有止血药,就算绑上了也很快被挣开。
叶非璃沉默的对视着他的双眸,虽然这张脸是曾经的自己,可是这双眼满满的都是薛恒,没有锋利的戾气,没有阴鸷的霸道,他是暖的,很暖很暖。
“我去拿点药。”思忖片刻,肖青终究抵不过这个疯子,偷偷的溜进配药房,满是英文的说明,他只得一点一点的尝药片的味道。
叶非璃站在门前,男人猫着腰隐藏着自己的身子,一瓶又一瓶的打开药盒,然后一颗又一颗的含入嘴里,最后被苦痛了,只得伸着舌头用手抹抹。
“这是止血的。”他大步走进,从一整排药盒中选出一盒递过去。
肖青尴尬的攥在手里,轻咳一声,“我只是不识得这些字罢了,不是不识得这些药品成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唐突的第三者声音插入。
肖青匆忙的拉着他的手走出配药房,没有过问身后追问的护士,两人一同挤进房中。
叶非璃低头,目光落在他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如同那一年的长巷子,薛恒带着他看宫宴烟花,天寒地冻中,他握着自己的手,一同走过那满是被雪铺满了整个地面的御花园。
“小澈,喜欢吗?”薛恒带着他躲进假山洞里,狭小的空间,他的呼吸落在他的面容上,异常的暖和。
过后,他的手只会牵着秦苏走过那个长巷,绕过大半个御花园躲进那个小洞里,然后温柔的问着她喜欢吗。
也许,薛恒从来就没有发现每一年的宫宴,他在前,他会跟在后,他们在山洞里笑声朗朗,他在假山上被雪覆盖,再也没有那么温暖了。
什么是可悲?那便是我心向山,君心向水。
他的手里握着的秦苏,他的眼里看着的是秦苏,他的心里住着的也只有秦苏。
反反复复,他念叨的也是秦苏。
肖青喘上一口气,将药片磨成粉末,瞪着身后呆若木鸡状态的男人,冷哼道:“自己把衣服脱了。”
叶非璃笑而不语的将外套脱下,裸露着上半身站在他身后。
肖青哼了哼,没有过问他会不会疼,将药粉洒在伤口上,然后再一次野蛮的将砂布缠好。
“以后别来了。”弄好了伤口,肖青将染血的纱布丢进垃圾桶。
叶非璃随意的搭着外套,回复道:“我来不来是我的事,你悦不悦是你的事,就如我爱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肖青懒得跟他周旋,躺回床上装死般闭上双眼。
叶非璃站在床边,没有识破他拙劣的演技,俯下身,只有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他才能做出这种让他来不及反应的事。
肖青注意到有东西靠近自己,刚睁开眼,一片柔软的唇已经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叶非璃见好就收,将外套扣上,就这么得意的转身离开。
肖青懵了,急忙抹去额头上残留的余温,将枕头丢向那个背影,吼道:“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轩辕澈换了一张脸也换不了那颗龌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