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爷这是什么意思?”秦苏指尖滑过杯缘,语气不急不躁。
秦二爷不置可否,道:“如果我替他求情,小苏能放过他这一次吗?”
秦苏似笑非笑,拿起一杯茶递上前,低垂下目光,道:“立字为据便不是戏言,我与秦二少都是成年人,既然都是成年人,便没有童言无忌这个借口。”
“看来小苏是不想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他了。”
“秦二爷自然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你觉得我应该给这条蛇反咬我一口的机会吗?”秦苏反问。
秦二爷仰头大笑,“好,小苏说的没错,既然下了赌注,咱们圈子里就得讲一个信誉问题,让二少爷过来。”
“不要,二伯,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我以后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秦霖惶恐的挣扎着,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底越发惴惴不安。
“秦霖,我记得我警告过你量力而行,你这个孩子就是不听话,如今闯祸了才知道后悔,你要知道咱们做酒店的,信用越高,路才会宽阔。”秦二爷拎起他的左手,转过身看向秦苏,再道:“留他右手如何?”
“我只说废一只手,随二爷意思。”
腕骨碎裂的声音就像是石头被磨碎的那种略显刺耳的声响,秦霖的面容在下一刻俨然灰色破败,大张着嘴,却是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整个眉头青筋像似爆裂,架着他的两名保镖自觉的退后,他就如一滩软虾摔倒在地板上,随后一声抑制不住的痛苦吼声经久不衰般回荡在大厅内。
秦二爷擦了擦手,“带回去,不用治疗了。”
秦苏见此一幕收场,正准备起身离开,一道声音再次在自己身后响起。
秦二爷道:“小苏,我看过那天的重播,你的表现让我很惊讶,能告诉二叔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吗?”
“时机到了,自然就会了。”
秦二爷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拳头,本打算继续追问,却又不得不选择沉默。
秦苏是冰,里外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可能是戒备,可能是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无妨,总有一天他会查出这些试图被她藏起来的秘密。
车内,秦二爷靠在车椅上,嘴角的那抹笑意渐渐变得虚无,冷漠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他道:“派人监视这里,秦苏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老爷子果然早有打算,只是他似乎想错了我不择手段的能力!”
“二爷是怀疑老爷子当年把秦家家宝留给了秦大爷一门?”助手似觉得多言,惶恐的闭上嘴。
秦二爷兴致很高,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老爷子只喜欢这个性子宽厚,待人温和谦虚有礼的大哥,可惜他却不能长命百岁的看着秦大爷坐稳秦家家主的位子,他应该也能想到我这个人就特别喜欢跟人抢东西,越珍贵的,越是忍不住想抢过来。”
“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密切注意这里的动向。”
“如若查不出来,就让这里跟秦大爷的那架飞机一样……只剩残骸!”
莫誉毅站在厅外,见到进入视线的身影,伸手直接抓住她错身而过的手臂。
秦苏察觉到他的接触,掌心的温暖浅浅的从外套中渗入,她顿了顿想要让他松手的语气,轻咳一声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应该赶尽杀绝的,这个男人明摆着就是挑拨离间,你难道看不出来橘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我的过去告诉我,就算我放过他,他也不会记住我的善意,总有一天如若我出了什么岔子,他会是第一个跳出来踩我一脚的人。”
莫誉毅语塞,竟无言以对。他们这种身份的人物,上级给了命令,哪怕对方只是无辜的妇孺幼童,他们也不会义无反顾的处理的干干净净,绝不会留下一线生机。
秦苏说的没错,这种为恶不做的人,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
“大小姐。”陈妈心有余悸般走进后院,顺了口气,道:“后天就要重新开业了,我昨晚上看了一眼咱们的营业执照好像过期了,现在您是这家店的法人,需要您亲自去一趟工商局补办手续。”
秦苏似懂非懂,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是营业执照?”
陈妈苦笑道:“就是需要挂在大厅中让客人看到的证件,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合法经营。”
秦苏明白了些许,又问道:“必须我亲自去?”
“毕竟您要更改法人,须得由你出示夫人去世的证件。”
莫誉毅谨慎道,“我陪你去吧。”
秦苏有些犹豫,她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只得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莫誉毅笑而不语,他觉得这是个契机,这些天观察下来,他发现了一个秘密:秦苏不认识简体字,甚至有些汉字她根本就读不出来。
最主要的是她不会用普通笔写字,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心理会有明显的抵触,有时候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她是名牌大学硕士毕业,理应来讲不可能存在不认识一些平常字的情况,可能与陈妈说过的那些事有关,她脑子里的记忆被毒药侵蚀,出现了短时间的短缺,想到此处,他就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