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誉毅呢?
她懵懂茫然的看着男人的眉目,师父早已过而立之年,浑身上下散发的是成熟男人的沉稳,他说过如果自己肯跟他离开,也许逍遥的不光是自由,还有灵魂,束缚的宫廷,暗藏的杀机,四面楚歌,师父想带自己的离开,是真的。
“小苏,师父知道你的不甘心,师父也知道你喜欢轩辕澈,可是,他不值得你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待,他爱的从来不是你,你难道没发现他的心里系着天下,系着江山,独独没有你秦苏吗?”
“师父——”
“如果他真的对你所有所属,会忍心看你为他遍体鳞伤而无动于衷吗?丫头,师父后悔了,师父应该让你早点离开,而不是这么眼巴巴的守在这里,跟师父一起走好不好?”
他的手用着从未有过的力度紧紧的扣着她的手,那样的强势,是他从来没有过的霸道。
薛恒怕她会义无反顾的松手。
秦苏垂眸,师父的手掌很暖和,与他的掌心无多差别,只是师父的手比之他的多了一份柔软平滑。
莫誉毅常年练枪,手上虎口处食指上有厚重的茧子,摩挲时会清晰的发现那上面的痕迹,不知从何时起,她习惯了那双手上的厚厚手茧。
薛恒能感受到她的退却,再一次握上她想要抽出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陷入皮肉中,他望着她,目不转睛,“小苏,不走吗?”
“对不起,师父,我不想离开。”秦苏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里掏出,她躺回床上,刻意的背对着床边的男人。
薛恒站在床边未有离开一步,紧握的拳头渐渐的失去力度,深深的月牙刻在掌心里,他还是端起一旁的醒酒汤,“就算恼了师父,也把醒酒汤喝完好不好?”
秦苏咬紧牙关,致使自己与那一日的决然,不肯回头,不能回头。
薛恒伸出手想要让她起来,却在接触到她的瞬间明显的感觉到她的颤抖,无可奈何的只得放弃,他道:“小苏,也许你昨晚说得对,师父不该强求你,你好好休息,不要恼师父。”
“师父,我想吃您做的素鸭,还有八宝鸽,炒什锦,临走前,能给我再做一桌吗?”
薛恒点了点头,将帘子替她放下,“如果想吃,师父马上去给你做,你把醒酒汤喝了,不然等一下头会痛。”
房间恢复安静,秦苏从床上爬起来,空气里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是他钟爱的香薰。
她赤脚踩过地板,站在窗前,白雪覆盖了整个院子,有一条深深的脚印蔓延过,他的背影隐隐约约的被淹没在雪地里,秦苏拿起床边的外套,慌乱的穿上鞋子就这般仓皇的跑出去。
她的前面是渐行渐远的师父,她的身后是痴痴守候的莫誉毅,只要她跑出去告诉师父一起走,他们都不会死,可是她再也回不去了,没有了太子的刑罚,她会不会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只是……她还能回去吗?
秦苏从未的彷徨不安,她站在原地举步维艰。
炊烟袅袅,师父的饭菜摆满了整整一桌,皆数都是她喜爱的食物。
曾经的秦苏从来不会用自己的口味坐一桌菜,她永远都是只为轩辕澈做,他爱吃的,他喜欢的,哪怕自己再不爱,也会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