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钱老苦笑着看向位于会议室正中位置的男人,道:“秦小姐婉拒了。”
男人摆了摆手,从位上起来,再一次目光深邃的看向桌面正中摊开的画作,指尖看似平静的放在桌角,实质却是抑制不住心绪的扣着桌底。
“要不我再去问问?”钱老小心翼翼的重复道。
男人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秦小姐觉得麻烦,就算了,我真是喜欢这幅画,更喜欢这幅字,看着它们,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一个人,想起一段记忆。”男人轻轻的转了转指间的戒指,有意的摩挲过戒指上的纹路。
钱老有些惶恐,他是第一次见到新上任的协会主席,三十岁上下,前庭饱满,伏犀贯顶,双眼澄澈,剑眉星目,可谓是俊美非凡,上下散发的气质与之浓郁的墨香结合,完完全全就是古时那种高风亮节的文人雅士标配。
“今天麻烦钱老了,我先行一步。”得体的西装衬托着男人标准的倒三角身材,修长的双腿大步流星般跨出会议室,空气里隐隐约约还浮动着淡淡的梅花香。
钱老恍惚,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有些摸不准自己为何会突然间心绪不宁,这个男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比同龄人更为成熟稳重,甚至是高人一等的气势。
路边停靠的宾利车门徐徐打开,司机颔首等待男人的靠近。
“爷,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查找起来有些费劲。”车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男人贸然的打破古典乐的伴奏。
男人闭目养神,“继续找,她在A市。”
“是。”
“我相信她还活着。”男人睁开双眸,目光幽幽的注视着路边一闪而过的建筑,嘴角不可抑制的微微上扬半寸。
……
秦膳坊内,陈妈如同往常端着牛奶走向最末位置的那间房前,刚抬起手准备叩门,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苏穿着一件深紫色的长款毛线外套,她发髻高盘,露出整个白皙的颈脖,内衬着一件简易的衬衫,衬衫下未扣两颗纽扣,将锁骨完完全全的绽放在外,红唇皓齿,异常迷人。
陈妈见她穿戴的如此整齐,不明道:“大小姐要出门?”
秦苏点了点头,背上小包,“来这里几天了,证件还没有补办,免得落人口实,我今天去问问。”
陈妈急忙跟上前,道:“要不我去办吧。”
“没关系,反正这两天店里生意不是很好,我也想出去走走。”秦苏径直的走下楼道。
陈妈阻止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秦苏出了店门,似乎她已经问好了怎么去工商局的路。
裴小谦谨慎问道:“大小姐如果真的办了一份真的许可证回来,会不会发现原先那一份是假的?”
陈妈担忧的斜睨了他一眼,“去把原先那证件藏起来,如果大小姐问起就说掉在S市了。”
“您说这事不需要通知莫二吗?”
陈妈想了想,还是拿起电话。
“嘭。”玻璃破碎声从店外响起,随后数道身影一拥而入。
陈妈警觉的放下手机,瞪着显然来者不善的众人,不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让沈夕冉出来。”为首的男人随意的拉开一张椅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上面翘着一腿。
陈妈眉头一蹙,沈夕冉曾经说过她就像是被诅咒的厄运女人,走到哪儿都被一群贼人惦记着,这群人目无王法,因为在他们眼里他们就是王法,谁让人家后台硬,有人撑腰呢。
沈夕冉听见响声,就这般拿着扫帚怒气冲冲的跑出厨房。
宋蔺点燃一根烟,得意的挑眉瞪着女人,“我还以为我给你的教训够了,看来你还是不懂得知难而退。”
“宋蔺,你这个混蛋。”沈夕冉急红了眼,牙齿紧咬,“你小心报应。”
宋蔺勾了勾手指,身后的一群人毫不迟疑的抡起锤子狠狠的砸破玻璃窗。
沈夕冉怒不可遏般想要冲上去,却被陈妈拦着。
裴小昕拿出电话准备报警,一只木棍狠狠的敲过她的手腕,手机砸在地上瞬间碎成几块。
“够了。”沈夕冉吼道:“你不是要逼我走吗,我走就是了,这是别人的店,别砸了。”
“既然他们不怕被连累要收留你,我自然就得给她们一分教训。”宋蔺再次拍了拍手,这一次身后的一群人又开始砸破桌椅。
“住手。”女人强势冷冽的声音从店外响起,里面砸的起劲的数人却是充耳不闻继续挥动着铁锤。
秦苏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手中藏匿的刀不带半分犹豫的划破一人的手腕,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袖子湿了一地。
“啊。”男人踉跄一步,满目怒色。
秦苏敛眉,手里的刀还滴着血,“为人不善,我便不仁。”
宋蔺目眦尽裂的瞪着她手里的刀刃,冷冷道:“沈夕冉应该给你说过我的身份,得罪了我,你们都甭想在这京城混下去。”
“是吗?”轻咛的一声疑问,她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回复道:“为官者做人低调方能善始善终,我倒觉得这位先生如此污了你家老丈人的名号,你就不怕枪打出头鸟,不得善终吗。”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拿什么跟我斗?”宋蔺踢下一张凳子,仰头对着沈夕冉吼道:“我会让你记得,你让我成为别人的笑话,我会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谁不知道你是靠女人才有今天的,宋蔺,就算没有我,你依然只会是别人的笑话。”
“啪。”宋蔺漠然上前,将她从陈妈身后拖出来,蛮横的摔在地上,“你给我记着,如果不是念及以往,我定然赶尽杀绝。”
“呸。”沈夕冉吐出一口唾沫,冷嘲热讽道:“都说女人四十如虎,还真是难为了宋先生如此分身乏术来惦记我这个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