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愕然,她仔细翻阅过当代的考古文物,根本就没有人记得他们沧源,可是这个老先生是怎么猜出来的?
“只是那个国家不是消失了吗?甚至连史书都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你是怎么知道的?”钱老疑惑的问道。
秦苏收敛自己面上的惶恐,故作平常道:“只是我胡乱猜想的罢了。”
“胡乱猜想也能想出这么一场盛世大宴,秦小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钱老还满意吗?”秦苏转移话题问道。
钱老知晓她的有意避让,点了点头,“很满意,就定下它了。”
秦苏正准备收画,却见他蓦然甩手阻止她的动作。
钱老拿出眼镜,越发凑上前,注意着站在柳树下的一抹小身影,“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上这个人?是刺客?”
秦苏愣愣的看着藏匿的女人绣鞋,身体好似被什么东西默默的敲碎,有什么渴望藏着的东西又一次倾洒而出。
钱老抬头,注意到她面色骤然一变,又一次敛眉,“我挺想听你说说这幅画的来由,真的只是想象?”
秦苏坐回凳子上,抬眸,四目相接,“我看过一本书,叫做沧源野史,按照上面说的一点一点的想象出来的,我挺想看看书上写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画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登位,满朝的心怀叵测,群臣的隔岸观火,皇子的勾心斗角,皇后的笑里藏刀,以及卧薪尝胆的谋士,我只想看看这样的境遇下,高位上的男人是什么表情。”
钱老再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锦绣华服的尊贵王者,不明道:“他面无表情。”
“他的手一直藏在袖中,他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涉猎着所有人,那一晚听说是沧源最后的晚宴。”
“……”钱老错愕,唐突问道:“最后的晚宴?”
秦苏不置可否,点头道:“蒋谋士,齐大人,李尚书,蔡将军,数十人杀无赦,上百人锒铛入狱,上千人流放边疆,最后一人下了油锅。”
“……”
秦苏重新将画轴收好,面上的忧虑一闪而过,转而恢复如常,道:“请收好。”
钱老回过神,双手有些颤抖的捧着这幅画,欲言又止。
“钱老还想说什么?”
钱老有些轻咳,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帝王家,莫进,帝王心,莫猜。”言简意赅的一句话,随后再是长久的沉默。
钱老糊涂的捧着画轴走出卧房,却又不甘心的折回,“我希望我们能再次合作。”
“如你所见,我需要钱,只要你出价合适,我期待我们的再次合作。”
钱老忙不迭的点头应允,只是或许他没有想到下个月画展过后自己可能再也买不起她的一幅墨宝。
秦苏收拾好桌面上的残迹,察觉到身旁的身影,涮了涮墨汁,将盆子递过去,“倒了吧。”
莫誉毅想了想,还是选择沉默。
“你有话就说。”秦苏打破安静。
莫誉毅凑上前,很是郑重道:“其实我能养活你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挺有钱的。”莫誉毅解释。
秦苏靠在桌面上,手轻轻的托着笔尖,“我为什么要你养?”
“你是我女人。”
“所以呢?”
“我就得养你。”莫誉毅握上她微凉的手,细细摩挲着掌纹,“我想你以后只画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