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誉毅躺在床上,目光悠悠的瞪着窗台上的阳光由最初的一角蔓延至地板上,而刚刚那个匆匆一瞥的女人已经去而不复返。
“咕噜……”肚子忍不住的发出两声抗议。
他扭头看向那道自始至终都紧闭的房门,撑着床沿缓慢地坐起身。
莫誉毅体力不支的一阵晕眩,急喘两口气,顺着床边溜下床。
院子里,空无一人,他环顾静谧的四周,一阵清风迎面而来。
莫誉毅有些不安,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醒了?”
陌生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莫誉毅诧异的回过头。
女人的身影被柔和的阳光笼罩着,随着她的靠近,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扑鼻而来,她的眉眼因着阳光的反射,显得有些朦胧,虚虚实实的落入眸眶中,略带刺眼。
秦苏见他毫无反应,甚至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明显的抵触,不由自主的,眉头微蹙。
自身的高傲,让她很不喜被人如此赤果果的注视,漠然道:“既然醒了,再休息一下离开吧。”
莫誉毅回过神,出乎意料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秦苏脸色一沉,她最不爱陌生人的接触,手几乎是毫无犹豫的甩开。
“是你救的我?”莫誉毅开口问道。
“我不需要你回报什么,恢复了请离开吧!”
“是你救的我?”莫誉毅再次重复问道。
“……”秦苏眉头不可抑制的皱了皱:“我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
莫誉毅见她想要离开,忙不迭的再次伸手想去抓。
秦苏触电般地避开他的手,仓皇的退后两步,“你可以离开了。”
莫誉毅第一次遇见这种竟然不想着求抱大腿的女人。
曾经,无论是什么人,哪怕是只有一点小恩小惠都恨不得立刻扑上来,更何况他这个人从没有如今这么狼狈过,关乎生死,只要她承认她救了自己一命,以他的身份地位不说飞黄腾达,至少有能力让她衣食无忧。
可是……
她让自己就这么离开了?
一点回报都不需要?
秦苏见他再次一动不动的傻傻发呆,这两天全神贯注的想着菜品,休息不足,头隐隐作痛,越发不想周旋下去。
莫誉毅愣杵在原地,瞪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口气堵在心口,本想着等她向自己讨回报的时候狠狠的踩一踩她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傲气,却没料到……她走了!
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莫誉毅出了旅店,回头瞪了瞪那门可罗雀的店门,萧瑟的背景枯黄的落叶,别提有多凄凉。
“先生,你别站在这里了,这家大小姐脾气可不好,最不喜欢看见陌生人这么一副嫌弃的表情看自己的店。”一人提着菜篮路过时劝诫道。
莫誉毅不置可否,“的确脾气挺不善的。”
“你是没有见到她发疯的样子,咱们这镇子虽然偏僻,但也不至于闭目塞耳,秦家大小姐可是S市传奇所在啊。”
莫誉毅来了兴趣的,跟上前,“你为什么这么说?”
老人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本市的人?”
“我不是,我路过的,只是觉得这女人不太寻常,一时好奇罢了。”
“那你可别因为好奇进了这家店门,这秦大小姐现在虽然落魄,可是那脾气,得理不饶人的态度,绝对让你一口气出不来活活憋死自己。”
“……”
“前些日子,秦大爷还在世的时候,秦小姐在咱们S市可是呼风唤雨,许家大少因为压力娶了江家三小姐,结果这事秦小姐面子挂不住,领着一群人跑去婚礼现场。”
莫誉毅想不通了,这女人性子如此凉薄,会因为男人闹事?
“这要是去打人闹事也就罢了,可是人家又在这种时候玩起了高雅,落落大方的送上贺礼,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算是平静,却没有想到,秦小姐当着满堂宾客笑道:江小姐,你可要记住了,你们每一次接吻的时候都要记得他曾经像疯狗一样舔过我的脚丫子。”
“……”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接下来,秦小姐还说:男人就是一坨屎,活了三十年终于被风干失去了屎的本色,这个时候有人却总忍不住妄图想去尝一口,可惜这坨屎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始终还是一坨屎,或者是一坨像极了巧克力却还是屎味的垃圾罢了。”
莫誉毅回忆了一下那女人冷若冰霜的态度,虽不说知书达礼,但谈吐间也不像是那种乡野村地的俗气女人。
“你确定这话是她说的?”莫誉毅不确定问道。
老人叹口气:“这整个S市都这么传言,难不成我一个老人还会睁眼说瞎话?”
莫誉毅没有接话,只是目光深邃的打量着这个上上下下也算是穿戴整齐的老者。
“姓薛的,别以为你是老人我就不敢打你,从我家店门口滚开。”裴小谦拎着扫帚就从店门跑出来,气势汹汹的恨不得将不远处的老人家给扫出去。
莫誉毅见状,自身对于危险时本能的反应让他一把抓住裴小谦的扫帚,如果不是因为饥饿浑身无力,只怕这扫帚已经碎成两截了。
裴小谦蹙眉,吼道,“如果你还念及咱们对你的救命之恩,就把这个总是搬弄是非的家伙丢出去。”
老人摇头晃脑躲在莫誉毅身后,暗暗嘲讽道:“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狗。”
莫誉毅几乎是下意识的攥住自己身后的老人的手,语气不耐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且不说你无凭无据在第三者面前抵毁秦小姐的声誉,再者,就算秦小姐真是如此……也关你屁事!”
“你……你这是助纣为虐!”
“爷就是这性子,坦坦荡荡做人,明明白白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