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问这般无礼的问题,宁焉雪不定早就让青石将人丢出去了,要知道,每个人尤其是每个大夫,他手里都有一两门的绝活要不是祖传的要不是自己死后才能传给徒弟的,而这药丸,若是在一般的人眼里,自然就是宁焉雪的绝活了,这等绝活随意的便与别人要了,又怎么不是无礼的事情呢?
不过宁焉雪并没有这般的想,张院首本是个纯然的医者,其实就张院首这般的人能从一个小小的太医坐到如今的院首不得不说他的医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再加上如今后宫里没有多少的子嗣,后宫里嫔妃之间的争斗相比先皇要弱上一些,不然就张院首那般不会看人脸色的人,只怕是尸骨都不剩了。
很遗憾的,张院首老了才想要收个徒弟,这徒弟是个女娃子不说,就是这脾气性子也是像全像尽的张院首,若不是早知晓张院首的为人,知晓他膝下无女只怕看见这女娃也要觉得是张院首的女儿了。
“这药丸自然不是直接熬制而成的,你想想,往日制作阿胶的时候,我们往那锅子里加了多少的东西?若没有那些东西,这驴皮会直接熬制成阿胶吗?”宁焉雪轻轻的道,医学一道,在于悟性,尤其是像芍药这般的想要自己试验的人,悟性就更加的不能少了。
听完宁焉雪的话,床上的仙蝉也呜咽一声醒了过来,看见宁焉雪急忙要起身,刚好拉动到了肋骨,疼得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宁焉雪虽然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急忙上前将人给按住,但还是被仙蝉动了一下,赶紧道:“你着急什么,好好躺着就是了。我好好着呢,你这一身的伤都是为我受了,仙蝉,你放心好了,这小医女是张院首的徒弟,你好好的躺着养伤就是了。”
仙蝉点点头,不过因为宁焉雪的药效过了,肋骨处额疼痛传上来,整个脸色都是苍白的,越发的衬托得那双眼睛的大圆:“娘娘,你有没有事?”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宁焉雪,伸到一半才想起自己逾越了,赶紧的收回手,一脸的着急。
宁焉雪自然是看见了仙蝉的动作了,伸手抓过仙蝉的后,在手背上轻轻的拍拍:“仙蝉你与我相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不敢说是情同姐妹,但整个龙羲王府里除去你也就只有童嬷嬷是与我一条心的,与我你不用这般的拘束。”
仙蝉点点头,那眼泪珠子好几次都要掉下来,但都没掉下来:“娘娘,您对仙蝉和嬷嬷的好奴婢们心底都有数,若不是遇到娘娘,奴婢与童嬷嬷不是被里面的那位放弃就是被新主子处理了。”
被宫里的人放弃的唯有死人,而主子们处理下面的人最常用的法子就是将下人变成尸体丢出去。
宁焉雪接过芍药手里的药,舀起一勺子药汁,勺子是的勺比一般的勺子要深,一看就是专门用来喂药的:“先喝药,药喝了再说其她的。”
“不可不可,娘娘奴婢可以自己吃,哪里能让娘娘喂,娘娘赶快放下。”仙蝉立即焦急的道。
宁焉雪板起脸:“本侧妃说可以就是可以,仙蝉,你可是本侧妃的左膀右臂,只有你赶紧的好了到本侧妃身边伺候着才是真的为本侧妃着想。”
宁焉雪这般一说,青石在后面淡淡的扫了床板上的仙蝉一眼:“外面可是有人来与你抢位置了。”
仙蝉一愣,宁焉雪赶紧的喂了几口,有了第一次,后面自然就更容易了,不一会一碗药都被喂完了,仙蝉感激的道:“奴婢谢过娘娘。”
宁焉雪再次拿出荷包:“近几日吃完药就放到脑袋旁边,这样虽然身上的伤好的会慢点,但是最多半年也就好了,你这毕竟是伤筋动骨,再快也要百日,我这边不急,你好好的养伤,王爷的别院也不是长久之道,过不了多久自然是要回去的,再一个,龙羲王府那般鱼龙混杂的地方,也不是养伤的好地方,你就在这医馆好好的养伤,张院首那边晚点我会知会一声,你不用担心,等养好了我自会找人来接你。”说完又拿出一些药丸交与一旁的芍药:“这药丸你可以拿出一颗自去看看,剩下的每日要喂药的时候就放到仙蝉的嘴巴里,也不用很久,一盏茶的时间就好。到了后期,仙蝉可能会对这要免疫,就是说这药的作用不大了,你也不用担心,只用停用一日,自然就没有事了,不过这一日就是这荷包也是不能用的。”
芍药点点头,接过宁焉雪手里的药丸:“芍药记住了。师傅说了,夫人与他是忘年交,这点小事自然不用知会师傅,夫人放心就是,芍药一定照顾好仙蝉姐姐。”因为有了自己可以研究的药丸,芍药显得很开心。
宁焉雪点点头,这才看着身后的青石道:“外面何事?”
宁焉雪没有传说中的内功,自然是听不见外面的动静的,也就只有青石和慕容今汐这般传闻中的内功高手才能听到很远之外的声音。
“被那狗剩输出去的闺女正在外面又是哭又是喊呢,不过这女人倒是有趣,一个要被自己的无良老爹赌出去的人竟然懂这院子里有阵法不成?”青石皱了下眉头。
宁焉雪笑笑:“人家特意演今日这一出,不过就是为了这会,只怕不是懂阵法这般的简单,这世间的女人何其多,尤其是这圣京,本侧妃的情敌不少,想要搅乱龙羲王府的更是不少,不管是哪一番的人马,本侧妃可都是来者不拒的。”
青石点头:“主子还是小心的好,刚刚属下听到,不仅是那女子就是那女子的母亲这么一会的功夫也来了,此时母女两个正在外面的院子闹着呢,一看就是想要遮掩自己懂阵法之事,娘娘,用不用属下去处理了那人污秽之人?”
宁焉雪挑起一缕头发,满脸狡黠的笑笑:“仙蝉养病,本侧妃又独居外院。这圣京的热闹可还不够呢,若是带着这么两个有趣的人回去也是不错。”
床上,被宁焉雪放了荷包的仙蝉再次的睡了过去,芍药拿着药丸正一脸专心的研制着,根本就没工夫管几个人的事。
“那侧妃娘娘的意思是将人送进来?还是侧妃娘娘您出去?”
“不,你去将人赶走。”
“赶走?”青石百思不得其解,其实若是平时他是不会动这样的脑子的,他都是主子说什么自己就去做什么,但是近日宁焉雪说了让他以后要用用脑子,他自然不会再如以前那般。
听到青石的问话,宁焉雪心情不错,她要的是一个会动脑子主意又不大的人:“青石,你这般的做法很对,有疑问可以问本侧妃,有不同的想法可以说出来,本侧妃并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若是你刚刚真的将人赶出去,下一个,要赶走的人就是你了。”
青石一脸窘相,自己真的就这么的小白?
宁焉雪笑笑:“自然不是真的要你赶,你只用做出本侧妃不会收留的模样就是了,再一个,若是那小丫头真的要硬闯阵法,你也不要拦着,任由她闯进来就是了。”
青石领命而去,宁焉雪在后院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瘦骨嶙峋的顾家男人,看见宁焉雪,男子双目冒火:“你就是那个让我吃泥浆的人?”
宁焉雪看看床上躺着的顾青竹:“啧啧,看着这精神不错,我还以为你被张大夫折腾呜呼了呢!看来张院首还是手下留情了啊!”
“你……你这毒妇!”顾青竹一脸扭曲,他被自己的亲爷爷在书房里毒死,用的还是自己从南疆带回来的谷竹草,临死之前,自己的爷爷领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一幕幕还历历在目,他的心真的死了,若是顾帝师觉得将他毒死是对他的惩罚,那他就错了,给他死对他是种解脱。
亲人的背叛,挚爱的背叛,最终丢了命,顾青竹觉得,这个世界上怕是再也没有他这般悲催的人了,即使开始的时候难过得恨不得立刻死去,更是恨不得能将那对狗男女千刀万剐,但是在闭眼的瞬间,其实他是心如止水,万念俱灰,若不是张院首将他当做药人,又给他吃了泥浆,时不时的羞辱上一番,只怕又一个青年才俊要成为废物了。
宁焉雪并不生气,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顾青竹:“俗话说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即使是本侧妃与你吃了泥浆,但是本侧妃可是给了你一条命呢,都说千金白眼贵不过贱命一条,怎么样,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要怎么报答本侧妃的救命之恩?”
“你无耻!”顾青竹被宁焉雪的一番话气的脸色通红,双眼死死的盯着宁焉雪:“古人还说了,施恩不图报,你这般作为可算不得君子。”
宁焉雪好笑的看着顾青竹,扯扯自己身上的衣服:“顾大哥顾大侠顾大少爷,你看清楚了,本侧妃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本侧妃是小人不是君子,还是小人中的女子,你要如何。”
顾青竹这些年一直游历南疆,但很显然,他并没有遇到像宁焉雪这般的人,尤其是这般的女子,他见过的女子大多都是名门闺秀,就是那等背叛自己之人都是小家碧玉,说起话来都是文文弱弱的,而那些江湖女子即使是比名门贵女门大方上那么一分,但毕竟是女子又能大方到哪里呢?像宁焉雪这般的不要脸不要皮的人,顾青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见顾青竹无话,宁焉雪无趣的收起嬉笑面皮,无奈的道:“本侧妃不逗你就是了,本侧妃给你说说,当初的那个小相好被你爹的爹给买了,据说是卖给了个行脚商人,本侧妃想着你可能还想想念念呢,就将那女人给买回来了,正准备送去怡情院呢,那行脚商又找回来了,说是当初卖她的人说了,要将人给赎回去,若是不能赎回去就要将他给杀了,本侧妃想着既然这般还是送回去的好,你知道那小丫头送回去之后去了哪里吗?你一定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