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已为罪将之家,紫衣王虽娶了宁小姐,并没得到正式诰封,丫鬟们只是称之为夫人,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府上到底算是个什么地位了,算不算侧妃或什么妃,她也懒得去探究,反正这王府并不是她的久留之地,管丫的!
仙茉步步紧随在宁焉雪身边,还真是个“贴身”的丫环。“夫人请到冷园之后再更衣、用早膳,园子里已备好了。”仙茉待宁焉雪穿好绣鞋后,就为她拉开了屋门。
宁焉雪心下盘算着,表面上不动声色,微微一笑,“冷园是王爷赐给我的住处么?”
“是。”仙茉的态度很沉着,也很谨慎,对方不多问,她就不会多说半个字。跨出屋门,宁焉雪抬脚时似乎碰着了门槛,一个没走好,“啊呀”失声惊叫里,身躯就向前栽倒了下去,但她没真的摔倒,已被仙茉稳稳的扶住。
“夫人,您小心了!”仙茉那清脆又低沉的语声响在耳边。
宁焉雪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牢牢抓着仙茉的衣袖,“多谢你啊,仙茉姐姐,还好还好有你在……”心下却暗暗冷笑:“居然是个功底不错的练家子,这到底是丫鬟,还是女打手?慕容今汐派她来伺候我,是为了监视我吧。”
她方才“跌”得很巧妙,就是为了试探仙茉,如今心底已有数,表面上仍然是另外一番声色,抓着仙茉手臂,好像方才真的被吓到了,可怜兮兮地说:“这王府里的门槛还真高,比我们家的高多了,看来今后走路真得小心。仙茉姐姐,多谢你!”
仙茉却秋波一撩,“夫人不要这么称呼,真的折杀了奴婢,叫奴婢的名字即可。”
宁焉雪浅笑,“反正这又没外人听着,怕什么呢?你看起来比我年长,焉雪年纪小,对王府的事又不大懂,今后得仰仗你在身边多帮忙呢。”
“夫人别对我客气,王爷吩咐了,奴婢就是为了来伺候您的,自当尽心尽力,但府上尊卑分别,仙茉决不敢越礼。”她说完又扶着宁焉雪往前走,“仙茉来扶您行走,这样夫人就会安稳得多了。”
宁焉雪斜瞄了对方一下,觉得这个丫头身为女仆,态度却是沉着冷静,不亢不卑,从没在自己面前出现过什么奴仆对主子的那种惶恐与卑下态度,如果不是紫衣王有特别授意,那就是她在王府的身份并非普通丫环。
看来自己想脱困,首先得摆平这个仙茉!她才是第一道关碍。
慕容今汐的书房内,这一晚,他既没睡洞房,也没去别的妃子住地,更没回自己的寝室,只是在书房里待了大半夜,拂晓时分,正妃娘娘“萱妃”来到房里,轻轻为他披上件外袍。
“王爷,您怎么……”
萱妃才为对方披上长袍,慕容今汐就已睁开了双眼,精芒闪烁,看来全无睡意。
“不必管我。”淡谧的语气。
“王爷昨夜喝酒了?”萱妃明显的嗅到了对方嘴上的酒气,虽然慕容今汐没喝醉,但三大坛毕竟不同于三大杯,这么夸张的分量灌下肚,纵未醉,酒气是免不了的。
慕容今汐听到她说起,不觉想起了昨夜的拼酒,想起了那娇滴滴似一朵花似的小丫头,捋袖子狂饮,尽显豪放不羁的气派来,与她轻柳扶风的淑女外表,实在反差极大,却又透出令人心动的罕见魅力,娇柔的小女人他见得多了,但像那样的小女人,他还真没见过。他不得不承认,在那个时刻,他竟然产生一丝心悸感。
慕容今汐很恼火,为了心底某种奇异的情绪,莫名的恼火。他暗中不住告诉自己,宁小姐只不过是娶来出气解恨的工具,只不过是报复发泄的对象,恨厌还来不及,怎么能够对她心动?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他将某种的情愫,在萌芽状态时就已碾压根灭,他不承认自己心底会有这种情绪的存在,隐隐的矛盾与纠结,让他更加气怒与烦躁,突然对萱妃说:“我之前说过的,你们都记得?”
萱妃水波瞳子中闪出恶毒之色,却故作优雅的一笑,“王爷吩咐过的,妾身们怎会忘记?放心吧,担保让那宁家的丫头有得受,看她不死也会脱层皮。”
她拿水眸扫了扫慕容今汐,悠悠笑道:“就怕到时王爷又会心疼了,不忍了。”
“本王像是个会心软的人么?”慕容今汐冷笑,“随你们怎么玩,只要别将她真的玩死就好,死得太快了多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