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宁焉雪也不得不在心底感概,太后娘娘一看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不然也不会从皇后的位置一直坐到了太后,但这样的一个女强人,到底是为什么要一直对自己丈夫的女人这般的上心呢?而且还是对自己丈夫有救命之恩的女人?要知道所有情敌里面最难对付的就是和自己的男人有恩情的人了。
宁焉雪弯腰跪在地上行李,心底忍不住的抱怨,这古人的磕头礼真的是害人不浅,若是年纪小的,天天这么磕,还不得磕成外八?
慕容钰在主位上坐下:“诸位宗室夫人平身。”
“谢皇上。”
慕容钰看了眼下首的宁焉雪,再扫过慕容今汐,在看见慕容今汐额首之后,面无表情的道:“这事既然是事关熠太妃,还是熠太妃主持就是,朕就在这里旁听。”
熠太妃虚弱的点头,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在檀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但身子到底是太虚弱了,刚站起来就跌了回去,熠太妃一跌回去,檀香赶紧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皇上恕罪,太后娘娘恕罪。”
“还不快将熠太妃扶起来。”太后愤怒的道。
很快,几个宫女七脚八手的将倒在椅子上的熠太妃扶了起来,但刚才那一跤摔的并不轻,刚坐起来就又软了下去,很快,有眼色的宫女就抱了抱枕过来垫在熠太妃的身后,一路随行过来的太医也跟着过来把脉。
太后娘娘一脸关切的道:“熠太妃怎么样?”
太医沉思了一会:“太后娘娘放心,熠太妃不过是刚苏醒过来精神不济,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再照着老臣开的药方调理上半个月自然就与往常无异了。”
“这样最好,熠妃妹妹,你就不要起来了,皇帝和哀家都不会怪你的,下面坐着的都是宗室夫人都是自己人,你就这么半躺着说就吧。”最后一句一出,熠太妃就算是想要起来也起不来了。
熠太妃点点头:“妾身谢过皇上,谢过太后。”
宁焉雪好奇的看着上首的虚弱熠太妃,她比较擅长的是外伤,对于看一眼脸色,听上两句话就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这样的绝技还处于传说。就连熠太妃脖子也因为被衣服遮挡,并看不出到底有没有受伤。
熠太妃虚弱的道:“将宁侧妃带上来。”
“是。”檀香恭敬的回答,并倒退着走到宁焉雪身边,同样恭敬的道:“宁侧妃娘娘,熠太妃请您上前。”
武城县主担忧的看着宁焉雪,宁焉雪笑笑,示意自己没事。站起身,和檀香缓缓上前。在距离上首六尺的地方站住:“妾身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母后,母后吉祥。”
慕容钰淡淡的道:“平身。”
宁焉雪落落大方的起身,即使是知道慕容今汐就坐在旁边也没有看上一眼,一身的大家之气,倒是让太后娘娘的怒气减了三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偷盗呢,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这样的疑惑一出,太后娘娘就觉得今儿个的事情太奇怪了,当年大皇子在世的时候熠太妃多疼爱他,但是在他提出要熠太妃的玉檀佛珠的时候熠太妃也没有给。今天就一句看见龙羲王府的侧妃上了眼缘,就要送出去,这是什么道理?
熠太妃看着太后娘娘的眼神,毕竟是几十年相处的人,从太后娘娘的神色上立马就意识到事情不好,当下不动声色的道:“宁侧妃,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本太妃想要将玉檀珠送出去的人。今日虽然是本太妃第一次遇到你,但你和本太妃说话,本太妃就觉得是本太妃的皇儿在和本太妃说话。”
慕容钰脸色变了变,依旧不动声色的坐着。
“咳咳……咳咳”熠太妃连着咳了好几声,急的檀香赶紧将一杯水送了过去:“太妃,喝口水压压,您不要着急,宁侧妃不是那等不懂事之人,她会还你的。”
宁焉雪假装听不懂檀香话,一脸关怀的道:“熠太妃,您怎么了?我刚在寿宴上听到你。。。。。。到底是怎么了,您要这般的想不开。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您要母后怎么样的伤心啊?刚刚檀香姑姑说到焉雪,是不是有什么是焉雪可以做的?只要是焉雪可以做的,太妃说就是了,焉雪一定不会推辞的。”
熠太妃欣慰的笑笑,终于将咳嗽压了下去:“宁侧妃果真是有孝心的人。本太妃的皇儿若是在,娶的媳妇也一定会像你这般美丽动人的。”
这话宁焉雪可不敢接,谁不知道熠太妃的皇儿是某乱死的,自己接了不就是成了某乱的同党了,这东皇国皇帝老儿最大,用不着在皇帝老儿面前刷仇恨。
见宁焉雪不接话,熠太妃也不着急,自顾接道:“本太妃的皇儿做下那等事情,死有余辜,只是可伶了我一个老婆子,年纪一大把,今儿个看见你和今汐这孩子进宫给姐姐磕头,我一下就喜欢上你了,我那皇儿就是和你一样的脾气,我见你喜欢我那珠子,就想着给你玩儿吧,没给成皇儿,给你也是一样的。”
宁焉雪惊出一神冷汗,与谋逆的皇子一般,这是要在皇帝眼前给自己上眼药,若是被皇帝惦记上有个谋逆性子的弟媳,只怕这脑袋就要系在裤腰带上了。熠太妃年纪大了,即使是思念谋逆的儿子那也是情有可原,即使是皇帝老儿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说处理了太妃,不仅不会处理,以后再想起只会觉得这老妖婆有情有义,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才安全。
宁焉雪直挺挺的跪到地上,整个脑袋磕到地上:“太妃娘娘,焉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什么都没有的弱女子,宁家家道中落,嫡母不慈,连一个算得上娘家的都没有,唯一有的就只有王爷。熠太妃说焉雪像那等谋逆之臣,焉雪不敢不服,也许是焉雪不经意间做了什么事情让太妃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求太妃不要再说了,焉雪不能害了王爷啊。”最后一句,满是凄厉。
说完跪着身子走到慕容今汐身边:“王爷,您快和皇上说啊,龙羲王府没有要谋逆,龙羲王府的人都安分着呢,我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怎么会谋逆呢?王爷你说啊,你说了皇上一定会相信的。”
‘啪’,慕容今汐手里的杯子应声而碎,慕容今汐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印章,丢到桌子上:“这是龙羲军的帅印,皇兄信不过臣这个弟弟收回去就行,用不着说这般挖心的话。”说完就去拉地上跪着的宁焉雪:“人家都说我们要谋逆了,还跪着干什么,起来,别给本王丢人。难不成本王还护不了本王的女人了?”
慕容钰无奈的伸手揉揉额头:“放肆,说什么胡话。朕将东皇最精锐的士兵交到你手里就是让你来这般和朕说话的?”
慕容今汐扭着脑袋不说话,一副我在生气的模样。
慕容钰接着道:“你是朕的同胞弟弟,就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谋逆朕也不相信是你。不然朕还把你留在身边做甚?”
慕容今汐看了眼慕容钰:“人家说我这个做弟弟的谋逆呢。”
慕容钰语重心长的道:“今汐,你这脾气,再不改改小心朕收拾你,这兵权是可以随意丢的吗?你对得起那些跟随你的士兵吗?堂堂龙羲王爷还这么小孩子气,你是不是想气死朕!”
皇上身边的卢公公赶紧走过去,双手捡起桌上的帅印:“王爷啊,今儿个奴才可是托您的福,这双贱手摸到了帅印,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呢,可是够奴才炫耀好几十年了呢!”
慕容今汐这才接过帅印收起来:“帅印的事是臣弟不对,不过熠太妃这谋逆的事臣弟可不依,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宁儿嫁给了臣弟那就是代表了臣弟的,人家都欺负宁儿不就是在欺负臣弟。再说了,谋逆可是要砍脑袋的,臣弟的脑袋金贵着呢,才不让这么容易就给砍了。”
熠太妃脸色仓白,手里的帕子紧紧的捏在一起,接连咳了几声,挣扎着就要起来:“皇上,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妾身真没有说龙羲王爷也如那不孝儿一般的意思,不过是看见宁侧妃心下伤感罢了。求皇上明鉴。”
“你这是做什么,你什么意思哀家会不明白吗?老大好歹也在哀家身边养了那么多年,就是哀家也是经常会想起他,这是人之常情,就是皇上也不会怪你的。再说了,那孩子做了糊涂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何苦这般为难自己呢?”太后老泪纵横的劝道。
檀香也顾不得还跪着,急忙上前去安抚熠太妃,终于将熠太妃扶着半坐半卧的靠在了椅子上:“太妃娘娘,连太后娘娘都这般劝你了,你饶了自己吧。这么多年,你因为大爷做了对不起二爷和三爷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这些奴婢都是知道的,你就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宁焉雪眨巴两下眼睛看着慕容今汐,小声道:“皇上和你到底谁是老二啊?”
慕容今汐咬牙切齿,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不过慕容今汐的兄弟算法却是是有点乱。
先帝在的时候,自然就是按照着年纪来排,皇子公主一起混合来排,那时候慕容今汐排第九,就是传说中的九皇子,后来有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相继离世,先帝说一直排着那些不在了的孩子徒留伤感,就将九皇子变成了七皇子。
而大爷二爷三爷是砸先帝潜龙时候的称呼,不过慕容今汐那时候还没有出生,就只有大爷和二爷,大爷就是熠太妃的儿子,二爷就是当今圣上,太后娘娘的大儿子,因为都是养在太后娘娘膝下,有了慕容今汐以后,大家有时候还会称呼他为三爷。
后来今上登基,其他的皇子公主都死了,慕容钰觉得排得太多,明摆着告诉人家,皇帝老儿把他的兄弟们都弄死了,得不偿失,就将自己改成了老大,自己的亲弟弟成了老二,不过老二这称呼确实不怎么滴,还容易让人有邪恶的想法,从封王爷以后,慕容今汐就与自己的亲哥哥讨了龙羲王爷这么一个称号,再加上他好紫衣,倒是将紫衣王这称呼也打响亮了,自然也就没有人想起老二这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