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沫染拿出纸巾擦干了泪水，和顾昭颖一起出去。
两人来到了学校旁边的公园里，找了个没人的亭子坐下，顾昭颖立刻问道，“小染，你刚才说的是谁啊？是……崔大哥？”
凌沫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摇摇头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顾昭颖本身就是一个急脾气，听到凌沫染这样说，便浑身都难受，“话说一半最讨厌了，你就跟我说吧，我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啊。”
凌沫染还是摇头，“小颖，对不起，我现在不能跟你说，等我跟他坦白了，我再告诉你。”
顾昭颖面色平静了下来，点点头，“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谁了，是崔大哥……什么叫你在帮别人报仇？崔大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啊？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比崔大哥还重要？”
凌沫染的泪水再次决堤，“我不知道，小颖，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很后悔，我不想伤害善奕，可是……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顾昭颖听得出她的无助，看了她一会，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事情都已经到了今天的地步了，你后悔有什么用？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自责，而是想办法补偿崔大哥。”
凌沫染泪眼朦胧地看着顾昭颖，“补偿？怎么补偿？我伤了他，要怎样才能补偿？”
顾昭颖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小染，你爱他吗？”
闻言，凌沫染的泪水戛然而止，耳边一直重复着顾昭颖这个问题。
她爱崔善奕吗？
她不知道……事实上，是她不敢去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崔夜辰，那个答案一旦被确认了，崔夜辰就会受伤。
她最不想的，便是崔夜辰受到伤害。
可是崔善奕呢？
现在受伤的是崔善奕，她同样难过。
她多么希望崔善奕会恨她，然后，杀死她，或者怎样惩罚她都好。
但她又那么了解崔善奕，他一定不会那样做的。
背负着仇恨，已经让她残缺不全，如今夹在这两难的状况中，更是进一步让她支离破碎。
一切为什么要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
如果，她对崔善奕没有任何感情，也就不会想此刻这般为难了。
崔夜辰一直都是对的，他告诉她，不可以对崔善奕产生愧疚之心，不可以对崔善奕有感情，原来这都是为了她好。
可她并没有听崔夜辰的话，所以现在她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报应，都是她活该。
顾昭颖看着凌沫染哭得实在可怜，无奈闭上双眼，良久才说道，“不要哭了，我说过，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边，可是小染，有些事情不是我站在你这边就可以的了，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凌沫染点头，扑进了顾昭颖的怀里，痛哭出声。
顾昭颖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薄如蝉翼的背，连连叹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