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儒趁乱脱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盖在了毛允儿的头上。
此刻的允儿整张脸,完全的显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她脸上的易容膏,不知道去了哪儿,若不是雷儒事先有了准备。
脱掉衣服及时蒙住了她的头,如果她以这样的面目示人,就真的随了白玉公主的心愿了。
赵罡奉命抱着不想走,玩心重,想留下看热闹的毛头,四个人分开众人,穿过热闹异常的御花园,寻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往翼王府匆匆而去。
毛允儿虽然知道雷儒不会害自己,可被蒙住头的她依旧忐忑地问雷儒道:“翼王,你带我去哪儿?”
“去本王的翼王府。”拥着毛允儿,雷儒仿佛拥着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他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轻柔好听。
皇宫里很大,如迷宫一般,若不是雷儒熟悉宫内的每一条捷径,知道哪儿安静无人,想必这四个本不该在一起的人,早就引起大家的围观跟怀疑了。
三月份的天气,咋暖还寒,身上的衣服湿透,被凉风一吹,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叫人忍不住的打着哆嗦。
“允儿,是不是很冷。”雷儒道。
允儿、允儿、允儿……
雷儒轻柔的话语,带着灼热的温度,一下子唤醒了毛允儿潜意识当中的那个恨意绵绵,恶灵了的毛允儿公主。
心底蓦然冒充嘶嘶的寒意,叫现代人毛允儿,身上本来就冷得蚀骨,瑟瑟发抖的她,更冷了起来。
身体当中的那个毛允儿被雷儒的那一声柔情的‘允儿’唤醒了过来……
异世界的毛允儿渐渐的苏醒,一股清寒凛冽的,叫人无法忍受的冰寒从脚底心慢慢地升腾了起来。
这股寒意叫毛允儿的神志渐渐的迷离,失去了自我,她情不自禁的上下牙齿互相磕碰着。
浑身止不住的哆嗦,原本灵动的双腿,因恶灵上身也变得僵硬了起来,浑身一阵阵的紧绷。
被蒙着的头,眼前原本是暗色一片,而此刻,由于恶灵的出现,毛允儿居然不甘心被蒙着,她一把撩开了雷儒的湿衣服。
原本璀璨的眸子里,白眼仁上布满了猩红、张狂,眸中浓浓的血丝,仿佛是一张沁了血的蛛网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
漆黑的瞳仁赫然的大睁着,里面溢出来的是无比的凶狠、狠戾的眸光。
她原本湿漉漉的头发,此刻仿佛变成了一缕缕坚硬挺直了的利刃一般,惨白的一张脸,毫无血色的唇。
骇然的眸,死死的、无比嗜血的盯视着雷儒,毫无血色的唇坚毅的抿了抿,猛地轻启唇瓣,吐出一句冒着嘶嘶寒意的话语来。
“滚开,你这个混蛋,别叫我允儿。”张狂的喊声,尖利,蚀骨,直刺人的耳膜,特别是她那双仿佛沁了血的眸,猩红嗜血蚀骨的望着你。
叫人忍不住心底冒出寒意来,雷儒被毛允儿这样嗜血的一喊,心底猛然的一空,他仿佛有一脚踏空,跌入万丈深渊的惊恐感。
“允儿,你怎么了?别这样?”望着她,不自觉的叫人心底泛起冷意,冰冷蚀骨的感觉叫雷儒简直无法忍受。
可他还是壮着胆子,抖索着伸出手来,企图拥住她的双肩,拉她入怀,用自己的体温,自己真诚的心温暖着她。
她这个样子,他完全的理解,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闭门,封闭了自己,怎么能够害了毛允儿国破家亡。
怎么能让毛允儿沦落至此,要以易容来过活。
“允儿,允儿,都是本王不好,本王今后一定会加倍的补偿给你。”
“混账东西,别在我的面前甜言蜜语,你害死了我的母皇,我的父亲,害死了我,你已经没有了这个权利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真身毛允儿说着,伸出如鬼爪般廋骨嶙峋的手,直扑出去抓雷儒的面门。
雷儒一惊,本能地闪过,这时的他,方觉面前的毛允儿跟平时不一样。
大声的喊叫,叫人惊恐不安,这里是皇宫,到处隐藏着不可知的危险,如果毛允儿张狂不顾一切的大喊大叫,势必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有,仿若疯子一般,失去了理智的她怎么都不许被人用衣服蒙住头脸。
这样的她更是危险至极。
要知道,毛允儿这张精美绝伦的脸,在皇宫里并不陌生,从小就在皇宫内奔跑玩闹的毛允儿,跟皇宫内上上下下的宫人,奴婢,丫头、嬷嬷,甚至的年岁稍长的御林军都熟识。
不敢大意,更怕失去了理智张狂的毛允儿在做出过激的行为,雷儒咬牙狠了狠心,伸出迅雷之势的手,点了毛允儿的昏穴上。
身子顿时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毛允儿软塌塌的身子下滑。
雷儒不敢怠慢,伸手一捞,稳稳的抱住毛允儿娇弱无骨的身子。
“赵罡,别愣着了,快走。”
翼王府,雷儒进门阴郁的脸,紧绷着的唇,就叫人害怕。
大管家李鸣瞄了瞄雷儒那张冷毅的脸,不敢开口问话,眼睁睁的看着翼王雷儒抱着一个不知名的,浑身湿漉漉的女人直接进入了,外人不许踏足的,翼王雷儒的寝房之中。
这个女人是谁?李鸣大脑中马上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当翼王贴身的侍卫赵罡,怀抱着毛头雷熠煜紧随其后跟着进来的时候。
李鸣恍然,难道翼王抱着昏死的女人是锦王雷炎的丑妃贾秀儿。
这只是李鸣的想法,他真的不敢太过确定,他又没有胆子问,只好吩咐丫头们密切的关注,守候在雷儒寝房的门外,小心的伺候着。
而他则出门打探消息。
李鸣出了门不远,便听到从御花园回来的各宫娘娘们的小声议论。
“这下可怎么是好哦,丑八怪竟然伸黑手推正妻入水。”
“谁说不是呢!早就知道,那个丑妃人精明,鬼主意多,却没有想到人丑心黑。”
“这下万一白玉公主流产,可够丑妃喝上一壶的了。”
议论的人走远了,李鸣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自己猜测的没错,翼王抱回来的女人果然是那个丑妃。
想到此,李鸣浑身禁不住一阵的哆嗦,要知道,皇后娘娘跟鹃妃速来不睦,如今出的这事情是鹃妃的家事。
所谓丑事不可外扬,虽然这里的皇宫,可依照鹃妃的脾气,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的面子毕竟不好过,如今,翼王又淌了这趟的浑水,可不是翼王一个人所能收拾得了的了。
事情重大,一直是皇后娘娘兰锦衣心腹的李鸣怎么也呆不住了,他不能坐视不管,再说宫内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皇后娘娘也一定会知道。
这万一自己知情不报,惹怒了皇后娘娘,那可就不是丑妃喝上一壶,就连自己的小命都难保了。
想到此,李鸣折转身,不回翼王府,而是转向了去皇后娘娘的御凤阁而去。
皇后娘娘兰锦衣这几日,因为青梅、梅妃的事情被气得真的病了。
躺了快一个月了,皇上只是派人象征性的过来问候过,皇上的人却没有见到半分的踪影,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冰上加雪的叫皇后兰锦衣受不住。
浑身软的跟棉花一般,头晕晕的,睁开眼睛,眼前就飞舞着灿烂的金星,兰锦衣已经接连许多天,只吃点稀粥了。
婉言、宛若是皇后娘娘新近提拔上来,贴身照顾自己的丫头,婉言跟宛若两个丫头的样貌平平。
皇后娘娘再也不敢挑丫头找清丽的人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真的叫兰锦衣长了记性。
虽然知道自己人老珠黄,大势已去,皇上有了年轻的新欢,不会再到自己这边来,而自己的兄长左丞相最近好像在皇上的面前也不得势,不然,皇上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这么欺负自己。
眼角夹着泪花,兰锦衣实在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这昏暗的世界,如果自己就这么的长睡下去,未尝不是好事。
只是,自己的心愿未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翼王雷儒还未成亲,更没有继承大统,这是自己的一块心病,如果这些的事情了了,自己就真的想这么的长睡不起,死也闭上眼睛了。
就在兰锦衣悲悯的想着心事的时候,外面有人禀报。
“皇后娘娘,翼王府的管家李鸣求见。”
李鸣,怎么想谁,谁就来了,兰锦衣悻悻然地想着,睁开倦怠的眸,有气无力地道:“让他进来吧!”
李鸣被让进了屋子,人还没进门,便闻到一股子浓浓的汤药味,心一凛,一股心疼,一抹自责,加上懊恼自己在兰锦衣生病的时候,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想退出,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李鸣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只得硬着头皮进来。
丫鬟掀开了帘子,迎接李鸣的先是从里面溢出来的扑面热气。
进得门来,里面垂首忙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安好,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李鸣,快些起来,赐坐。”
兰锦衣强打起精神来,被婉言、宛若扶着,身后靠在软垫,半坐了起来,身上一条嫩黄色的锦被盖住了她的下半截腰身。
“谢皇后娘娘。”
李鸣小心翼翼的落座下前半个屁股,抬头望着兰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