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允儿慌忙蹲下了身子,拿着被自己拧干了的毛巾,上上下下的给白玉忙乱的擦着。
“瞧瞧姐姐这一身的水,真叫妹妹心疼,姐姐快些坐下,妹妹给姐姐好好的擦擦。”
毛允儿亲自扶着白玉公主坐在床沿,从春的手中拿过毛巾来,给白玉公主擦了几下。
毛允儿摇头,痛心道:“唉!这么多的水,怎么能擦干净,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笨。”毛允儿摇头,“姐姐,我看你只得换件干净的衣服了。”
说完,毛允儿吩咐身边的菊道:“菊,去浣衣房找一套崭崭新的衣服来,给姐姐换上。”
“是。”菊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哎,王妃喜欢穿浅颜色的衣服,菊,你要找浅颜色的,而且要挑面料轻柔的知道吗?”
毛允儿的四个美婢春兰秋菊,看到自己的主人丑妃平安回来,她们从最初的从心底对丑妃的不屑,到后来慢慢的喜欢这个大气,聪明能干的丑妃,到现在死心塌地的深爱这个主人。
对于丑妃的所有要求吩咐的事情,都尽力的去做,毫无半点的怨言。
雷炎躺在床上,看着毛允儿那张丑脸上,变换着的表情,分明看得清楚,这盆水是怎么被毛允儿给扒拉到地上,又故意的撒在白玉公主身上的。
心中乐得不行,可他的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看看,本王就说,让不知好歹的丑八怪自己洗脸,爱妃就是不听,现在你弄成这样,等一下着了凉就不好了。”
雷炎说着,对站在自己床边的一个丫头阴鸷的命令道:“还不扶着王妃去外面换衣服鞋子,如果王妃有什么闪失,本王要了你们的狗命。”
眼见丑八怪跟锦王一唱一和的配合着,即便是再不愿意,身上湿哒哒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鞋里被灌满了水的白玉,恨得牙根发痒,总不能伸手去撕贾秀儿那张脸吧!这万一不成,自己还得落得泼妇的恶名。
无奈的她,也只得被迫放弃拆穿丑八怪真容的想法,自己总不能三番五次,死皮赖脸的非要给丑妃洗脸吧!
哼!来日方长,我白玉公主就不信,扳不倒你丑八怪,就不能让你露出真容来。
愤恨的被几个丫头们扶着出了屋子,毛允儿禁不住跟雷炎对视了一眼。
心中感激他此刻帮助了自己,可同时心中不免怀疑,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这样想着,她不由的想起,在深山这种,雷炎一口一个允儿的叫自己。
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他不会叫自己允儿。
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最恨的人是雷炎吗?怎么雷炎却处处的帮助自己,雷炎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坏,那么的十恶不赦。
可为什么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要恨他入骨,每次那种感觉袭来的时候,就连自己都无法排解那排山倒海般的恨意。
这叫毛允儿很是不解,同时她也奇怪,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来时似乎不定时,那怪异的想法也指不定会什么时候出现。
身体主人出现的时候,自己就会做出一些,叫自己也没有办法理解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毛允儿万分纠结,怎么也想不通的时候,又一盆清亮的热水,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夫人,请洗洗脸吧!您的脸实在是太脏了。”
望着能够照得见自己丑颜的这盆水,毛允儿忽然的很想骂人,自己怎么就这么的倒霉,今天的自己难道跟水有仇吗!
就在毛允儿没有想出好办法来的时候,门外有人高喊:“翼王到。”
翼王袖中装着易容膏,一脸谦恭的笑意走了进来。
“贾秀儿见过翼王。”毛允儿望着雷儒揖了揖身子,心中一喜,有雷儒在这儿,自己总不能当着雷儒的脸前洗漱吧。
“奴婢见过翼王。”房间内的丫鬟们见翼王进来,纷纷见礼。
雷儒身量纤长,如今他换了一身清雅得体的蓝色长衫,梳理整齐的头发用一根同颜色的丝带系着,温润的容颜,狭长幽深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下一张弯月的薄唇。
长衫的衣领袖口处,只是绣着几株盛开着的玉兰花,浑身弥漫着淡雅高贵的气质。
雷儒声音轻柔,浑身无不洋溢着他那份叫人不容忽视的霸气与内敛,“二弟,弟媳,身子好一些了吗?”
“皇兄,本王好了许多,吃过了药,刚刚睡了一觉,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雷炎动了动身子,被雷儒疾步走来,按住了。
“别动,二弟的伤势还需要静养,不能动弹。”
“谢谢皇兄相救。”雷炎道。
“二弟,跟皇兄无需客气,如果二弟要谢,就谢谢弟媳好了,二弟这次大难不死,如果没有弟媳的舍身相救,没有弟媳的最初治疗,二弟真的……你我兄弟还能这样说话吗?”
说着,雷儒的眸光极其自然的落到了毛允儿的身上。
“怎么,弟媳要洗漱?”雷儒讶然地问着,欠了欠身子,似乎懊恼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心底却感叹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进门时就见门口,屋内的地上汪着的水迹,想必,这个精灵古怪的允儿,已经闹出不少的花招来,不然这里不能这么的一片狼藉。
看着一地的水迹,雷儒想象着刚才的场面,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眸中弥漫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来。
毛允儿一见雷儒眸底的那份意味深长,心中一凛,看他的样子,他来这里好像不只是单单看雷炎这么简单。
他来这里干嘛?他是来……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是故意来看自己难堪的?
可不管翼王的目的是什么,毛允儿此刻都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日自己出宫回到锦王府,简直是异想天开,皇上跟鹃妃是死活都不许自己离开这儿的,这是明摆着的事情,而自己又不能太过的强求。
自己又总不能老是这样一幅脏兮兮的样子,洗漱自己是躲不过去了,毛允儿正想着怎么拖延着时间,找个理由让春回到锦王府,把自己易容的东西给带进皇宫。
如果是这样,毛允儿还怕春看出那化妆品跟正常的化妆品不同,这万一这另类的化妆品,在落入别人的手中,那后果更不可想象了。
唉,纠结的心痛,而自己又不能不洗脸。
与其说是当中洗脸,好莫不如自己大方的出去好好的洗洗,洗个透彻,自己身上接连两日没有洗澡,在大山的山洞中风吹日晒,浑身早就沾满了泥土跟汗水,浑身早就不舒服了。
“既然有翼王在此陪着锦王说话,贾秀儿去其他房间洗漱。”毛允儿说着,对站在房内的兰跟秋道:
“你们去浴房准备一下,把浴桶装满热水,我想洗个澡。”
“是。”有兰跟秋双双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翼王别见怪,瞧我这一身脏兮兮的,再不洗洗就没得看了。”毛允儿说完,伸手让春扶着自己,往门口走去。
说真的,自己受伤,又身体中侵入了蛇毒,如果让自己独自的行走,这腿还真的跟面条似的,使不上力气,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还真的得运息好好的调整调整。
“弟媳,慢着。”就在毛允儿想着心事,来到了外间屋子,迈出门槛的时候,雷儒似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毛允儿。
毛允儿讶然回头,青橙的眸望着雷儒道:“皇兄,你有事。”
原本雷儒看到毛允儿就这样离开,心底的那份空空的感觉就很让他难受,眼见她就要出去,猛地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出言叫住了他。
雷炎至始至终见到雷儒进门,到是一点也不担心毛允儿会泄露了身份,而是他从雷儒的眸子里,看得出来,皇兄来这里,不是来看自己。
皇兄对毛允儿很有兴趣。
果然,允儿出门,雷炎听到皇兄这样的喊声,接着雷儒起身走到了毛允儿的身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布包着的东西,递到了毛允儿的面前。
他眸色灼灼的望着他,轻启薄唇道:“弟媳,这是本王之前用过的外伤药,等一下你沐浴过后,抹在伤处,伤口会愈合的很快。”
说着雷儒不由分说的把不报塞进了毛允儿的手中,他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转身来到了雷炎的身边,从衣袖中拿出一样的布包来。
“二弟,皇兄也给二弟准备了一份。”
“谢谢皇兄。”毛允儿手中拿着那小小的布包,心中狐疑,嘴上不得不道谢。
浴房内,虽然毛允儿身上有伤,可她还是不习惯被丫头们站在旁边伺候着,看着自己洗澡。
当浴房的门被她插上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雷儒硬塞进自己手中的布包。
布包被一层层的打开,里面有一个不大的小盒子,打开小盒子,一股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味道吸入了她的鼻端。
是易容膏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毛允儿的指尖轻轻地触碰湿腻的膏状东西,指尖清晰的触感,叫她的神经不由的一阵兴奋。
接着浑身不由的一阵紧绷,一抹惊悸着的恐惧,不能不侵袭着她的大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