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不知死活的误会了锦王爷话中的意思,“王爷,许仲说得不对吗?这个女人长得实在太丑,她就是丑八怪,不讲理,能言善辩的丑八怪。”
“许仲,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雷炎猛地跨前一步,伸手揪住许仲的衣襟,冷酷的眸眯了起来。
到了这时,许仲有些恍然,看热闹的百姓也有反应快之人。
早有人小声地,却异常清晰地道:“莫非,这个丑女人是锦王爷的丑妃?”
“我感觉是的。”一个人随声附和着。
“哦,原来她就是那个能干的,开了那么大的一个游乐场的丑妃啊!”
“啊!原来这个女人是锦王爷的丑妃啊!”
食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过后,是大家抽气的声音,许仲眼睛望着锦王爷,醒悟过来的他,早就七魂吓得没了六魄。
“王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不知道她就是王爷的丑妃,王爷赎罪啊!”
“你说什么?雷炎的那张阴鸷的脸,压低了问。
“王爷,小的说错了,小的该死,小的不该说丑妃,她不丑,不丑。”
许仲口如崩豆的求饶,雷儒见此情景,上前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跪下求夫人赎罪。”
雷儒说完,压低了声音在雷炎的耳边道:“二弟,这件事先不忙着修理他,你看这些的百姓都在看着,许仲作恶多端,却不至死罪,别让百姓说我们以大欺小了。”
雷炎闻听雷儒这样说,松开了他。
“狗东西,今后如果再让本王知道,你欺负女人,持枪凌弱,本王定不会饶你。”
毛允儿站在一边不语,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当雷炎松开了许仲,她开口道:“这里没什么事了吧?如果没有,我可先走一步了,我还有事,忙着呢!”
她说完,忐忑的从雷炎的身边走过,望着雷儒偷偷的咧了一下厚唇。
“皇兄,你留在这里陪着锦王吧!我还有事,先告退了。”毛允儿对着雷儒象征性地揖了揖身子,如鲶鱼一般就想溜。
雷儒望着她那张多变的脸,明媚的眸,心底一热,不禁扯唇一笑道:“请便。”
跪在地上的那些官兵跟百姓们自觉的纷纷让出了道,毛允儿心底一松,暗想,快点逃出雷炎的阴霾的视线自己就轻松了。
不想……
“站住,本王让你走了吗?”霸气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冷意,叫毛允儿的脚步一顿,她本能的回过头来,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讪笑道:“王爷,有事?”
雷炎没有回答毛允儿的问话,而是眯了眯眼睛,答非所问地道:“本王让爱妾走了吗?”
看着雷炎,毛允儿心中火大,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听他的话了,可是,看他现在的摸样,如果自己在众人的面前不给他面子,后果不堪设想。
“没……没有。”毛允儿扫了一眼大家,“不过,王爷,妾身真的有事要去处理,不然你跟妾身一起去?”本是一句搪塞之词。
不过……
毛允儿的这句话说完,恨不能立刻咬断自己的舌头,在扇自己几个耳光,因为,她看到这句话过后,雷炎阴郁的眸子里闪了一闪,一抹不着痕迹的欣喜滑上他的眼角眉梢。
“好啊!本王这会儿正闲。”雷炎说完,回头望了一眼雷儒道:“皇兄如果有事……”
“本王没事,恰巧也很闲。”雷儒不等雷炎说完,温和的一笑,话语很轻,可却不容人置疑的抗拒。
雷炎的眉头轻颤了一下,即便心中不快,表面也只得笑笑。
“也好,既然二位爷执意要跟着,那还等什么,我们走。”
出了许记米酒鸭的大门,午后刺目的阳光有些晃眼,毛允儿眯了眯眸子,扫了不远处的那间酒肆。
本来自己是想,今天捡到的这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是要安排她们去酒肆生活,这样一来,身子不太方便的亢魏有人照顾,酒肆开业之前的那么多繁琐的事情也有人做了。
可眼下,有二位王爷相随,自己是怎么也不能去酒肆了。
回头,毛允儿看到四个美婢身后,那两个忐忑着的姚妈妈跟那个小丫头,她说:“二位王爷大人,我要去郊区的养殖场,你们还跟着去吗?”
“养殖场?就是天台山下的那个养殖场么?”雷炎问。
“对,养殖场,是在天台山哪儿,不过,养殖场哪儿很脏,气味也不对,还有,那个地方很吵,我想……”
“本王倒是很有兴趣过去看看。”
雷儒含笑望着毛允儿说完,他迈开长腿,来到自己的座驾,一匹白如雪的马前,伸手从赵戆的手中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
居高临下的望着雷炎道:“二弟你怕去那种地方吗?”
“皇兄既然不怕,本王就更不怕了,本王正想看看本王的丑妃,贾秀儿到底有多能干呢!”一语双关,雷炎笑望着毛允儿跟雷儒。
既然甩不掉,他们想跟着就跟着好了。
一行十一人,四匹的高头大马,两辆街口临时找来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的大门,往通往郊区的那条土道而去。
天干物燥,黄土路上有车偶尔的经过,尘土飞扬,毛允儿跟那七个女人坐在有棚,没门的马车上时常会被路上经过的马车带起来的尘土呛得咳嗽。
雷炎看在了眼里,他拉住缰绳调转马头,来到了毛允儿乘坐的那辆车前,弯腰侧身过来,对着毛允儿伸出了手。
“干吗?”毛允儿不解,看着他的那手掌,不自不觉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当毛允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狐疑的看着雷炎的时候,他的心一抖,生怕她驳了自己的面子,同时为自己毫无预兆的行为有些懊悔。
当毛允儿那只柔软的小手,伸过来,放到自己掌心的那一刻,雷炎的心顷刻间爆裂的巨响,一抹狂喜漫上他的唇角,唇边的梨涡更深,
他攥住她纤细的手用力一拉。
毛允儿便被他从车内拉了出来,两腿一夹马肚,马儿往马车靠近了一些,他顺势松开了她的手,长臂一捞抱住了毛允儿的腰,胳膊稍微用力,毛允儿便被他整个的抱了起来。
“雷炎,你干嘛?”毛允儿惊呼的话音还未落,她就被他抱到自己的胸前,沉声道:“怕什么,本王还能吃了你不成。”
身子一落,毛允儿稳稳地被他放到了马背上。
“这样你就不会被灰尘呛到了。”雷炎说着拍马往路边靠了靠,让马儿慢步小跑了起来。
微风拂面,鼻翼下是树木的清香跟雷炎身上那淡淡的玉兰花味道。
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的背上很宽,毛允儿坐在上面,身后有雷炎护着,极是舒服,坐得高,视野也开阔。
远处的稻田,麦浪被风掠过,像是翻涌着的波涛,美极了。
远处的山,近处的树,还有蓝天白云间那高飞鸣叫着的鸟儿自由的飞翔,这些都叫人心旷神怡。
“这里美吗?”雷炎轻声问。
“嗯,真美。”毛允儿由衷地点头。
雷儒闻声回头,看到雷炎身前的丑妃,看到丑妃那双闪着光泽的眼睛,他的心像是被车碾过了一般。
允儿,她一定是自己的允儿,如果自己不想多跟她呆在一起,想求证什么,怎么会卑微到放下尊严,跟他们来到这种地方,看着他们大秀什么恩爱。
“皇兄,还记得上次我们随父皇,还有欧阳啸天,毛允儿公主去天台山狩猎那件事情吗?”看到皇兄那张若有所思的脸,雷炎为避免雷儒怀疑丑妃的身份,索性提起了那件事情。
想起那件事,雷儒的脸上跟雷炎一样,荡起了笑意,而毛允儿从雷炎的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的身子一震,大脑轰鸣,那双投在远方的眸子收回,转身,迷茫的眸停留在雷炎的脸上。
“雷炎,你刚刚说什么?毛允儿?谁是毛允儿?”
雷炎分明感受得到怀中毛允儿的反应,可当她那双如梦似幻的眸,真诚的望着自己,又叫他狐疑。
看她迷茫的样子……她不像是掩饰,撒谎,难道……
他不由的想起那天王府的那场大火来,那天的毛允儿是那么的柔弱,她蹙眉头疼的场景历历在目。
难道!她真的忘记了之前的事情?
雷儒闻听雷炎提起了那件事情,不由的放慢了脚步,他怎么能够忘记,那次的天台山之行是快乐的,继天台山之后,自己就跟毛允儿定了亲,而后,毛允儿就再也没有来过南粤国。
等再见面的时候,雷儒是闻听毛允儿生下了一个私生子。
他不信,执意去了北辰国,亲眼看到了毛允儿公主跟那个怀抱着的孩子。
一气之下,雷儒带着满身的伤痕回了南粤国,自此沉迷了下去,任谁也不见。
这便引发了母后跟舅舅,左丞相兰锦卫的极大愤慨,兰锦卫怂恿皇上,说是西凉国眼中藐视南粤国,毛允儿这件事就是极好的证明。
所以,便有了那场浩劫,南粤国一气之下灭了西凉国。
“允儿。”一句轻喃溢出雷儒的唇瓣,随着声音他的心猛地一紧,像是有把刀,插入了他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