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儿啊,你说我们主子怀孕怎么就吃不够糖梨膏呢?并且还要吃御厨房深井里冰过的糖梨膏。”一个小太监问身边的一个小宫女。
“我也不清楚,古语说得好,酸儿辣女,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主子却爱吃酸甜,冰凉的东西,也不知道这能生下什么来。”
小太监闻听此话,惊慌四顾,捂嘴笑道:“噗,生什么,生人呗。”
小太监说完,谨慎地望着小宫女又道:“小心点,谨防隔墙有耳,我们这样的背后议论主子的事情,让人听到是要被打板子的。”
前面来的这两个一问一答的人,雷炎不认识,但是,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是奉了哪宫娘娘的命,去御厨房的。
这一点没错。
“喂,你听到了吗?你又要有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了,我先恭喜你了。”毛允儿闻听到前面的对话,抬眸,眸子里溢满了顽劣的揶揄望着雷炎道。
雷炎蹙眉不语,眼睛回瞪着他。
“瞪我干嘛?我在想,你父皇的这身子骨还真是强悍,老当益壮,老当益壮。”毛允儿不顾黑下脸来的雷炎,在他的面前,伸出了大拇指来。
“丑八怪,你找死是不是。”雷炎恼怒地伸手打在她的手上。
“切,小气,说的是你爹,我又没有说你,你生的哪门子气。”毛允儿望着雷炎扁了扁嘴。
“跟我走。”雷炎不理会毛允儿那得意的揶揄,拉着她一阵的疾走。
“拉我去哪儿?”毛允儿在他的身后问。
“别问,让你走,你跟着就是,哪儿那么多的废话。”雷炎可一下逮着训斥她的机会了,脚下如风般的扯着她走。
午后的太阳,懒散地悬在天空上,毫不留情地投下一片灼热来。
皇宫里,每天到了这个时候,各宫的娘娘们,都吃过了午膳躲在房间内午睡,所以,每天的这个时候,也就是皇宫内最为安静的时候。
雷炎带着毛允儿来到了去往御厨房的必经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藏在了一个拐角处。
“干什么?”毛允儿不明所以地问。
“嘘。”雷炎纤长的手指,放在了唇下,做了个嘘声,让她禁言。
受到雷炎略带凝重的神色,毛允儿自觉的闭上了嘴巴,一双水眸,往面前不远的小道上看着,预感到雷炎要做什么事情。
“小纯子,你说为什么才到四月,这天气怎么就这么的热。”颦儿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抹了抹额头上渗出来的细密汗珠。
“是啊!难怪我们梅妃要吃凉的东西,如果,现在……”
“不许叫,叫就杀了你。”还没等小纯子太监,把话说完,雷炎跟毛允儿双双从暗处窜了出来,同时堵住了二人的口鼻。
“啊……”
“呜……”
两声惊呼被立马堵了回去,方才的那几条人影,立马消失不见。
高墙下有着浓密的树,树的枝桠浓密,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如果这里藏着几个人,外面的人是绝对的看不出来。
更何况,着一男一女的两个奴才今天遇到的又是两个刁钻的魔头呢!
鼻翼下是那潮湿混合着泥土,树木清香的混杂味道,地上躺着两个被点了穴道,瞪着四只大眼睛,不敢发出声音的那两个人。
“快说,你们是那宫的人?”还没等雷炎发问,毛允儿已经弯下了身子,手卡在那个叫颦儿丫头的脖子上,犀利地问着。
“我……”颦儿带着哭腔,望了望小纯子。
“大侠别杀了我们,我们是向欣园的奴才,我叫小纯子,她叫颦儿。”还是小纯子聪明,哆嗦着声音,语不成调的回答着。
“向欣园?”毛允儿看了一眼雷炎,似在问,向欣园是什么地方。
雷炎一听向欣园三个字,瞳眸一亮,真的是天助我也,向欣园是梅妃的地盘。
梅妃之前就是皇后娘娘的婢女,父皇在皇后娘娘不在的情况下,被梅妃诱惑,跟她有了肌肤之亲,梅妃又是父皇身边魏连英的亲妹妹。
所以,梅妃虽然后得宠,可她在众位嫔妃们中间,那气势绝对的不亚于母后跟皇后娘娘。
如今,梅妃有了身孕,梅妃平素就跟自己的关系很好,前几日自己被父皇打入了大牢,还是梅妃第一个不怕前嫌的带头,送了自己一条锦被,这才打消了大家的顾虑。
自己在大牢里的这几日,才没有那么的遭罪,过得逍遥。
梅妃,梅妃跟自己的关系很好,即便是自己惹出了什么事情来,想必梅妃也会兜着不是。
想到了这里,雷炎扯唇一笑。
“你们是梅妃的奴才?”
“是……”颦儿跟小纯子,双双抬头,望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长相说不上帅气,却也不丑的新面孔。
按说,宫里的太监们,一般都是自小进宫,自小就被割了那东西,所以,一般的太监们的身高都不高,也长的没眼前这个太监壮实。
“看什么看,再看先挖掉你的双眼。”毛允儿决不能给他们浮想的机会,既然知道了她们的名字、目的、还有是哪儿的人,接下来就是要怎么处理这两个人了。
抬头,望着雷炎。
“怎么办?”
雷炎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眸子里忽然射出一道冷光来,在皇宫内处处荆棘遍地,你若不心狠,那么遭罪的人就是谁。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杀了她们。”
“杀……”毛允儿咬唇犹豫了片刻,为了救出白玉公主,为了不出意外,她狠了狠心,手卡住了颦儿的脖子,在颦儿充满哀怨的眸光凝视下,送她上了路。
这时的雷炎,也用同样的办法送走了小纯子。
墙角下有一口废弃了的深井,她们拖着两个人的尸体来到了井边。
“别怪我们心狠,实在是逼不得已,如果你想找人算账,就找皇上雷景颜好了。”毛允儿口中念念有词,说着,把颦儿的尸体推进了井里。
井里发出一声沉闷的水声,毛允儿抬头,看到雷炎略带不满,阴沉的眸光,她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樱唇微启。吐了吐舌头。
“别这样看我,杀鸡的时候,都要念叨几句话呢,再说,我说的又是实话,如果你的父皇不残暴,不贪心,我会化成了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吗?”
原本就被毛允儿的那几句话气到脸红,如今被她这样一说,雷炎不由地心虚,她说的没错,这一切全都是父皇所为。
没有前因就没有后果,一切的罪责全都是父皇的身上。
“小纯子,别怪我父皇,有气就找本王,本王做出此事,实属无奈之举。”说完,他丢小纯子的尸身入井。
御厨房的院子很大,院子里青石板地上,铺着大块、大块的白布,白布上晾晒着许多的木耳蘑菇。
这些的东西是去年北辰国进贡来的珍稀物品,放置了一个冬天,害怕生虫子所以拿出来重新晾晒一下。
御厨房的几个丫头、小奴才,在翻看着木耳蘑菇等等的一些菌类。
所以,进门,便有一股子好闻的蘑菇特殊的味道。
“你们是那宫的奴才,来到这里干什么来了。”守门的大太监,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摇着蒲扇,闻声抬头。
“我们是向欣园的奴才,我叫小纯子,她叫颦儿,我们是奉命前来拿冰镇过的糖梨膏,我们主子梅妃要吃。”
雷炎半弓着身子,小心地回答。
“哦,是这样啊!”问话的太监,眯起了眼睛,微微放松了警惕。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御厨房的大总管非要说什么加强警惕,凡是来御厨房的人都要严加防范,今儿是自己午睡的时辰当值,可暗处还有几个奴才守着,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糖梨膏就在井边的盒子里,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太监,从门里走了出来。
“是。”雷炎答应了一声,往井口走了过去。
这里,对于雷炎来说,并不陌生,小的时候,就因为嘴馋,想吃东西的时候来到这里,特别是这口深井。
夏天的时候,长长因为酷热难耐,来到这里,跟这里的大太监,那时还不是这里总管的孙太监讨要冰块吃。
孙太监人很好,他能变着花样的给皇子跟公主们做些放了冰糖跟各种水果的冰渣吃。
所以,凡是宫里的孩子们,都跟孙太监很好,对于这里的一切又很熟悉。
这里,一口井供应不了整个皇宫内的降暑品,所以,在靠近井口不远处的地方,挖了一口很大的地窖。
地窖里凉爽,从井口里提上来的东西,即将要用的东西,一般都先放在地窖内,待上一会儿,在分派给各宫的娘娘们。
今天,跟往日有些不同,这里的太监,并没有让自己去地窖哪儿取东西,而是直接到井口。
那就说明,此刻的地窖别有用途。
地窖里很可能白玉公主就被藏在了那里,从进门的时候起,雷炎就敏感的嗅到,这里跟平日完全的不同。
这里,有着一股潜在着的紧张,那份凝重,压的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雷炎面上的凝重,毛允儿深刻的感受得到。
望着他往井边走去,她的一双大大的眼睛,机警地四下里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