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也许我们在一起是错的
一起这么久了
你有在乎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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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贴在我胸口
......”
在七月花酒店旁边的小卖部买烟结账的时候,小卖部的柜台上的台式电脑刚好响起这首09年下半年很火的歌曲,当时这首歌真是横扫企鹅空间以及61空间主页,不知道有多少小年青在KTV里边哭边唱过。老板娘本来还微笑着接过钱的脸,忽然也落寞了起来,神情黯淡的给我找回了零钱。
唉,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谁心里又没有过往呢,或淡然一笑,或刻骨铭心......
09年12月,我在勇江特大桥的UT检测任务完成,回到逍山把检测报表交给公司,接下来没什么事了。那时候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公司不会派给我新的事做,公司同龄的几个人或ZQ或TJ的被派了出去,我一个人在逍山呆着实在无聊。加上父母生日将近(我父母两人生日只隔两天),我就跟公司老总也就是我的一个表哥说想回去,以回去陪父母过生为借口。表哥给我母亲打了电话,母亲应该也是想我了,表哥便同意让我回去了。
14个小时的火车,我从逍山回到了雁城,杨皓在火车站接的我。电话里跟我说唐大工程师回来得开辆全尺寸的越野车来接,然而现实我看到的却是,他靠在加长的五菱之光旁边,骚包的把墨镜取下,笑靥如花!
“哈哈,大工程师,怎么样,这车尺寸够不够大,够不够越野?”杨皓接过我的行李,搂着我的肩膀笑哈哈的问道。
杨皓跟我是高中同学,对于我们这种没有读过大学的人来说,最大的友谊圈就是初高中的同学跟发小了。他长的挺招女孩子喜欢,出了学校门家里就给他在河西的服装批发市场搞了个档口,经济相对自由,小日子过的,算的上是逍遥自在。
“别,杨老板可别这么叫我,什么工程师,那都是外面说的好听,我就一小小的质检员。”我拿出烟递给他,然后各自点上,“赶紧把你这豪车门打开啊,带我去吃碗雁城的鱼粉先!”
那个时候的鱼粉真的只是单纯的鱼粉,后来跟黎欧在一起的时候,为了方便晚上出去浪荡,吃鱼粉才变成了一个暗号的。
“鱼粉这旁边就有啊,先把东西放车上,我带你去。”他把东西放到车上,上下扫了我一眼又问道,“你冷不冷哦,大冷天的就穿这么点?”
“不冷!”
“那你哆嗦啥?”
“哆嗦我也不冷!”
“------”
杨皓咧着嘴一笑,锁好车门便带我去到旁边的红竹林,我连吃了两碗三两的鱼粉,心满意足!那时候我们正年少,未经世事,要求简单,容易满足!
有一碗粉,或者一支烟,一瓶燕京,一台电脑,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回到车上的时候,杨皓反手从后座拿出一个外套,瞥了我一眼,就往自己身上套,边穿边笑道:“太冷了这天,幸好我还有个外套落在车上.......”
“我次噢!”我麻溜的把外套抢过来穿上,“车上有外套不早说!”
“你不说不冷吗?哈哈!”杨皓发起车,“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先去开个房。等下把飞机和老猛叫出来,找点活动。”
我点头说好。飞机跟老猛也跟我们是高中同学,飞机跟我一个地方的,我们初中也是同班。他们两个也在雁城做事,飞机在六一市场跑业务,老猛在电脑城搞电脑维修。
我们从河东绕到华山南路,找了一个宾馆。我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这个宾馆叫华声,杨皓与木阿就是在这里开始的,只是现在这个宾馆已经不存在了。
就像杨皓与木阿的感情。
我还记得,接下来我,杨皓,小明还有木阿几个人,在这里连续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两间房,为了节省开支,每天下午退一间,然后等到凌晨再去开凌晨房,这样就只需要交一个房的钱就可以了。
杨皓给飞机和老猛打了电话,老猛说马上过来,飞机说要晚点,还在外面送货,让我们等他。
不一会老猛就过来了。老猛本名叫彭单,之所以叫了这么个外号是因为长的比较憨厚,但是做什么都比较生猛,整个就是一精力旺盛过度的主。
“你狗日的怎么舍得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把我双手同身子给勒住了,让我无法动弹,边勒边发出他那经典的“猛氏奸笑”,“怎么还是那么瘦,西湖的水不养人啊?”
他一勒住我,我就想起来读书那会儿,我们在寝室准备睡觉,他突然就坐起来“啊啊啊”的鬼叫狼嚎了几声,在我还一脸懵逼的时候,他就突然跳到了我的床上,手像钳子似的把我的手抓住,口中奸笑喊着经典的鬼子台词:“花姑娘,哟日哟日......”
然后班主任查寝,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可怜我啊,委屈啊,我特么动都没动一下,结果无缘无故的就穿着条内裤陪着这货在寝室外面罚站了两个小时,还特么是冬天!
我使劲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只能无奈道:“大哥,帮帮忙,松下手可以不?”
老猛这才松开手,嘿嘿的笑着,一脸憨厚。
闲着无事,我们就边打牌边聊天。
老猛问我:“在那边呆着怎么样,跟我们说说看?”
“还行吧,都是在工地上面,这里呆几个月,那里呆几个月的。对4,”我把牌扔出去,继续说道,“就是有时候要高空作业,几十米上百米的高空,还得提着仪器检测,我一上去身体就抖个不停,是真的怕,不受控制的那种抖。”
老猛听了乐个不停,杨皓看了我一眼,说:“那就别搞了啊,雁城又不是没有事做。”
我叹了口气,说:“哪有那么简单,我家里辛辛苦苦帮我弄两个证书,哪能说不做就不做啊,再说,不搞检测,我待雁城又能干嘛?”
他们两个沉默了,我们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没上大学,家里能给找个谋生的工作原本就不容易,哪还有资格挑这挑那的。
杨皓拿出烟,一人派了一支,说:“打牌打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那么远干嘛。”
我们就边玩着牌边瞎扯着天,那时候的我们,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内容是什么无所谓,反正也不会尴尬,就是东拉西扯一顿乱扯,从一个打火机能聊到美国新任的黑人总统身上去,从美国总统又能聊到外太空。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这个时候杨皓跟飞机打了个电话,问他还要多久。飞机让我们先找地方吃饭,他待会直接到吃饭的地方来。
飞机也姓唐,单名一个飞字。这小子高一没读完就离开学校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高一第二学期,我们一个宿舍的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要么就是从学校爬围墙出去跑出去上网包宿。我记得那时候四米来高的围墙,我们就跟飞虎队似的往下跳,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如果没去网吧包宿,我们就窝在宿舍,把门跟窗户用被子蒙的严严实实,点着蜡烛在宿舍里面通宵打牌。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们某个夜晚通宵打牌的时候,不幸但不出意外的被宿管员抓到了个现行。
当时飞机非常认真严肃的跟班主任说要他别告诉家长,如果告诉了他就不读了。
结果班主任可能是没有看出他的认真,通知了家长,然后他就主动退学了,把我们所有人的给惊呆了!
我们那时候厌学,也想脱离这个自以为是苦海的天堂,但是我们都没有他那样的勇气。所以当时对于他的离开,我们既崇拜羡慕又遗憾!
离开宾馆我们找了个路边小排挡,点了东西边吃边等,快吃完的时候飞机才骑着辆只剩一个反光镜的破旧电瓶车赶到,身上穿着一件印着“XX火腿肠,营养又健康”的工作服,皮肤黝黑黝黑的,哪怕长衣长袖都挡不住,没办法,长期在外面跑业务,怎么可能不晒黑呢。
这个时候的他,与两年后开着S500西装革履的他,判若两人。熬过的人,才知道生活的艰辛,才会更努力,所以我们四个后来在做同一件行业的时候,他做的是最好的。
飞机又点了一个菜吃完,然后抢先把单给买了,又风急火燎骑着小电驴的回去了,说洗了澡换身衣服,跟家里人说好再来宾馆找我们。
然而那天晚上他放了我们一个飞机。半个小时后他打来电话,说出不来了,我们嘴上骂骂咧咧他几句也没再说什么。
我们都知道,他有家室,不像我们一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