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苏夫人,刚才还好意思把聘礼收下,你女儿早已生下野种,你还想把这污水往我林家泼,这不清不白的,我林家可要不起。”
“不不不,林夫人林员外,这事儿可真不是您说得那样,这孩子不是涵涵的……”苏母焦急道。
“呵呵,不是?”林夫人本来就不太想要这门婚事,这下有机会当然要借题发挥,“难道我眼睛瞎了,你说这孩子是你的养子,那请问刚刚他口口声声喊的的娘亲可是你?”
“这……”苏母无话可说,因为莫卿确实只认她女儿苏涵。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你们苏家与我林家乃世交,婚事更是早前就已订下,可你看看你自己是怎么管教的好女儿,未婚生子,偏偏还又想嫁入我林家,这也太好笑了,难道我林家只配娶个破鞋,日后还要替她养着那个野种?!”
林母厉声呵斥,林员外也觉得此事太过过分,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但碍于身份,没有和她们掐架对骂。
苏涵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白净的脸蛋早就涨得通红,可是她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拉着她手的小男孩莫卿,脸上也是气鼓鼓的。
“林夫人,您可真冤枉我家闺女了。我女儿自幼饱读诗书,德行兼备,如何会做你说的那些龌龊事儿!”苏母忍不住站直了身体,只是因为愤怒而显得身子颤巍巍的。
“你还觉得我说错了?那我倒要问问那小子。”林母咄咄逼人,不肯放过苏家,更不想要苏涵作她儿媳妇。于是便要对那小孩子发问:“你可是叫莫卿?”
“是!”
“你姓什么?”
“我姓苏。”
“哦?那你爹爹姓什么?”
“我不知道。”
听到这儿,林母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你不知道你爹姓什么,你是跟你娘姓的对不对?”
“是!”
“那你母亲就是牵着你手的苏涵对么?”
“苏涵是我娘亲!”莫卿笃定道。
“哈哈,好好好。”林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是开心,侧着头对林员外道:“我早说吧,不要结这门亲,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沾了晦气不说,林家名声也被这小贱人给败坏了,外人说起来恐怕都要说我们林家结亲结了只破鞋…残花败柳还妄想嫁入我林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此时苏母已经面如死灰,她丈夫早亡,若非还有个女儿需要抚养,她恐怕早就随苏父去了,本以为女儿与林家定了亲总还算有些念想,却没想到是现在这种状况。如果被林家退婚,这事儿传出去,女儿以后恐怕就再也嫁不出去了,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流言蜚语总是最伤人的,偏偏自家闺女心性又倔强,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可如果死缠烂打硬要嫁去林家,恐怕也要受尽冷落和白眼,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舍得她受苦,下了黄泉如何与她爹爹交代……
“是我苏家无福消受啊,也罢也罢,那便随林夫人,这门亲不作数,聘礼也请收回吧。”苏母摆摆手,不愿再多说,如此这般,好歹是给苏家留了些脸面。
苏涵知道她母亲心思,但是这种误会,却是对她这样知书达理的烈女子最大的侮辱,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承受的,于是当下当着林家夫妇的面跪在苏母面前叩首道:“孩儿不孝,孩儿自幼受教于父亲,读诗书,识礼仪,自问无甚罪过。后父亲仙去,便受教于母亲,母事无巨细,言传身教,儿谨遵母训,从未有过纰漏,待人接物,洁身自爱,未敢有任何逾越。今令我苏家蒙此大辱,孩儿已是不孝不忠之大罪,苏涵自知人微言轻,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夫人员外相信小女清白,如此,今日苏涵便以死证自身清白!”说罢,便朝墙上撞去。
苏母一声撕心裂肺的“不可!”淹没在眼泪里,和莫卿哭天喊地地朝苏涵扑过去,可还是迟了,苏涵死意决然,根本就没想着要活下去,这一撞,额头上已经是鲜血直流。